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永靖公主就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子,如果依太子的相貌来推断,那么永靖公主的长相……咦,这样说起来永靖公主的脸会很圆,南宫忍会喜欢长得像太子这样圆脸的女子吗?
也或者,永靖公主和太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就像她和杨龙他们三个也长得不像一样啊,永靖公主可能貌若天仙,沉鱼落雁,否则怎么敢随便心仪于南宫忍,肯定是有几分姿色……对,定然有姿色……
“纱纱,你累不累?”殷拓飞不知不觉窜到她身边来了。
前方的队伍行走得很快,他们这些男人无所谓,可是纱纱就不同了,他真担心她会体力不支。
“唉——”他的称呼让纱纱再度无奈的叹了口气。
“纱纱?”殷拓飞等着答案。
她摇头。“我不累。”
看来她不必再提醒拓飞她现在不叫纱纱,不管她打扮得再怎么粗犷,她这张脸蛋就是柳扬纱和大师姐的正字标记,他们大伙都改不过来。
“天碧林就快到了。”得到答案之后,殷拓飞自顾自的盘算起来,“纱纱,待会到了之后,我们柳家子弟就率先扎营,你累了就先进营帐休息,剩下的由我来打点就可以了,放心,我会弄得妥妥当当,你只管先睡一觉。”
纱纱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可是我不累啊,拓飞。”
“没关系,你累了先休息,没人会怪你的,毕竟你是姑娘家,体力怎么可以跟我们大男人相比……”
“我说了我不累,拓飞!”她更快抓狂了。
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虽然她身为一介女子,但这点路程真的还难不倒她,到了天碧林之后她也不想休息,难得可以跟皇太子出来秋狩,她也想看看狩猎的过程啊,干么一直要叫她休息?
“纱纱,你——你在生气吗?”
一时之间,殷拓飞被她抓狂的语气吓到,他只是想表达他的关心而已,不过,他好像又做错了。
“没有。”纱纱又叹了口气,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她气不起来,她温言道:“拓飞,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到后头看着扬龙、扬虎和扬豹好吗?我怕他们会闯祸。”
“好!”他咧嘴一笑,转瞬间又生龙活虎了。
纱纱对他有要求,这表示他在她心目中有一定的重要性,所以就算赴汤蹈火他也要完成她交代的事。
殷拓飞走后,纱纱继续跟着大队前行。
约莫一刻钟之后,前方岔路出现另一队戎装人马,张扬着“骏”字旗,正中央一列骑兵向两旁移出一条路来,一匹高大的雪白骏马迤然而出。
“是骏王府的小王爷到了!”队伍里有人扬声。
“这一点也不稀奇。”一名御林军接口,“太子殿下的秋狩少不了小骏王,每年他们总要在秋狩时分以箭术一较高下。”
另一名御林军笑道:“是呀,殿下今年苦练箭术就为了赢小骏王,看来今年的狩猎会很精采哪。”
耳朵听着八卦消息,纱纱瞪大眼睛。
真的,那匹威风凛凛的雪白骏马鞍辔考究,其上的驾驭者正是南宫忍!
今天的他一身银白装束,显得意态潇洒,左边身着盔甲战袍的是一脸严肃的平戎,右边朱红长袍的则是面露微笑的耿京。
她早该想到这点才是,他是太子的核心幕僚,目前正受到太子殿下的重用,有什么理由不来参加一年一度的秋狩游猎?
这么说来,这几天她都可以看见他喽?
纱纱睫毛轻扬,嘴角漾开一记轻快的微笑。
这趟无聊的秋狩之旅因南宫忍的出现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她这也算因祸得福呀,现在她真的太感谢她爹了,回去她得好好赞扬他一下,腹痛痛得真是时候!
???
太子殿下夜晚宿于天碧林的“飞瑶宫”里,这是皇族狩猎时御用的别馆,金碧辉煌的行宫照得纱纱眼花撩乱。
她真是京城来的土包子,以为到了郊外就要扎营,原来人家太子殿下有这么华美的行官可居住,里头不但佣仆众多、美婢如云,连带刀侍卫也比他们这一路上护送太子殿下的人马还多。
所以喽,一到行宫,柳家武馆的众子弟们分配到房间之后,无不睡的睡、瘫的瘫,跟在家里时没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许多山珍海味,所以大伙儿也吃得不亦乐乎。
夜深了,万籁俱寂,飞瑶行宫夜阑人静,纱纱放下帘幔刚想入睡——
“有刺客!”
一阵不小的骚动传来。
“刺客!”纱纱跟着大喝一声,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本能拿起床头防身短刀就追出去。
她知道外头御林军和带刀侍卫多的是,可是总得装装样子吧,她爹命她带队柳家武馆,她也不能让柳家武馆丢脸啊,外头那些保护皇太子的人一定会追刺客,所以她跟着追准没错。
一抹银白色的影子几乎与她同时追出西院,出了飞瑶宫之后,两人又路径一致。
暗夜林里,纱纱稍感安心,有人和她追的方向一样,也就是说,就算待会有什么事也有个援手,大家同坐一条船嘛,都是保护太子殿下的人马,应该不会看着她死才对……
“哎哟!”
她惊呼一声,双脚踩空,身子直直坠落一处无底洞里。
“拉着!”
沉稳的嗓音传至,那抹银白色影子对她伸出援手,可是来不及了,她反而把对方也扯落洞中。
“好痛……”纱纱呻吟一声,整个人灰头土脸,暗洞里不见天日,就算原本儿得到天日也没用,因为现在是晚上。
她摸黑着试图想站起来,却因青苔而又滑了一大跤。
“哇!”她惊恐地大叫,黏黏的青苔摸起来好恐布。
“我们好像出不去了。”纱纱润了润唇,对他很抱歉。“你是”
不知道他是御林军还是飞瑶宫里的侍卫?
“姑娘的声音好熟悉。”对方闲适地说道,稳健地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靠着洞墙而坐。
坐稳后纱纱本想立即抽回自己的手,不过他很君子,比她还快一步松开。
渐渐适应洞里的视线之后,发觉也没那么幽暗,浅浅的月光微微照入洞中,就着月光,纱纱终于看清楚坐在她身畔的男子——
“你、你——”
她瞪着南宫忍,却发现他唇畔的一抹笑意,像是了然于胸,早已知道落洞的人是她。
“柳姑娘。”南宫忍微笑道:“你一路行于柳家武馆的男丁之中,难道左相府的薪俸真那么微薄吗?致使你必须到武馆兼差?”
事到如今,不说实话不行了。
“也不是……”纱纱尴尬地说:“其实我……我是那个……那个柳家武馆馆主的……女儿。”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恍如蚊纳。
“我也猜到了。”南宫忍徐徐笑问:“只是不懂,你为何要对我隐瞒身份呢?”
“我——”纱纱觉得口干舌燥,难不成告诉他,自己当日伪装成兮冽的婢女混进王府就为与他见面,那多羞人。
亏她白天时还以为他没发现她,一心一意在偷看他,见识了他的冠盖气魄之后,发现自己对他更加迷恋得一塌糊涂。
他的箭术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没想到俊逸的他居然有那等臂力,可以轻轻松松便猎虎猎鹿,策马在辽阔的山林中追逐猎物,箭射飞禽恍如他的天赋,手到擒来全不费工夫。
总体观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嘛,他旺盛的精力比太子殿下更充沛,在竞场上他毫不相让,今天的他们不像君臣,倒像一对嬉游切磋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