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被车撞到怎么可以不看医生。”古道热肠的她立刻好心劝解。“我先叫救护车载你去医院做检查,这样比较保险──”
“少年ㄟ,没你的代志,走啦!”中年男子把罗蜜鸥当成多管闲事的年轻路人,恶声恶气打断她的话还出言撵人。
“阿伯,您别生气,我是好意──”
“小姐,啊你是要赔不赔?”中年男子不理她,直接转向女车主质问,我是好心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让你不用留下肇事记录,不然叫警察来处理,闹到警察局可就──”
“我赔。”女车主也怕麻烦,直接要掏钱了事。“可是我出门没带那么多钱,皮包里现金只有八千,不然我去领钱──”
“好啦、好啦,看你老实,就八千。”
第4章(2)
怪怪的……
盯着中年男子,罗蜜鸥心里犯嘀咕
一开始看他唉唉叫挺痛苦的,可是一仔细观察,她发现他实在不像被车撞倒的受害者,讨钱的音量中气十足,尤其看见车主回车里拿皮包要掏钱。他不再痛苦地扶腰喊痛,眼神多晶亮──
想起来了,这种情形电视上有演过!
“等一下!”
女车主正要付钱给中年男子,却被罗蜜鸥先一步拦下。
女车主一脸疑惑。“先生──”
“我不是──”款,算了,重点不在自己是男是女。“阿姨,你还是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比较好。”
“可是──”
“喂,你不要多管闲事!”中年男子伸出拿钱的手落空,火气大旺,立刻爬起来大声斥喝。
“阿伯。您精神很好嘛!”这下情况更加落实她的猜测。“腰不疼、脚不痛了?还是您一开始就根本没被撞到?”
“啊,我的脚──”
她才说完,中年男子马上靠坐在引擎盖上唉唉叫,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伯!不用装了。”罗密鸥已经百分百确定这是假车祸、真诈财。“很明显你是等车子煞住才倒下来装受伤,趁我还没报警,你最好──”
“呸!”中年男子啐了口痰,眼神凶狠。“臭小子,你以为讲警察我就会怕?警察来我也没在怕啦!是还没撞到,但是有吓到、摔到,付点精神赔偿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转头看向女车主。“不给钱我就闹到警察局、告上法院。让你三天两头浪费时间跑法院──”
“好啦、好啦,算我倒霉。给你钱就是了。”女车主皱眉掏钱,决定花钱消灾。
“阿姨,不可以!”罗蜜鸥连忙阻止。“这样他会食髓知味,继续诈骗其他人,我们应该报警处理,上法院我帮你作证,一定不会输。”法
“法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就不去,我才不想触霉头。”女车主一听院就头皮发麻,一心只想优快息事宁人一我还要经去参加晚会,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罗蜜鸥无法接受她这种姑息养奸的处理方式。“可是──”
“臭小子,你到底想要怎样?”中年男子站起来,瞪大眼指着罗蜜鸥鼻子开。“你再不走我就要打──”
喀噤一声、再加亮光一闪,中年男子逼近罗蜜鸥胸前!作势要拎起她领口的右半空煞住,一脸莫名其妙地望向突然冒出来对着他拍照的朱立业。
“小鸥。打电话报警,”朱立业晃了晃手机。“这个人意图对你性蚤扰,我已拍照存证。”
“蛤?”中年男子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你这个人神经不正常吧?他有的我有,讲我对查甫人性蚤扰?哈!谁会相信──”
“她是女的。”朱立业一脸同情地看向他,“原来你是女的?女人长得像你这,难怪要出来骗钱。”
“干!堵到两个不男不女的肖仔!”中年男子咒骂。
“很好,这句话我也录音存证,可以告你诽谤。”朱立业转头瞄了罗蜜鸥一眼。“发什么呆,还不报警?”
不待她回应,朱立业视线又移回中年男子身上。
“忘了告诉你一声,她表哥是立委、堂哥是法官,看看这件事是要找黑的还早白的乔,上警察局泡茶还是法院聊天,无论要花多少时间我们都可以奉陪──”
“干!算我衰,煞煞去啦!”
中年男子恶声恶气地撂下一句,随即转身走人。步伐越走越快。
啐!要是真惹上什么立委还是法官的,以后他还不被警察盯死,什么都没得玩了!
“不要跑!”
罗蜜鸥还想追人,却被朱立业一把拉住。
“还想惹事?”朱立业低声念她一句,转头看向女车主。“以后看清楚情况再下车。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喔,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事情急转直下,女车主原本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回神立刻点头致谢,视线却在他们之间打转,神情有些古怪。
“那个……你们真有勇气。请问两位都是小姐吗?”
“噗哧──”
罗蜜鸥一笑出声,马上挨了朱立业一记白眼。
“我是男人。”说完,朱立业立刻牵着罗蜜鸥走向人行道,不想再冒着被车撞死的风险穿越车阵。
罗蜜鸥望着中年男人消失的街角,一脸怅然。“对了。以后不要再搬出我表哥和堂哥出来吓人,我不喜欢仗势欺人。“让坏人跑了。真可惜。”刚刚他要是敢出手靠我自己就可以──”
“就可以怎样?揍扁他,然后以这身不男不女的装扮进警察局,赌看看会不会有记者在场上新闻?你真的很想气死你爸妈,顺便让温允飒从台北杀下来,看他的好表妹、好助理,是怎样努力闯祸为他博版面是吧?”
闻言,罗蜜鸥全身毛骨耸然。
她觉得自己“女扮男装”还挺俊美的。反正又不伤风败俗,所以相亲完也没回家换装,直接来找他。
但是她一点都不想以这身打扮上电视,被爸妈唠叨是其次,最恐怖的是惊动可怕的表哥。
万一惹恼他,嫌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带丢了他的脸,她被炒鱿鱼事能都小,让他一气之下干脆帮忙老妈想什么“出清剩女”计划,到时候自己被怎么卖掉不知道。
“厚,立业,真是好家在有你!”她感动地熊抱他示好。“我果然一辈子都不没有你!我们一定要相亲相爱、手牵手走到老~~”
“我不要!恶心死了!你这女人快放手!”
朱立业快昏了!
都几岁了还玩这么幼稚的友爱游戏?这女人到底是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还是真的从来没当他是男人?何况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她还一身男人打扮──
啊,完了……
意识到这点的他眸光-扫,立刻接收到路人诧异及暧昧的目光,将他们的表情转换成语意就是──
“阿嬷,那两个叔叔为什么在路上抱抱?”
“唉哟,他们男生爱男生,你长大千万不可以学,快走!”
朱立业头发昏,就像那对匆匆走过的祖孙所说的,他们两个在路人眼中真被当成同志了。
他苦啊!从小到大,跟这女人在一起时全没好事,被她“恩将仇报”根本成了家常便饭……
他立刻放开她双手,迫切道:“你立刻打电话给柯育仁,今天晚上就去给我约会!”
没错,他要尽快找到“替死鬼”!
让她赶紧谈恋爱、结婚,就算她本人无自觉,她老公总不会放任她继续“蚤扰”这个青梅竹马吧?
要是遇上一个爱吃醋的男人,搞不好还会限制小鸥跟他见面,到时候他不就能彻底摆脱这个麻烦精,脱离被带赛到老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