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这次打算在旧金山待多久?”
“什么时候回来?”
“小心别惹得三藩市少女们风云变色哦!”
三句话同时脱口而出,不过出自于不同人的口中,一样都是俏丽娟秀的空中小姐﹐以她们流露出的熟络姿态来看,她们与年轻男子早已相识许久。
“九月开学前我会回来。”男子噙着薄薄笑意,“我住在蒙哥特酒店八一一号房,需要我带什么礼物,直接打电话联络我,不需客气。”
那群围着年轻男子的空姐绽齿而笑,个个抚媚生姿。
“你才客气呢!每次都买礼物送我们,害我们收得都不好意思了。”
“小小礼物,何足挂齿?”生性浪漫的他对女子最为礼遇,“如果没有你们体贴的服务,我想,这段漫长的飞行时间一定会非常枯燥。”
这群刚才忙坏了的空姐均放松地笑了。
“可惜多数人不会像你一样体谅我们的工作,所以喽,邪,好好的去玩,不过别忘了回来,不然我们会伤心哦!”
“当然!”
年轻男子一笑,步出机舱。
***走在旧金山国际机场二楼的出境大厅中,藤真砂衣子已经尽量叫自己缓步而行了。但是无可避免的,她身上那袭优雅传统的红色印花和服依然吸引了众多金发洋人的侧目眼光。
她从容的去领自己的行李,从容的往机场大门走去,如果遇到那些个猛盯着自己看的痞子洋人,她还会轻松的露齿一笑,充分展现她大和民族的泱泱风范。
而或许是她的服装稀奇,也或许是她神秘的东方气质出众,更或许是北美的登徒子真的特别多,总之。这一路从大厅到门口,她已招揽了不少爱慕眼光及搭讪名片。
只可惜她向来比较欣赏东方男子,洋人在她眼中一律是金发高鼻,她实在分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因此那些美意与厚爱,砂衣子也只能敬谢不敏,如果此行有多余时间,她宁愿选择好好欣赏这个城市,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
说到旧金山,除了硅谷的科技及赫赫有名的金门大桥外,砂衣子对这里可说是一无所知,勉强拼凑记忆中的印象,还可以加上个电影中常出现的渔人码头,而如果不是为了参加美由纪的订婚典礼,说真的,她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渡边美由纪是砂衣子在女子高校一年级的死党,美由纪的父亲意外升职,被调来旧金山总公司,因此美由纪也跟着转学,随家人来到旧金山。
美由纪离开日本后,她们依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络,方便的电话和频繁的信件往来缩短了她们的距离,这份聚首短暂的友谊并没有因时空的变迁而转淡,反而因身处在异国之中,美由纪将砂衣子视为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她这次不但威胁砂衣子一定要来参加订婚典礼,还要砂衣子以日本最具代表性的传统服饰出席。她在电话里很骄傲的说,她要把她最要好的朋友介绍给她未婚夫认识!
因此,砂衣子此刻才会穿著这身盛装出现在机场里,因为时间很紧揍,她待会儿就要直赴婚宴现场了。
才一年多没见,砂衣子实在没想到美由纪居然那么快就找到终身伴侣了,美由纪曾经是那么羞怯与保守,是美式开放的作风影响了她吧!让她变得开朗,变得崇尚自由,也变得勇于追求。
虽然她们才十七岁而已,谈婚姻似乎太早了点,但她们深深为美由纪感到高兴。
应该为他们祝福的不是吗?在漫长的人生中,能找到与自己契合的另一半是很不容易的事,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寻到这份难得的缘,美由纪还如此年轻就能比别人早看清自己想要的,以及及时抓住幸福的彩翼,这些都值得喝采。
走出出境大厅,匆匆的车辆、匆匆的人潮,这一切让城市的步调显得很紧张,接驳巴士、市内巴士及出租车招呼站都聚集了很多人。
砂衣子踏着如仪的步伐朝出租车走去。突然,一个迎面而来的高大男子架住了她的手臂。她惊讶的蹙起了浓眉。这是干什么?拍电影?还是当街抢劫?她不相信美国的治安已经坏到这种地步。
“请你放手!”她冷冷的以英语对那名男子说。
“藤真砂衣子小姐?”戴墨镜的高大男子脱口而出的反倒是标准的日语砂衣子一愣,这是什么?他乡遇故知吗?
她挑起眉,纵使“静川会”在日本极受瞩目,她的身分也是人尽皆知,但她不以为自己有声名远播到这种境界,连旧金山都有人认得她就有点像笑话了。
“你是哪一位?”语气虽和缓了许多,但眼神仍旧是戒备的,自小父亲的告诫,她不敢一天或忘。
男子还是紧扣住她手臂,傲慢的说:“藤真小姐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跟我走就可以﹐我家主人正在等你。”
“跟你走?”砂衣子莞尔的微笑,她缓缓摇头,“不,我不会跟你走,或许你的主人是很随便的人,可以随便叫人跟你走,但是我不随便,所以请你放手。”
男子压迫感十足的俯视着她,嘴角上扬。冷笑两声,“走或不走,这恐怕由不得你了,藤真小姐。”
在男子一个手势的示意下,突然有几名东方面孔的彪形大汉对砂衣子包围过来,他们没几秒就将她圈在中间,照这种情况看来,旁边那些目睹一切经过的洋人是不会插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她还是个跟他们肤色截然不同的外国人哩!
“我得罪了你们的主人吗?”砂衣子的声音低沉,她已经动怒了,“或者我该这样问,”静川会“得罪了你们主人吗?”
“不。藤真小姐是我们主人的上宾。”见她薄有愠意,男子还算恭敬的说。
“呵,上宾。”她嘲弄的扫了戴墨镜的男子一眼,他是这些喽啰的头,他们都遵照他的指示办事。
“座车已经准备好了,藤真小姐,我们可以起程了。”
墨镜男子一挥手。那几个彪形大汉马上架住砂衣子,强迫她往一辆停在不远处的加长型黑色房车走去。
“但愿你们主人急欲用这种方式见我的理由能让我满意。”砂衣子调侃的说。
她并不担心被掳走的后果,待会没出现在婚宴现场,她在旧金山机场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日本。
她父亲,还有那硬性子的介吾大哥,他们两个大男人想必就算要把整个美洲给翻开,也会将她给找出来,而惟一遗憾的倒是她不能亲自看到美由纪穿新娘礼服的美丽模样了。
“一定会的,藤真小姐,你一定会满意,而那是你的荣幸。”墨镜男子又恢复了傲慢,那是他每次提起自己那个神秘主人所并发的症状。
砂衣子看他一眼,荣幸?她摇摇头,无可救药的自大走狗!
距离黑色房车不到五步,她无可避免的是要跟这群身分模糊的人走了,真枉费了她这一身光鲜亮丽的和服,到此刻她才有了几分好奇,到底是谁连“静川会”的人都敢动……
“啊!”左边的大汉痛叫一声,眉头皱成一直线,身子旋即蹲了下去。
砂衣子心领神会的一笑,她还以为此行父亲答应她不派人保护自己是真的承诺,原来他老人家还是不放心的替她找了随行保镖。
想必这次为她而出任务的不是“和兴堂”,否则就是“三首堂”,这两堂的堂主对她这位小姐最是小心翼翼,老当她是玻璃般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