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股力量相对抗之下,拜河念起咒语,企图干扰这场对决。
“啊!”华朵难受的呐喊,眼中看不见任何事物,失控的使着剑法,不仅混乱自己的步调,就连罗宁乐也跟着变得气息不稳,稍有差错就会走火入魔。
“朵儿——”罗宁乐害怕会伤害华朵,当剑快脱离手掌杀向她时,急忙撒手,这可也让她趁机攻上一剑!
“杀了他!”拜河的一句话,让华朵的剑狠狠的砍过去。
这一剑又猛又悍,树林因之震动,发出了彷如鬼魅般得沙沙声,天地亦为之摇晃,沙尘亦起。
在剑风中,罗宁乐只来得及用剑抵销她的力量,但威力只剩下三成,以致他无法阻止她的那一剑划上他的胸膛——
鲜血从他的体内喷出,如同火焰般的鲜血洒上黑狱剑及……华朵的白衣衫!
“少爷、义凛公子!”义庄的人马狂奔上前,立即扶住摇摇欲坠的罗宁乐。
“朵……”他伸手想碰触神情呆若木鸡的华朵,胸膛上的伤口却让他痛的连话都说不清。
“走、走开!朵、朵儿……”他奋力一喊,拒绝大家的帮助,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她扑过去。
血腥味传入华朵的鼻间,她的手背上有着烫热的鲜血,火般的灼热感燃烧着她的全身,让她感到痛苦不堪。
盯着罗宁乐深情的双眼,她被封印的心似乎就要挣脱枷锁,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眼前男子的笑容,她的耳边也不停的想起他的嗓音——
朵儿,别再躲我了,好不好?
朵儿,你就认命留在我身边吧!
朵儿,你不要不理我嘛!
朵儿,我会陪着你,也会等着你,不要忘记我就在这里。
朵儿,求你看看我对你的真心好吗?
朵儿、朵儿、朵儿,那个傻男人口中永远只有她,即使全天下得人都离她而去,就只有那个傻男人还留在原地等待着她……
“宁乐、宁乐……不会的……”她的身子大力的颤动,封印因他的鲜血而被解除了。
当看到满身是血的罗宁乐忍着痛也要接近她的样子,她泪如雨下,发出悲咽的哭声,奔上前抱住他。
“是你吗?你回来了吗?”罗宁乐的脸色苍白。
“是,我回来了……我回到你身边了。”她只能痛苦失声,豆大的泪水滑落他的脸上。
“太、太好了。”大手摸着她的脸,心中再无牵挂,他终于疲惫的闭上眼。
她回来了,可他呢?眼底盛满仿佛被遗弃的痛楚,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宁乐,你不可以抛下我!”崩溃的仰天哭号。
“华朵,你……”拜河无法相信,不可思议的摇头,却在下一刻对上她怨恨的眼神,惊骇的倒退好几步。
她将罗宁乐交给义庄的人后,缓缓站起身,拿起地上的黑狱剑逼近拜河。“我要杀了你!”
“我是你的主子,你要听我的,黑狱开启……”
拜河着急的念着咒语,但她的脚步却没停下,扬剑俐落的划下!
拜河来不及闪躲,连喊都来不及喊就丧命在黑狱剑下。
血,再度喷洒在剑上,此时的华朵眼角含泪,神情却是冷酷又无情。
拜河利用黑狱剑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如今却惨死在黑狱剑下,显得特别讽刺;祈星教因群龙无首,之前就只是群乌合之众,于是在武林人士群起围攻下,纷纷作鸟兽散了。
这场因野心而起的武林纷争因为义凛公子的出手,终于圆满结束。
第9章(1)
一群人进进出出于一间厢房,有些是拿着大夫开的药单去找药材,有些是来回更换盆水、布巾——为了伤重的义凛公子,义庄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华姑娘,你去休息吧!换小的来照顾少爷。”一名丫鬟看着连续五天都守在床边的华朵,担忧的说着。
丫鬟心想,整整五日不眠不休,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我没关系,你去忙吧!”华朵摇头,视线不曾移开罗宁乐的脸上,小手则是拿着干净布巾小心翼翼的压擦他的伤口,才过不久,白色布巾已成了红色的湿巾,她干净换上另一条。
他的伤口从锁骨蔓延至腹部,伤痕又深、又长,鲜血不断涌出,无论她怎么擦拭就是止不了。
怎么办?都已是第五天了,为什么血还是一直冒出来?她只觉得心慌意乱。
“大夫说是因为伤口过大,血很难止住,先上药要紧。”丫鬟赶紧递上大夫给的药膏。
华朵回过神,打开罐子,以颤抖的手沾上药膏,动作轻柔的替他上药,并不自觉的视线模糊。“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她喃喃自语着,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旁的丫鬟听得鼻酸,捧着变成红色血水的盆子走出厢房。
华朵替他上完药,接着替他缠上白色绷带,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他,眼泪早已溃堤。
“五天了,我等你整整五天了。”她强自压抑住内心的痛苦。“我知道你痛,可是……一眼就好,你睁开看看我好不好?宁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好难过、好伤心,你都没感觉吗?”
她很坏——明知他舍不得她难过,还拿这一点来刺激他,可她就是盼望着他能赶紧醒过来啊!
“你说舍不得我难过,你都遵守这么多此的约定了,这一次不能失约啊!”她哽咽的摸着他憔悴的容颜。
她的心好痛,不仅是因为他尚未清醒,还有感受到他一直以来的心情——实际尝试过,她才终于懂了原来等待一个人的回应有多么的痛苦。
他怎能一次又一次包容她的任性?他究竟是多爱她,才能忍受这种锥心之痛?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声,她连忙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瞧见一名姑娘踏入房内。
“黄姑娘,少爷正在休养……”丁叔进来,急着劝说。
黄翠儿挑起眉,“宁乐公子受伤休养,外人不能打扰是吗?那她呢?她不是义庄的人,不也是在这里吗?”指着泪眼婆娑的华朵,语气很不悦。
“华姑娘不一样。”丁叔低声说。
不一样?黄翠儿冷哼一声,“我已跟伯父请示过了,他说我可以来看宁乐公子。”
丁叔一愣,没想到老爷会同意。“呃,那……”
“丁叔,黄姑娘也是关心宁乐才会过来,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华朵起身打圆场。
“呃,小的明白了。”丁叔是怕黄翠儿和华朵起冲突才会阻扰,既然华朵表示没关系,那他也不用操心。“小的先退下了。”走出房,关上门。
黄翠儿等他一走,立刻瞪着她。“你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语调提高,有着不敢置信的意味。
“黄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华朵倒抽一口气,皱眉继续说:“还有,宁乐正在休息,请你小声说话,免得影响他。”
“我影响他?我再怎样也比不上你的影响力吧!”黄翠儿先是压低音量,但语气仍是充满讽刺。
“黄姑娘,你一再针对我,究竟是为什么?”华朵实在不愿在宁乐的面前和黄翠儿争吵,但黄翠儿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她不得不面对。
“外面都闹翻天了,你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黄翠儿不可思议的摇头。“真搞不懂你到底有哪点好的,竟能让整个义庄的人都帮着你,还不把事实告诉你,让你无忧无虑的过日子,真是太不公平了!”
“什么闹翻天、什么事实?黄姑娘,话不要说到一半,请你说清楚。”华朵隐约感到不安,冷着俏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