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
他冷然一笑,“你做的令朕难以接受的事,难道还少这一件吗?”
没想到一向纵容自己的兄长居然会说出这番带刺的话,景呈御脸色顿时一沉。
“朕知道,当年父皇其实想把皇位交给你,只是我南岳皇族的祖例向来传长不传幼,所以父皇才不得不忍痛割爱,将你送走。”
尽管他是父皇和母后所生的嫡长子,但真正被他们喜欢和重视的,却是小他四岁的七弟。
小时候的景呈御聪明伶俐,三声会写字,五岁会作诗,反应灵敏,学习也很快速。偏偏南岳传统立长不立幼,因此虽然父皇非常喜爱七弟,却仍碍于祖例,将身为皇长子的他立为太子。
而父皇害怕才能杰出的七弟长大后会与太子争位,两兄弟互相残杀,便找了个七弟体弱多病的借口,忍痛将他托付给老友莫上离,带到山上假借医病为由,软禁起来。
同时,他也担心自己这个太子在登基后除掉七弟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所以父皇在临终前才赐七弟免死金牌和免跪之礼的特权,以保七弟在宫中一定的安全与地位。
由此可知,在父皇眼中,最受他器重的人仍是七弟。
可他不怨不恨,一心只想做好这个皇帝,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难道这样还不够?现在就连一个女人,七弟也想与他抢吗?
“皇兄,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不过在你质疑我的时候,请你好好的想一想,那个苏洛香的话究竟值不值得你相信。”丢下这句话,景呈御不想多留,转身大步离开。
一向相处融洽的两兄弟,第一次产生了嫌隙。
半个时辰后,一位神秘人物给景呈轩一个惊人的消息,此生以来,他终于头一次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杀机。
第8章(2)
那个苏洛香真的做出这种事情?
当官宁儿从景呈御口中得知今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后,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是明显的栽赃陷害啊!她分明是想让皇上对王爷心生芥蒂,才故意挑拨你们兄弟间的感情。那皇上怎么说?他相信了吗?”
正喝着茶水的景呈御,因为是宫里憋了一肚子气,脸色始终不好,直到回到王府,听自家娘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心底的阴霾才瞬间烟消云散,心情豁然开朗。
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宁儿果然是他的福星,无论他的心情有多恶劣,只要这个小女人陪在他身边,就能抚平他的情绪。
“皇上并不是傻子,我想他不会糊涂到真以为我对那个恶心的女人有兴趣。”
官宁儿不禁笑道:“什么叫那个恶心的女人?洛香郡主的美貌是有目共睹。”
景呈御不屑的嗤之以鼻。“在本王眼里,她从里到外都非常恶心。”
“王爷果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口中虽然这么说,但见夫君对那样一个大美人居然毫不动心,她其实是打从心里开心的。
“本王若对所有女人都怜香惜玉,这王府里还有你官宁儿的容身之地吗?”说着,他拧了她身上的小肥肉一把。
官宁儿微微吃痛,急忙躲开,可怜兮兮的揉着自己被掐过的地方,继续咕哝着,“看来我娘给我的宝镜果然很灵光,你瞧,早上出门时我就说镜子掉在地上肯定没好事,现在应验了吧?”
“本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不过,景呈御确实也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夫妻俩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听到齐扬慌慌张张的敲门道:“王爷,皇上驾到,召您出去迎驾。”
景呈御与官宁儿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他起身的一刹那,她扯住他的衣袍认真道:“若皇上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王爷切莫动怒,凡事以和为贵。”
他怔了半晌,微微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袍前去迎驾。
在大厅上看到身穿明黄龙袍的兄长出现在眼前,景呈御正要开口问安,却被皇兄抢先一步。
“七王妃的身上,是否真有一块藏宝图?”
这个问题把他问得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想到皇兄居然问这个。
当初他查访的武子鹰要娶官宁儿的目的时,并没有打算把这个秘密公开。他坚信,只要他不说,武子鹰自然也不会将事情声张。毕竟藏宝图一事若被传扬出去,不但会引起内乱,使许多有心人争相想分一杯羹,官宁儿的生命也许也会受到威胁。
他并非有意隐瞒皇兄,之所以没有告知,只是想武子鹰预谋叛变一事被揭穿、绳之以法后再来开口。
只是没想到皇兄居然会自动找上门来询问此事,这是否意味着,皇兄对他已经不再信任?
见景呈御久久未答,景呈轩非常失望,他叹息一声笑道:“朕说得果然没错,是吧?”
要不是他派人暗中查苏洛香此番来京的目的,也不会意外查到关于藏宝图的秘密,得知七弟竟然别有异心……
“难怪当初你在朝堂之上坚持要娶官宁儿为妃,当时朕还以为,你一向与武子鹰不和,只因他想娶所以你才执意要抢,想不到……”他冷笑一声,“朕如此信任你,你居然对朕诸多隐瞒?七弟,就算你介意当年朕抢了你的位置,但自从父亲驾崩之后,朕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你执意隐瞒藏宝图一事,是不是也想有朝一日像武子鹰那样,给朕当头一击?”
“皇兄,在你眼中,我是这样一个人吗?”
“朕不信当年父亲没把皇位传给你,你一点都不恨。”
景呈御也冷笑道:“你我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江山归谁管,终究都姓景,你不疑我,我便全心全意为你效力;你若疑我,兵戎相见我景呈御也不怕你。不是我清高,而是对这个皇位我真的不稀罕!”
“皇兄,我从小到大,自问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执意想帮自己找个泄愤的借口污蔑我,这方法,实在是非常幼稚。”
身为一国之君的景呈轩,从未被人如此反抗过,顿时怒上心头,“为何朕要泄愤?”
“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当年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我时,你有多嫉妒、多担心吗?”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毫无预警的甩到景呈御脸上。
这是景呈轩心底最不想面对的死结,可七弟居然就这么将他逃避多年的现实揭露出来,令他颜面无光。
“你放肆过头了!”
景呈御轻揉麻痛的脸颊,不在乎的回道:“那是因为皇兄你,触犯到我的底线了。”
“哼!说到容忍的底线,朕也很想对你说,如果你不想让朕对你产生嫌隙,就乖乖让你娘子把她的藏宝图交出来。”身为帝王,他绝不容许任何威胁到他皇位的人事物存在。
“那并非什么藏宝图,只是一枚她娘临终前留给她的小镜子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枚小镜子,为何武子鹰要抢?又为何你也要拼命的夺?”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武子鹰如愿!”
“哼!这理由找得可真冠冕堂皇!”
“不管这理由是否冠冕堂皇,我娘子的东西,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我不会随便乱动。”
“真看不出来七弟还是一颗痴情种。”
“比不得皇兄,只因为苏洛香一个小小的挑拨,就对自己二十多年的亲兄弟大发雷霆。”
这句话也像一记重重的巴掌,狠狠甩在当今天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