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牌本科着一个“刀”字,如今令牌被人以利刀削去一半,刀不成刀。
“现在我只剩下你了,你会给我勇气让我撑下去的,对不对?”眷恋的指腹,抚过令牌上几乎认不出字迹的斑驳字体,迳自端详一会儿,她才仔细收起。
不知是八月的艳阳正炙,还是因为喝下水酒的关系,加上穿戴繁缚和发冠沉重,随着轿身摆动的摇晃,这番折腾让云若雪跟着又闷又倦起来。
体内一股散下去的热气直袭她的胸口,令她口干舌燥,没多久一阵犯晕,便靠着窗沉沉睡去。
热、好热,她好难受……意识混沌不清,云若雪感觉到轿身陡地失去重心的往前一顿,让她稍称清醒。
她睁开美目,来不及反应,轿帘就被外头的持刀大汉粗鲁的掀开,跟着雪腕被汉子一扯,身子便被拽出轿外。
身体的不适教云若雪步伐不稳的踩着裙摆,一个踉跄便扑跌在地,而发顶上的凤冠也顺势滑落,散了一肩如墨长发,将精致五官衬得更加楚楚可怜。
她强撑起身,迷蒙双眸缓缓扫过四周,赫然发现她不在前往王府的官道上。
轿夫和家仆脖子皆被抹上一刀,倒卧轿旁,汨汨流出的鲜血看来怵目惊心。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胸口的燥热更甚,她难过的微喘着气。
“做什么?待会儿就知道了,现下就让爷儿我好好疼你,等会儿包准你爽快得欲仙欲死。”为首的恶徒咧开一嘴淫笑,猥琐的眼神贪婪扫过女人玲珑的身段。
他眼色一使,示意两名手下抓住云若雪的手脚,接着迫不及待的解开裤带。
这宗生意的案主,可同样是云家人。早闻云家容不下这外头生的遗腹子女儿,想不到竟这般决绝,妄想斩草除根。
而案主也说了,已喂美人喝下一点料,好让他们先图个快活,再侍候美人上路。
“哈哈哈,老大,这货色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等会儿享用完了,可别忘了我们兄弟俩啊!”
“是啊,老大,如此美色,小的也想尝尝。”
两名手下听命上前,分别制伏住云若雪挣扎的手脚,淫秽的表情尽显猴急。
“放心,通通有份啊,呵呵呵呵,小美人别怕,爷儿这就来了。”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云若雪瘫软的四肢被恶徒紧按着,一身喜服也被强行撕开,露出贴身的红兜,那胸前柔软的隆起和盈白美背,刺激着恶徒更想放肆逞欲。
不堪受辱的泪水已然决堤,四肢被缚的困境,令云若雪声嘶力竭的不断哭喊。
她不想这样被凌辱糟蹋,她想挣扎、想逃开这宛如恶梦的一切。
拜托!救她!谁能来救救她?
直到裙裾被撕毁,双腿被粗鲁地架开,男人情欲勃发的庞大身躯挤入她双腿之间,她绝望的合上眼。心灰意冷地等着承受接下来那恐怖的一切——
刀戒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杀人!而且是以最狠戾的方式!
他连夜赶下龙蟠山,天方亮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云家庄,依着熟悉的路径,潜入云家最偏僻的厢院,寻找记忆中的娉婷身影。
未料无意间听闻云碧瑶和婢女谈话,得知云若雪早在辰时一到,便被用小轿送出庄外。更甚者,她已重金买下杀手,计划半途拦轿劫杀。
深怕再迟一步会来不及见她,他忙又追出庄,终于在庄外官道十里处赶上喜轿,却被眼前欺凌的景象震怒——“你们该死!”
他疾步上前,一手一个扯离趴在云若雪身上试图逞欲的禽兽,最后一个喽啰更是被他扯住衣领抛出数丈之远,头颅直直撞上林木,霎时脑浆溅出,当场气绝。
“老、老三?”
正准备大逞兽欲的带头汉子,裤子解了一半,光溜着下身被抛丢在地,眼前突来的景况让他震愕得说不出话,而另一名手下也因跌落时折断腿骨,躺在地上哀号。
刀戒天忙脱下自身的黑衫外袍,轻覆上那衣不蔽体的裸露身躯,仔细包掩。
“若雪!”激动地搂起她,他幽深的眸光,梭巡过那记忆中的丽颜。
暌别两年,这抹红妆依旧是深烙他心,已不知出现在多少个午夜梦回,那肤如赛雪、发如玄墨、唇不点而朱,和那双清灵杏目,比记忆中的容貌更加鲜明。
如今那丽色小脸爬满泪痕,妆花了,发也散了,许是因挣扎哭喊过度,此刻濡湿的娇颜还染上一层诡异的潮红。
刀戒天伸出手,轻拭去云若雪脸上的珠泪和残妆,顺了顺她凌乱的鬓发,边快速扫过她全身的狼狈。
千钧一发之际,他终于救了她,但那一身凌乱残破的衣裙,还是弥平不了他的愤怒。深怕自己再晚一步,她就会……想到这,他更收紧双臂,紧搂着怀中幽香的身躯。
“睁开眼,若雪,是我。”
这声音?是……历经方才的险恶,云若雪犹颤着身,但此刻已感受到自己安全了,而包覆在身上的男衫,和男人宽阔温软的胸怀,有她记忆中熟悉的气息。
如扇的黑睫缓缓掀开,盈泪美眸迷茫地望进一双担忧的深瞳。
“刀、刀大哥?”红唇微张,她惊讶地吐出埋在记忆中两年的名讳。
两年前,那不欢而散的离别,她以为和他不会再有交集,为何现在他会出现?
“啊!”难耐的呻呤,不禁逸出口。体内的燥热还没散去,她难受地不断喘气,无暇思考,玲珑有致的身躯不自觉地在他怀里磨蹭。
“若雪?”她不太对劲。怀里的女人媚眼氤氖、面色如潮、红唇吐气如兰,全身上下尽显媚态,让刀戒天心里的狐疑更深。
“唔,我好热、好热……好难受。”
云若雪整个人已贴在刀戒天胸前,原先拿来蔽体的黑衫,在挪动间敞开了襟口,此时的她,只着一件薄绸肚兜紧挨着他。
她不知为何会这样,只知道自己浑身燥热难耐,却又不知如何纾解。
刀戒天略推开身,仔细审视她脸上的嫣红,尔后伸手探向她的腕脉。
这是——苗疆的逍遥散!
“他们竟敢这般对你!我一定会要他们付出代价!”他咬牙道。
逍遥散,为苗疆一带惯用的情蛊,凡服下之人,必须在两个时辰内找对象交合,借由男女合欢纡解蛊毒。看样子,若雪必是在上轿前就被喂了毒。
好个云碧瑶,竟这般阴狠至极!
莫怪若雪会有这样的神态,那蛊毒怕是开始发作了,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思绪停顿,刀戒天没再多想,只能兜紧她的衣衫,掩住那令人心荡的春光。
“啐!你是何人?敢坏本爷好事,活得不耐烦了吗?”带头的贼子已套上裤子,亮刀站在刀戒天身后,好事被人打断,又失去一名手下,着实让他不快!
“喔?我以为活得不耐烦的,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放下意识不清的云若雪,刀戒天反手抽出背上弯刀,阴惊的表情,有着风雨欲来之兆。
他运劲提起弯刀,随即俐落挥下,炫目的刀光倏闪,一波锐利如刀的刀气伴随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向恶徒的颈项——“啊!你——”字不成句,气绝。
那老大眼睁睁看着一波刀气斩向自己,尚不及做出反应,刷的一声,是刀气划过骨肉的声音,尔后,身子抖抽几下便颓软倒下,身首分离。鲜血自切齐的颈冠喷出,而落地翻滚数圈的头颅上,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不偏不倚瞪向另一处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