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他,皇帝便问:“宣祺,夏祭大典的筹办进行得如何?”
“启禀父皇,夏祭大典目前正在筹办中,不过儿臣心中有个疑惑,所以特来求见父皇,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什么疑惑?”
“请问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
皇帝金口毫不迟疑的说出四个字,“该当死罪。”
“那再请问父皇,什么样的行径才叫‘亵渎祭典’?”
“做出不敬之事,即为亵渎祭典。”
路祈再问:“那么明知道氮化物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借故拖延,不全心协办祭典,这是否算不敬?”
皇帝点头,“自然算是。”
“那么儿臣对此人该如何处置?”
“依本朝律例可处以死刑。”回答完,皇帝疑惑的望着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儿臣是想尽力办好祭典,现在有父皇这句话,儿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达成目的,路祈毫不迟疑的告退,先回寝殿见他的小妻子。
“宣祺哥哥,父皇和母后怎么说?”看见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见她一脸掩不住的担忧,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得意的笑道:“你夫君我亲自出马,还有办不好的事吗?当然是成了。”他愉快的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裴岚吟不懂那手势代表什么,不过听见他的话,知道他们的计划没问题,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
明白这座皇宫里只有她真心关心他的安危,路祈感动得温柔轻吻她的唇。“岚吟,这阵子让你为我担了不少的心,接下来你放心吧,不会再有问题了。”
“嗯。”她轻应。她发觉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体贴又开朗的宣祺哥哥,先前他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但随着两人感情日渐加深,他的影子也越来越大,到现在甚至已占满了她整个心房。
第6章(2)
春末夏初的阳光渐渐带上燥热的暑气。
此刻聚集在议事堂里的大小官员,因不耐久候,而窃窃私语着——
“太子殿下把咱们召集来这,究竟有什么事?”
“召集这么多人在议事室,莫非有要事要宣布?”
“可太子殿下为何一直静坐着不动,只让咱们等。”
“听说是在等礼部、吏部、工部和户部的尚书大人。”
坐在首位的路祈淡淡的瞟了眼前方站着的几十名官员,不发一语,神色自若。
在前世他开演唱会时,粉丝动辄上万来听他演唱,眼前区区数十人,只是小场面,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还在等四条大鱼,等他们一到,他就要来表演了。
在等待的时间,路祈瞥了眼身边站着的男子,此人穿着银色铠甲,有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实际上他已经二十好几,他是卫林军的统领——赵寅,同时是皇后的侄儿。
路祈明白皇后把卫林军统领叫来的用意,一来是让他坐镇,让卫林军听令,二来是避免他这个太子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可见皇后对他的能力还是不放心。
不过走着瞧,他相信今天过后,再也不会有人小看他这个太子了。
又等了许久,那四部的尚书大人总算在八名卫林军的“陪同”下姗姗而来。
“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急切的召见微臣,究竟有何要事?”一进议事学号,礼部尚书夏仪威,率先对被两名卫林军强迫前来表示不满。
“太子殿下,户部还有要事等着臣去处理,若耽误了,微臣可担待不起。”户部尚书方律同也不悦的说。
吏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正要发言表达被强行请来的不满,却见路祈抬起手,阻止他们开口。
他冷峻的目光缓缓梭巡了议事堂里大小官员一眼,然后沉声下令,“卫林军听令,给我把守住开口,谁敢没经我同意便踏出那扇门,就给我押下去砍了。”
此话一出,众官员一阵哗然。
“全部给我闭嘴!”路祈喝斥。
众人被他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震慑住。
“太子殿下,您召集臣等究竟想做什么?”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吏部尚书林训昌开口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路祈朝众人望去,那凌厉的眼神仿佛锐利的刀锋,每个被扫过的人都不由得一颤。
扫视一圈后,他语气沉稳的说:“我召集你们来,是有个攸关生死的问题想要请教各位大人。”
他平静的语调中夹带着某种冷厉,让议事堂里的官员没来由的感到惊惧。
工部尚书何廷鼓起勇气问:“敢问太子殿下想问什么?”
“我昨日去请示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他直接把眼神投向方才发问的吏部尚书林训昌身上,“林尚书,你来说,该当何罪?”他字字说得缓慢,却字字带着沉重的力道,令人听了心头猛然一窒。
突然被他点名,林训昌没有多想脱口就说:“依本朝律法,亵渎祭典该当死罪。”
听到他的回答,路祈抬起眼看向众人,冷声问道:“你们可都听清楚林尚书说的话?”
“听见了。”有人点头、有人出声。
“很好。”路祈满意的颔首,下一瞬,他脸色一沉,语气转厉,“昨日我去请示父皇,问父皇若明知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多所推托,不尽心协办祭典,是否算亵渎祭典?”
说到这,他一顿,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语气放缓,“你们猜,父皇怎么说?”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众官员,每个人都低下头不敢对上他凛锐的眼神。
冷冷一笑,他嗓音悠悠道:“父皇说,这种行径自然算亵渎祭典,罪该处死!”
听见他的话,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下一瞬,路祈手常用力拍向面前的桌案,震得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旋即站起身,怒喝,“如今祭典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交代的事情竟然一件也没办法,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你们领朝廷的俸禄,却尸位素餐,不尽心尽力为父皇与朝廷办事,留你们何用?!”
他这雷霆之怒,震得底下一大片官员跪倒,“请殿下息怒。”
堂内只剩四部尚书还有一小部分官员仍站着,但每人面色都显得有些阴沉。
“都起来。”路祈挥手要跪下的官员起身,“夏尚书、方尚书、何尚书、林尚书,以及各位大人,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若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愿意帮忙筹办的人站到我左边,不愿意的人就站到我右边。”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往路祈的左边移去,毕竟站到右边表明不愿帮忙,无疑是藐视祭典,与亵渎祭典无异,没人担得起这样的重罪。
最后连四部尚书都缓缓走到他左边。
路祈心里暗笑,谅他们也没那么胆子敢走到右边,眼前的情势与他设想的一致,他按捺住兴奋之情,神色严厉的看向众人,“既然众位大人都愿意倾力相助,我感激不尽,但希望今后各位能同心协力,在一个月内把祭典办妥,再有人借故推拖,便以亵渎祭典之罪论处!”
他接着再宣布一件事,“我在此任命礼部尚书夏大人为我的副手,各位大人务必尽心辅助夏大人办好祭典之事,不得延误。”
经过他方才那番震撼教育,议事堂内的众官员不敢再有所犹豫,齐声应诺。“是。”
散会后,有人心存怨忿,但也有人对路祈的表现极度赞赏,还有些人暗自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