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那位养子虽被威平帝除去,却因为朕表明坚持不愿意接位,肃宗帝只得在威平帝死后暂时先登基,等待时机成熟后,再让朕独立承担责任,还大莱皇族一个真正的血亲正统。”祈夜白一口气将所有的事说明白。
这么说来,之前的两任皇帝居然都不说真正的皇族血亲,这等天大的秘密竟是在这个情况下说开,众人全傻了。
“那德太妃就是晓得这秘密,知道祈夜白与岭南王的关系,才不将这事告诉咱们姐妹,她就是在防咱们,怕咱们得知无法回岭南报仇,不肯听命于她……”这阴险的女人!怀刚怒目咬牙。
“来人,拿下这对谋逆叛乱的姐妹!”祈夜白亲下命令。
她们霎时惊慌起来,怀刚见大势已去,蓦地抢过九珍的马,撇下妹妹就要逃。
“姐,别丢下我!”怀柔没想到她会丢下自个儿独自逃命,惊恐的在后头呼叫着。
怎知马上的姐姐竟狠戾的转过头来瞠她,那模样像是希望她去死。“你就留下来等死吧!”
怀柔不禁愕然。“咱们是姐妹,为什么你会突然如此狠心待我?!”
“那就要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竟敢背着我杀了祈夜行,你该死,我绝无法原谅你!”说完这些话,她便策马扬长而去。
“她……怎会知道是我杀了祈夜行……”望着远去的身影,怀柔瞪大眼睛,一脸惨白。
“是朕告诉她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震惊的缩紧胸口。
九珍走上前,一脸沉肃。“你为了除掉情敌,不惜杀害姐姐的心上人,你比怀刚还要自私,难怪她要丢下你自个儿脱逃!”
九哥告诉她,在祈夜行死后,他意外发现怀柔宫里的太监脖子上居然挂着当年她捡到的那个玉佩,秘密彻查的结果,才知这太监以为挂在祈夜行身上的东西定是珍宝,所以奉命杀了人后,便将玉佩据为已有,也因此露陷,让人得知指使杀人者是谁。
怀柔顿时说不出话来,毫不抵抗就教人捆绑拿下。
半个时辰后,以为已脱逃的怀刚,也在成可防手下的追缉下,轻易逮回。
第10章(2)
大雨刚停,夜里空气中一片潮湿,祈夜白携着九珍走进一座死牢里。
片刻后,牢里发出不甘的怒吼,再接着,两道像见鬼般的尖叫声传出,两个女人,争相吼着——
“你不可能是权九珍!”
“那女人已死!”
“你是鬼,恶鬼附身!”
“我要真正的权九珍起来杀了你!”
“只要她醒来你就不是她的对手,马上会教这男人抛弃的——”
惊恐的尖叫持续了许久许久,等终于静下来后,祈夜白又领着九珍离开,来到一处密室。
推开密室的门,九珍立即看见床上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心头登时一热,颤抖地靠上前去,见着那紧闭双目的容颜,不禁泪涟涟。
这曾是属于她的身子,她以为早已化为灰烬了,没想到居然是被保存了下来。
“我舍不得烧了你,将你运往南陵后,择了冰窖将你安置下来,打算至少年年去探你一回,以解相思,谁知道没多久,怀刚两姐妹便消息灵通的将你的身躯劫走了。”祈夜白解释。
瞧着已消瘦到不成人形的“权九珍”,一股难以解释的情绪梗得九珍好难受,不住朝那凹陷的容颜抚上。“我真回不去了吗?”回不了自个儿的身子了吗?
“别这样,不管你变成何种模样,只要身子里装的是九珍,又何必一定要回去?”祈夜白轻声安慰。
泪水还是自她脸庞滚落,见着面前死寂的身躯,感触良多。
是啊,就是做一辈子赵春水又何妨?只要身边的男人还爱着她,身子是谁,有这么重要吗?
她稍稍释怀了。
祈夜白伸出手,轻柔的为她拭泪。“解药就让你亲自喂她服下吧。”他取出一小瓶药罐,这是他们方才去两姐妹那里逼来的。
告知两姐妹珍妃的真实身份后,她们当场魂飞魄散,吓软了两条腿,但是在极度不甘心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珍妃就是九珍,于是拿出解药,要让“真正的”九珍清醒,以为密室里的九珍一醒,她便再也不能伪装,祈夜白立刻就会杀了她,以消她们的心头之恨。
九珍将药喂进床上人的口里,不一会对方真的清醒了。
只是醒来后,她仍双眼痴呆,就跟当初的赵春水一样,很显然,两人真的对调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春水发出的声音极为低哑难听。
“德太妃派人去杀你时,点了你的声袕,你却自行冲破袕道,导致喉咙受损,再也无法好好说话了。”祈夜白遗憾的说。
她再度泪如雨下。“春水得了我这副破身子,真是亏大了。”
“放心,咱们会照顾她一辈子,她就算痴傻,也再不会像之前在李泰山府里那般吃苦了。”
“嗯……我得好好补偿她才行。”她噙着泪点头。
不久,权永爱领着赵春水的娘出现,在来以前,他显然已对老妇说明一切,所以在见到已换了一张面容的女儿时,老妇并没有露出太过吃惊的表情。
祈夜白安排她们母女回到南陵,且因赵春水的母亲仍是九珍名义上的娘,早赐封为一等夫人,所以待她们母女回到南陵后,大宅、奴仆都已准备好,此生都不须再为生活忧愁。
除此之外,他也将南陵的李泰山调往东陌做小兵,全家亦一起跟去吃苦受罪,顺道让李泰山那无法无天的儿子吃点苦头。
“偶尔,你会不会想念以前我的模样?”送走她们时,九珍问。
他淡笑,面颊染上一层如月辉般温柔的光芒。“会,你从前的一颦一笑我总记得,那都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偶尔,我也会想起上元节,你提着灯笼逛大街时的千娇百态。”
她眼波璀璨,倚进他怀里。“那以后咱们有空就去南陵走走,顺道瞧瞧她们母女过得好不好,也顺便让你勾起当年对我的回忆。”
他轻笑颔首。“好。”
这时,九珍忽而又像想到什么般地仰首睨他一眼,推开他。“可有件事,你还没有对我交代清楚。”
祈夜白挑眉。“什么事?”
“怀柔有孕之事!”
“难道成可防没告诉你?”他讶然。
“没——有——”她摇头,发出的声调饱含危机,让他明白若不好好回答,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黑眸一紧。
“成将军什么都告诉我了,就唯独这事他要我自个儿来问你!”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怀柔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他迅速答道,就怕说慢了,小女人要找碴。
这下他晓得成可防故意跳过这段不说的用意了,他是在报仇,报当日他执意要砍他脑袋的仇!
这小子,回头找他算账去!
“然后呢?”她态度还是凉凉冷冷。
“真的不是我的,我可以发誓!”他慌忙举手。
“那是谁的?”九珍模样依旧冷得教人打颤。
“她怀孕许久了,在德太妃未死前就有身孕,是德太妃为酬谢自个儿的人,也为侮辱我,逼她献身的。所以那孩子的亲爹是谁,我也不知。”
“是这样吗?”她脸色仍是没怎么缓下。
他心里顿时发毛,“九珍……”
“你老实说,这期间为了安抚她俩,你当真一个也没碰过?”她故意问。
他呼吸不匀。“我是待在凤宫里过夜没错,但绝对没有碰她们的!”他马上指天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