也单纯的,他就是喜欢小孩子。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和念品结婚五年来,唯一令他感到遗憾的,就是至今还没能有自己的孩子。
胡宣原替小女娃擦拭的动作倏地一停,想起了今晚出门前,不经意瞥见贝念品孤零零坐在桌前吃饭的孤独身影,心没来由地一抽。
要是他们有个孩子,那么念品或许就不再觉得寂寞,也不会因为他忙于公事而感到被冷落,甚至没事找事地胡思乱想……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苏紫馨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发觉有些莫名的心慌、不舒服起来。
“嘿!”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胡宣原!面都凉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捧场嘛?”
胡宣原这才回过神来,盯著面前的义大利面,唇角微微上扬,“老实说……我们不如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义式餐厅——”
“吼,你很欠揍耶!”苏紫馨杏眼圆睁,大发娇嗔。
他笑了起来。
尽管食物够不上一流水准,但是灯光明亮柔美,气氛也算温馨融洽,旁边还有个咿咿呀呀的可爱女娃作伴,这一餐感谢宴,他还是吃得很愉快。
午夜十二点。
拥著轻薄羽绒被的贝念品背对房门,长长黑发散落在枕上。她努力不再第一千零一次地起身检查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努力命令自己闭上双眼入睡。
“睡吧,睡著了就不会牵肠挂肚,胡思乱想了。”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别再去想,为什么同样舒适的一张大床,在缺少了丈夫温暖的身躯之后,竟变得异常空洞冰冷。
更别去胡乱揣测此时此刻的他们,正在做什么?
她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死命抑下泪水涌现的冲动。
可是骗得了谁呢?她明明就是那么样地害怕。
黑暗中,一抹熟悉的男性气息随著房门无声开启而入,她心一颤,强烈地感觉到那阳刚而性感的存在——是胡宣原,她的丈夫。
她的男人。
每每他的出现,带给她的震撼一如五年前初次见面那般地屏息心跳、令人晕眩。五年来,她从未真正适应过这个天神般高大强悍,坚毅英俊得教人心脏几乎麻痹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也许她这个妻子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生活中不可缺少,却淡无滋味的白开水。
然而她在他面前,就像是微不足道的小歌迷遇上了传奇摇滚天王巨星,永远只有匍匐于脚下、彻底投降的份。
她心跳如擂鼓,浑身发热,只能急急闭上眼假装睡著。
不能让他知道她一直在等门,不能让宣原感到有压力,误以为她是不信任他,才会到现在还迟迟没睡。
贝念品连大口呼吸也不敢,一动也不敢动,却侧耳倾听他的每一个动静:他举手投足间有种大型猫科动物专属的优雅,从容地拉开核桃木衣柜门,取出衣物,然后缓步走向卧室左侧的浴室里。
她熟悉著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动作,一如熟悉她自己的。
他喜欢洗很热很热的热水澡,在宛如尼加拉瓜大瀑布般的强力水柱下,冲击著强壮矫健结实得毫半寸赘肉的高大身躯;他惯用“无印良品”的男性沐浴用品,擦拭身体的宽厚轻软毛巾是从义大利进口的特定品牌……
也许身体健康的人总是特别怕热,他睡觉的时候总将冷气开得很冷很冷,还有这张大床明明已经是最大的King Size,可他一八六的身材每每北据了大半张床,让她随时有被挤下床的危险。
但说也奇怪,每当她睡在床边岌岌可危时,他的手都会伸过来一把将她捞回身边……
应该只是出自于抱个什么在怀里的本能吧?
每一次,她都得好努力地告诫自己不要太一相情愿的自以为是。
贝念品自知爱惨了丈夫,却又无时无刻无法忘记,自己是有多么地高攀了他。
一个轻如蝴蝶的吻落在她耳后,触电般的感觉刹那间惊飞了她所有混乱纷杂的念头,她浑身肌肤酥麻战栗了起来,心头小鹿乱撞,再也无法佯装下去。
“宣原?”她的轻唤在他蜿蜒而下的吻里,宛若呻吟。
“嘘。”胡宣原轻轻啮咬著她敏感的锁骨地带,大掌溜入羽绒被底下,透过睡衣自背脊抚触游移而落,直到修长指尖深入她赤裸光滑的股沟……
这一夜,她从里到外被爱得彻彻底底,再也未曾感觉到一丝空虚寂寥。
第2章(1)
早上,贝念品站在宽敞时尚的流理台前,对著发出沸腾声音的义大利式咖啡煮壶傻笑。
尽管全身上下酸疼虚软,睡眠严重缺乏,某处羞人的隐隐酸疼,但昨夜却是她两个月来“睡”得最好、最幸福的一晚。
昨夜他的热情就像最温暖灿烂的阳光般,驱离了她这些天来内心深处所有的黑暗与恐惧。
刚刚在刷牙时,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明亮粉嫩双颊简直在发光啊!
好不容易才敛起娇羞又满足的傻笑,想专心料理一顿营养丰富又美味可口的早餐,可是她在煎荷包蛋和培根的当儿,还是心情愉快到忍不住轻轻哼起歌。
贝念品在雪白色镜面餐桌上摆了两只黑色大盘,将煎得恰到好处的嫩蛋和香脆培根盛在上头,在烤得金黄酥软的吐司上抹了自己做的罗勒奶油酱,取出他最喜欢的纯白马克杯,缓缓斟入浓郁的香醇黑咖啡。
“吃早餐了。”她一抬头,恰好看见帅气的丈夫缓步而来。
胡宣原点点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浓密黑发和英俊脸庞,再也看不出半点昨夜激狂的痕迹……
犹如白天黑夜般划分得清清楚楚。
而她唯一能够感受到他的爱存在的迹象,也就只有在夜里的燃烧时刻。
贝念品甩了甩头,打点起精神,决定不再让无谓的自怨自艾徒然消耗了夫妻间的感情。
她不该怀疑自己的丈夫。宣原是爱她的。
“好吃吗?”她在他对面坐下,迫不及待地讨好问道。
“嗯。”胡宣原切了一片煎得焦香的培根入口,边看著iPhone上待处理的公事,浓眉微蹙,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声。
若换作是平时,接收到像这样不冷不热的反应,贝念品早就噤声不语,以免打扰他的正事,可是也许是昨夜热情的记忆和被爱的感觉,犹深刻烙印在每一寸肌肤上,她忍不住大起胆子问:“今天我可不可以送午餐去公司给你?”
“随便。”他头也不抬,指尖点出了一则英国分公司传来的重要讯息。
贝念品脸上倏然亮了起来,欢喜得双颊绯红,开始兴奋地盘算起该替他做什么好吃又健康的营养午餐了。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他饿了。
胡宣原的目光自电脑萤幕前离开,落在腕际的白金表上,眉心微微蹙起。
怎么还没到?路上有事耽搁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无巧不巧,来电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他一把抓起手机。
“你在哪里?”他略有一丝烦躁不安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爽朗的笑声。
“胡宣原,你的电话礼仪不太标准喔!”
“紫馨?”他一怔,随即好笑的说:“这是在大四那年使用暴力版粗话问候系主任的人会说的话吗?”
“嘿,我可是从良很久了。”苏紫馨噗哧一笑,“闲话不啰唆,中午有空吗?想拜托你帮个忙。”
“中午?”他略一迟疑。
“是啊,今天是媛媛幼稚园的家长日,校方安排了活动,要小朋友和爸爸一起玩趣味竞赛。”苏紫馨的声音越说越低,“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麻烦你,可是媛媛一直很期待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参加游戏……不过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没关系,我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