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御也赶紧冷静下来,不再去想方才差一点就失控的事,转身去开门,“怎么回事?”
在门外的任谚表情异常的凝重道:“边境传来消息,有百姓集结而成的队伍骚动,要请殿下即刻出面阻止。”
玺御在得到消息后,便带着少数随从连夜骑马赶往殷族和玺国的交界,任谚则留在宅内确保陶天香的安全。
一赶到交界处,他就见一群玺国百姓拿着火把和地方官带来的士兵僵持不下,气氛火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地方官一见到玺御现身,赶紧迎上前,躬身行礼,“二殿下。”
“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百姓们都是家中有闺女失踪的,他们得到消息,说自家闺女被绑往殷族领地,即将被当成祭品杀死,便聚集在一起,打算闯入殷族领地救人。”
那些消失的未婚姑娘被绑去殷族领地的事情,玺御从一开始便要地方官保密,就是担心会发生现在的状况,如果玺国百姓和殷族族民起了冲突,很有可能会造成殷族全面叛乱,而边境也会不得安宁。
地方官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只好一边阻挡激动的百姓,一边赶紧派人送消息给玺御,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殷族一叛乱,身上流有一半殷族血统的玺御立场也会变得异常尴尬,他不得不怀疑,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他无法妥善处理,让事情圆满落幕,他在玺国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安抚百姓情绪,避免发生暴动。
“他们是如何得知消息的?”玺御询问地方官。
“下官已询问过,他们也不知道告诉他们消息的那人是谁,只知道那人说自己是从殷族领地过来的,而且一身黑衣,让人瞧不清模样。”
黑衣人?肯定又是那个易非!此时此刻,玺御更是相信,易非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让我们过去……”
“我要救我的女儿……”
“你们不救,咱们就自己去救,快让开……”
百姓们继续和阻挡的士兵拉扯着,情况越来越混乱,随时都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玺御驭马来到众人前头,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们扬声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的女儿目前都还安然无恙,请冷静下来,不必惊慌。”
“你是谁?咱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其中一名男子问。
“就是说呀……”其他人附和出声。
“我是玺国的二殿下玺御!”
玺御的大名一出,大家错愕的面面相觑,低声讨论,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地方官赶紧出面证实他的身份,“他的确是二殿下,你们千万不可无礼,二殿下他是特地前来解决此事的。”
有了地方官的保证,众人便信了玺御的身份,转而开始恳求他,“请殿下救救我女儿……”
“我只有那么一个独生女啊!”
“殷族人太可恶了,把我女儿还来……”
“我知道你们担心女儿的安危,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女儿目前还是平安无事的,不必惊慌。”玺御语气镇定的回答。
“但现在平安,不代表会继续平安下去!”其中一人激动的说。
“他们不是要将咱们的女儿当成血祭祭品?听说血祭的日子快到了,再不将她们救回,她们就会没命了呀!”又有一人高声咆哮着。
“没错,再不将她们救回,她们会没命的……”
见百姓们又躁动起来,群情激愤,玺御扬高嗓音再度解释,“你们现在闯入殷族领地只会打草惊蛇,或许还会害到自己的女儿,我正在设法将她们平安的救出,若是你们此刻贸然行动,只会打乱我的计划,谁都得不到好处。”
“你说要救,但到现在却连点消息都没有,你该不会是在欺骗咱们吧?”有人怀疑的嚷道。
“血祭都已经快开始了,你还救不出她们,要咱们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是呀,你凭什么要咱们相信你的话,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大家对玺御的怀疑再度引起骚动,纷纷和士兵们推挤起来,士兵们几乎要抵挡不了,又不能贸然伤了百姓,免得情况变得更加混乱。地方官焦急的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二殿下,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放肆!在本殿下面前,竟敢如此无礼!”他瞬间怒吼出声,声势万分惊人。
众人被玺御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顿时停住和士兵们推挤拉扯的动作,转头瞧向他。
就在此时,玺御竟出人意料的拔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的往左手臂上划过,一道血痕顿时染上衣袖,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滴到雪地上,开出触目惊心的艳红花朵。
一时之间,大家都被震慑住,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玺御任由手上的血继续滴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宣告,“我以玺国二殿下玺御之名在此立下血誓,要是无法平安救回大家的女儿,我这条命就赔给大家,以示负责!”
众人鸦雀无声,完全被他惊人强霸的气势给镇住,动都不敢动,彻底折服了。
看着眼前情势瞬间逆转,玺御扬高嗓音,威严尽显,“现在,还有谁有异议,执意要在此时闯入殷族领地,给本殿下添麻烦的?”
第8章(1)
陶天香在玺御离开赶往边境之后,就在前厅担心等待,完全没有心思回房里休息。
她听任谚讲了一下情况,知道那些被抓去当血祭祭品的姑娘家人打算集结起来闯入殷族领地,引发动乱,所以才需要玺御赶过去稳住情况。
虽然任谚说应该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就是无法放心,他也只好陪她在前厅彻夜等待。
他们在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接着天色大亮,才终于等到玺御一行人从边境回来。
“玺御!”
陶天香开心的冲到大门前,原本正庆幸他平安无事的回来,却在下一刻见到他左边衣袖上明显的血痕,既讶异又担心。
“你受伤了?”
“只是点皮肉之伤,不碍事。”他在回来之前便已经包扎过,血早已止住,没什么大碍。
“你怎么会受伤?遇到袭击了吗?”
“和袭击无关,你别担心。”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如果是从前的玺御,可能会对这样接二连三的询问感到不耐,但此刻问的人换成陶天香,再看到她微红着眼眶的担心模样,他的心忍不住软了、暖了,早知道在回来之前就先将衣上的血迹处理掉,也不会让她如此担心。
“我没骗你。”他无奈一笑,破天荒的主动对她解释,“其他人可以替我作证,我不是因为遇袭而受伤的。”
他立血誓的举动完全把那些百姓们吓傻了,他们折服于他的气魄,终于妥协,答应静静等待他处理血祭的事情,不再贸然行事。
陶天香在听完玺御的解释后才松了一口气,真正安心,“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但安心下来没多久,她却又忍不住感到心疼,发誓就发誓,他有必要真的伤了自己立血誓吗?他不觉得痛,她看了都替他痛了。
跟着出来的任谚及明见也看到主子手上的血痕,同样诧异又担心,“殿下,您还好吗?”
“我没事。”玺御已经懒得再解释第二次,径自往屋内走,“我去换件衣裳,你们去书房内等着,我随后就过去。”
“属下遵命。”任谚和明见一同回答,知道主子要和他们讨论血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