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怒瞪着他。“你……”这家伙是神吗?殷邪到底是怎么把他自己隐形起来偷窥他们的?
殷邪嘴角勾勒起微微一笑。“相信我,让她参加赛跑,除了是为你而跑之外,也是芷丞考验自己的好机会,否则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也可以有不同的尝试。”
“你这家伙……”
到最后,严怒还是妥协了,殷邪的话说服了他,饶是如此,他仍在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懊恼之意。
如果不是他,芷丞就不会玩命地参加这个比赛,诚实坦白不好吗?明知道她的脆弱,为什么自己还要选择嘲讽她?万一她有什么事,那……不行!她不能有事,他从来都不曾对她告白过,她不能有事!
枪声响起了。
“纪芷丞,加油!”伍恶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来一只扩音器,他大声地为芷丞助阵着。
选手一一通过学生会区域了,四百公尺对任何一个正常的女生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芷丞却已经脸色惨白了,但她仍奋力地在跑着,渐渐地,在跑完一半赛程的时候,她与其他人落差渐大,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
“她很努力。”殷邪泛起了一抹鼓励的笑容。
“这笨蛋!”严怒看不下去了,他一跃过桌,余怒未息,精健高大的身影旋即加入跑道,他要去阻止她,阻止她丧命!
就在严怒还来不及追上芷丞的同时,前方那抹白色的弱小身影已经软软地倒下了,倒在红色橡胶跑道上,倒在一阵全场的哗然沸腾中。
第八章
叩门声后,高姨又是端着一大托盘的东西进来,芷丞已经记不清高姨这两天来是第几次这样做了,高姨总是喂她吃一大堆食物。
“小姐,吃药了。”高姨的托盘里有一碗香味四溢的排骨粥.还有牛奶,一份八颗药粒的药,以及一瓶褐色药水。
那些药令芷丞打了个冷颤,她皱皱眉峰,本能地抗拒着那些药。“高姨,才四点多……”
高姨硬生生地打断她的话,有点不高兴了。“小姐,你因为跑步昏倒在学校里,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很难跟纪先生交代了,如果你连药都不肯按时吃,那么,我只好通知纪先生回来了。”
芷丞恐惧地吸了口气。
“我吃!我吃!”芷丞怕了,她不喜欢她爸爸看到她瘦弱的样子,她不要因病弱而被遗弃。“高姨,我乖乖地吃药,你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好吗?我求求你!”
高姨满意了,她把排骨粥端过去,露出一个笑容。“只要小姐听话,好好地把医生吩咐的药吃完,我什么都不会告诉先生。”
芷丞柔顺地把粥给吃完了,皱着眉头吞下了那些令她胆寒的药粒,她总是惧怕药粒的味道,那味道往往令她想呕吐。
“这才听话,来,躺下,别着凉了。”高姨又替她将被子盖好,这才语重心长地说:“小姐,你别怪我,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太太已经不在了,先生又长年在国外,你一个女孩子,年纪又还这么小,我非要这样处处当心不可,你明白吗?”
芷丞一下子红了眼眶,她点点头,声音有点哽咽。“我明白,高姨,我知道你疼我,你是为了我好,对不起,让你操心了。”她实在太任性了,医生明白告诫过她,她不能做剧烈运动的。
“别说这些了,好好休息吧!”高姨拍拍她的手。“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回学校去上课吗?不养好身体怎么
能上课呢?睡一觉吧,我晚一点再叫你起来吃药。”
高姨出去了,那药里有些许的安眠药。这一觉她睡得极好,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夕阳西沉,月色登场。
她稍微动了动,开了床头一盏小灯,让室内的色调暖起来,拂去冬日的寒意。
壁钟指着八点的时间,很准时的,叩门声响起,芷丞笑了,高姨还真是的,把医生的话奉为圣旨,每隔四小时就来喂她吃一次药。
“请进来。”她调整了姿势,把抱枕垫在背后坐了起来,实在睡太久了,她不想再躺着。“高姨,谢谢,麻烦你了……”
那靠近她的高大身影让她住了口,那不是高姨,这人起码比高姨高了两个头。
“严……严怒?”芷丞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严怒会跑来她家看她。
这不是梦吧?如果吃那种药可以做这种美梦。那她情愿吃药吃一辈子!
“嗯。”严怒哼了哼,他没找椅子,直接在她床沿坐下,他的身形和结实的体重使得床微微一动。
“你怎么会来?”她又没用地脸红了,每次看到他,她都会习惯性的脸红,现在当然更红了,因为他就坐在她床上哪!
“不能吗?”他很冲地问,想好好地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用无礼代替关怀。
“不,不是!”她虽然又涨红了脸,但却坦率地低语,“你会来看我,我很高兴。”
这下子换严怒臊红了,他来看她不是应该的、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傻得为了他那些伤害她的话而跑,跑得不胜负荷而昏倒,他只不过是来看看她而已,她就高兴成这样。
“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他不自在地问着,手里把玩着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就是不敢与她眼光接触。
这就是女生的茶杯吗,哈,怎么这么小,小得离谱,喝几口茶就没有了,这样也可以用来装水吗?
“快了!”芷丞连忙解释,不想让他认为自己的身体很差。“其实我没事,只是医生让我多休息几天,我真的没事!”
“嗯。”严怒点点头,还在把玩那只茶杯。“快点回来,我……我想吃你做的便当。”
她睁大了眼睛,听清楚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严怒会这样子讲。
“哦!是!是的!我一定会快点回学校,我……”
她语不成句,有股热气从自己胸口冒了出来,她这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因为太高兴而哭,那必然就是喜极而泣,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傻瓜!”严怒粗声地咒骂一声,伸出了手,将她搂入怀中。“不准哭,你真是个爱哭鬼。”
芷丞将头颅理在严怒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男子气概极为浓重的味道,她竟有点晕眩了,“对不起,我……”
“不许你说对不起!”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听她说这句话,他火气就很大;她根本从头到尾就没错,却从头到尾一个劲儿地跟他对不起。
芷丞慌了。“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不说就是……”她多怕这美丽的一刻被自己的拙言拙语给打破了。
“我没生气。”严怒哼了哼,将她瘦小的身子搂得更紧,他只能抱抱她,不能看她,不然他会想物她!
芷丞稍稍离开了他怀抱一点点,又担忧又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你——你真的没生我的气?”
“妈的!”他挫败地呻吟一声。压抑住情潮不看她的脸,她却偏偏把她诱人的小脸在他面前晃呀晃的,这小呆瓜!
他大手托住了她后颈,吻住了他柔软粉嫩的唇瓣,缓缓地,缓缓地与她唇舌交缠。
☆☆☆
芷丞终于在休养了五天之后回到学校上课,她神清气爽又略带羞容的模样引得何欣晓频频向她深刺。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何欣晓见芷丞愈是不招,她愈想知道。“哪有人生病生得像你这么快乐的,到底发生什么好事了?一定跟严怒有关系对不对?”
芷丞但笑不语,忙着抄这些天来没抄到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