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你女朋友。”莫谦雅傲然回答。
章狂快速的瞅了她一眼。“那么,你是指纱纱了?”
“不是吗?”她反问他。
章狂眼光一转,溜了莫谦雅一圈,笑说;“你这句话若流传出去,学生会副会长恐怕就要易主。”
“什么意思呀!”她可不喜欢跟他打哑谜。
“纱纱是忍的人,懂了吧!”真不知道她的脑袋在想什么,就算她想选择邪,也没必要分配一个纱纱给他吧。
“忍?”莫谦雅皱皱眉,接着像想到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江忍?”
“就是他。”章狂给予一个很肯定的领首。
“可是你跟她──”
怎么会?那天她明明看到他们两个怕我淋湿,我怕你太重的,一路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甜甜蜜蜜的离去,刚才又眉来眼去的──
“我只跟你有关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章狂冷不防的把这个跟他一样骄傲的莫谦雅拉进怀里,倾身触她的颈项,并轻咬住她的耳垂。
她太难驯了。他两眼灼灼的盯着她,然后他低头吻住了她,以专横而炽烈的方式,来势汹汹的以肢体语言告白他的感情。
※ ※ ※
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紧张过,也从没在大庭广众面前过过这样一个杀死浑身细胞的圣诞夜。她知道观众都到齐了,也知道她的父母就坐在底下。
他们那个自从发生车祸之后就不愿再碰琴的女儿,终于肯再登上耀眼的舞台去参赛了,姑且不论胜负如何,那份感动已经满满的充朵在他们心底。
“我好紧张。”莫谦雅哑嗓子对旁边的章狂说。
“看得出来。”章狂笑了笑,轻轻揉她的手背。“怕什么呢?你已经弹得很好了,前面那个被号称明日之星的参赛者都没有你弹得好。”
“你在唬我。”莫谦雅知道他只是在给她打强心针罢了,像她这种手曾经受过伤,又疏离了琴键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把琴重新弹好?他也太仁慈了点吧!
见她这样,章狂不假思索的在她额际落下一吻,然后蛮狠的望着她道:“听着,莫谦雅,你确实弹得很好,我一向懒得唬人,也不去唬没有才华的人。”
他的话让她的脸涨得红红的。“好了、好了,相信你就是了。”算他这几句话讲得还满中肯的。
司仪的声音响起,下一队就是代表圣柏亚中学的参赛者了。
“喂,你如果紧张,就把台下那些人全想成猪不就结了。”章狂突然挑挑眉对莫谦雅说。
莫谦雅难看的皱起眉毛。“拜托你,那里面也有我爸妈耶。”
他瞟她一眼。“我爸妈也在里头,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咦?奇怪,坐在我爸妈旁边的那两个人好眼熟。”莫谦雅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可是没有什么斩获。
章狂微微一笑。“那是我爸妈。”
“骗人的吧!”莫谦雅看着他,从头看到脚。“你会有这么斯文优雅的爸妈?你该不会是想爸妈想疯了吧?”
“我了解你的疑惑。”章狂从容的笑了笑。“其实刚才你指你父母给我看时,我也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
“章狂!”
幸好他们没机会继续斗嘴下去,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轮到他们出场了,八百年没穿过小洋装的莫谦雅觉得别扭极了,尤其是她被章狂牵着走上台去那一刻,活像个待嫁娘儿们似的。
还没正式演奏呢,就又听到一波掌声再度响起,学生会和天地会的人都来了,由伍恶和丁筱珊带头,充分拿出他们的热情大方鼓掌,并且互别苗头,看谁给的掌声热烈。
“圣柏亚中学四手联弹代表──章狂同学、莫谦雅同学。”
司仪宣布之后,全场倏地安静了下来,幽柔的灯光照在他们俩的身上,从侧脸看过去,挺直的鼻梁有九成相像。
优美的琴声开始了,两双手在键弹上轻柔的飞舞着,那首“似曾相识”的动人旋律勾起了许多人的记忆,或许是一段尘封的爱情,或许是一段老年之爱,或许是一个童年故事……
静谧的气氛中,莫谦雅彷佛回到四岁那个夏季,永远有小安东尼在一旁陪伴着,他曾经不止一次牵着她的手,唤她小新娘。
她不由得将视线落在章狂弹琴的修长手指上,并且很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安东尼。
可是太微妙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此刻她的感觉却是盈满了似曾相识的情怀,就像他就是她记忆中的安东尼,一直陪伴着她,未曾离开过一样。
“专心点。”章狂压低声音开口:“比赛结束之后,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莫谦雅动动唇,声音比他更低。
章狂扯扯唇角。“不会是邪就对了。”
莫谦雅没好气的扫他一眼。“别自作聪明,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殷邪。”这可恶的家伙,是存心还是无意,难道他不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老早就已经远远超越安东尼了吗?
“不要邪?”章狂也不顾这正在比赛中,就径自抖出一记狂放的笑。“那么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在他们一起练习的那段时间里,只要殷邪来访,她总会有短暂的失神,甚至在殷邪离开之后,她会一再弹错,表现极为失常。
“你不会明白的。”莫谦雅也不想跟他解释,如果他知道她每次都在殷邪面前失常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怀疑殷邪是她小时候的那个安东尼,那不被他嘲笑死才怪。
“我是不明白。”章狂扬扬嘴角。
演奏缓缓的结束了,在如雷的掌声之中,镁光灯不停的闪着,想当然耳,率众猛拍照的是丁筱珊,她要照下她们总舵主英姿焕发的模样。
“我妈哭了。”莫谦雅瞪着台下简单的说。
虽然那股暖流正缓缓的通过她全身,不过,她仍然死脾气不改,不承认其实她自己也乱感动的。
章狂好整以暇的站在她旁边。“我们逃走如何?”
“你搞什么?还没颁奖。”这狂徒又想耍她吗?先是将她骗上舞台,现在又想把她拉走,哦,她知道了,他准是怕她无法承受落败的打击,所以急于带她离开案发现场。
“──重要吗?”他双手反剪,对她轻佻的撇撇唇。“重要的是你又弹琴了。”
莫谦雅瞧他一眼。“不要说得一副好象你是我世纪恩师似的。”
※ ※ ※
可是,她还是跟他逃了。虽然不知道演奏比赛现场的烂摊子后来由谁收拾,不过肯定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就是。
“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被他拖着手臂走过音乐教室的走廊时,她突然想到,他曾说过会为了陷害她去参加钢琴比赛向她道歉。
“道歉。”章狂蹙蹙眉,一副没印象的样子。
“没错,你说过要道歉。”莫谦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早就料到你会赖掉。”
他继续拖着她走。“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道歉也无妨。”他迈着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对不起喽。”
莫谦雅睁大眼睛。“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道歉?”这么狂,这算什么道歉?分明叫敷衍还差不多。
“不够吗?我可以多说几次。”章狂觉得自己大方极了,当然也知道她现在一定脸红脖子粗。
通过长长的走廊后,他把她带到学生会来,下午黄澄澄的阳光破窗而入,景色美得惊人。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终于可以甩开他的手,这么粗鲁的人,把她的手都弄淤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