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边打边退至厢房外的院落,宽敞的院子较易施展手脚,但也更凶险。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打斗声而来的药儿探头一望,先入目的是贴在一起的曲天时和杜春晓,她心里好不妒恨,冲上前想找好姐妹理论,问她为何抢她的男人。
谁知一冲出去却和沈芸娘之侄打个照面,两人同时一怔,但游于意反应较快,为免买卖人口一事被她传出,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动了杀机。
同时,虎哥也率了一票人攻向曲天时和杜春晓,他们在刀光剑影中被冲散了,武功较弱的杜春晓被凶狠的坏蛋逼向柱子旁,离药儿不到一臂之遥。
几乎是同一刻,两把刀剑直向药儿和杜春晓落下,但眼里只有心上人的曲天时剑身一转,只来得及救下一人,药儿当场惨死刀下。
一会,官兵来了。
原来见钱眼开的游于意瞒着沈芸娘,与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狼狈为奸,一个负责捉人,一个卖,两人以百花楼东厢房的密室做为贩卖人口的中继站,从中抽取暴利。
得知此事的沈芸娘哭得死去活来,大骂从小过继给游家的亲侄,因为他的违法行径害百花楼被迫关门,她的生财之路断了,怎么不痛哭失声。
而经过此事,杜春晓对曲天时的情意更深了,虽然药儿的死让人非常伤心,但他先救了她这份心,石头也动容,何况是她。
只是她的爱只能往心里藏,煞星的阴影仍紧缠着她。
唯一的遗憾是主谋趁乱逃走了,据被捕的人供称,他们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她始终戴着狐狸面具,不过只要一走快,他的左脚就有点跛。
第6章(1)
“瞧瞧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皮肤又粗又黄,眼睛也不够大,鼻子太扁,嘴巴嘛……稍微可以见人,我就是想不能,主子怎会看上你这个没姿色又粗鲁的女人呢?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
自从知晓主子的心意,小德子一张嘴就没停止过嫌弃,他从头嫌到脚,再从她一身的蜜色肌肤嫌到手指长短,无一遗漏。
总之是无所不嫌,只差没给她一条绳子,叫她往脖子上一绕,一了百了。
当然这些闲言闲语他背着主子说,没胆拿脑袋来开玩笑。
不过也因为小德子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杜春晓改变了心意,她本来打算在找到小蛮,并替曲天时赎身后,就将卖身契交给他,和他们分道扬镳,即使她心里仍放不下这一段感情。
可是小德子惹人发火的话一出,她当下决定自己留下卖身契,让他们主从三人成了她的“随从”,好奴役嘴贱的小德子。
“小姐,过了这个山坳就是我住的青石县,你送我送到这里就好,小蛮可以自己回去。”小姐的大恩大德,她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所谓送佛送上西天,在其他遭掳的姑娘被送回各自的家乡后,不想太早回山庄的二小姐便绕了远路,专程送她回家。
这一路走走停停,小姐倒是玩了不少地方,也插手管了些闲事,若非她归心似箭,小姐大概真成了脱缰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反正有两位武功高强的保镖在,不用担心无人收拾残局,闹得再野再疯,曲公子都会适时地出面,一面训斥小姐,一面善后。
“小蛮呀!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小姐我难得上你家走一趟,你却连杯茶水也不请我,真是过河拆桥,好没良心。”她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逗弄小丫鬟。
“不是啦,小姐!小蛮家里小,怕你待不惯,你是金枝玉叶,怎能屈就我们那个小狗窝。”她急得快哭了,连忙解释。
“原来你认为我势利眼,嫌贫爱富,瞧不起靠双手打拼的市井小贩,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仁善待人的主子,没想到在你眼中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不唏吁。
“小姐……”小蛮头摇得快断了,没法喊冤。
“够了,晓儿,瞧她都当真了,你玩也得适可而止,别真当个坏主子。”她的古灵精怪也只有他才承受得住,她以捉弄人为乐。
杜春晓转动着骨碌碌大眼,她还没为自己辩解,忠心护主的小蛮已替她说话。
“小姐她不坏,真的,她对我们下人都很好,谁病了,她出钱请大夫,家里要读书,她也会想办法让他进学堂,庄里劈柴的老赵伤了腿,小姐就叫他休息,自个儿再趁黑偷偷摸摸劈好柴,不让老爷夫人罚他,还有……”
二小姐待下人的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每个下人都乐于亲近,没人怕受她牵连,就算伤了胳膊瘸了腿也甘愿。
“去!小姐我给了你多少好处收买你,尽说我好话,虽然我脸皮厚也是会难为情的,那些个丰功伟业就收在库房里,当成传家宝吧。”一听到人家的赞美,她耳根微微一红,竟有些不自在。
“小姐才不用收买我,我的心就偏向你这边了!像大小姐只会练武,啥事也不留心,帮她喂了三年马的宋师父,她竟叫他去清茅厕;三小姐更别提了,除了会使唤人……唔!唔……”小姐,你干么捂我嘴巴?
“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家丫鬟吃饱撑着,爱说闲话,你们听听就算了,杜家的小姐都很好,就我不好,我是拐瓜劣枣。”杜春晓咯咯笑的自我揶揄。
“小姐,你不要将老爷说的话放在心上,你才不是拐瓜劣枣。”她真为二小姐不值,老爷夫人的偏心连下人们看了都心寒。
“秦小蛮,你不回家呀!说太多废话小心胃口胀气。”红叶山庄的家务事关起门来自个儿说嘴,用不着道于外人知。
爹娘待她算不错了,吃穿用度一样不少,也没当她是灾星地赶出门,她很知足了,起码还是仆佣成群的二小姐。
“小姐,人家是为你抱不平,你还咒我肚子疼。”坏心的小姐。
杜春晓笑着挽起她的手。“好小蛮,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跟你赔礼了,走走走,回家了,回去见爹和兄长,也让他们放心。”
“爹……大哥……”一提到亲人,小蛮又喜又悲地两眼泪汪汪。
娘亲早逝,她七岁被卖入红叶山庄帮忙家计,十年的约满,总算获得自由身回到亲人身边。
“曲大哥,你家丫鬟有没有这么不成器?回个家也哭哭啼啼的,没个长进。”她往后一蹦,故意将朝她龇牙咧嘴的小德子挤开,偎着他尊敬的主子好气死他。
小蛮瞪着眼,要小姐别取笑她,她只是近乡情怯,忍不住想哭。
“我家里没丫鬟。”金乌皇朝的皇宫里没有宫娥,只有油头粉面的太监。
她一听,讶异得差点绊到自己的裙角跌个五体投地,“你有护卫和小厮,却没有服侍的婢女?”
未免太奇怪了,一看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寻常人家怎么可能请得起一流高手为随从,而老是看她不顺眼的小张也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活似他家主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这般的他非富即贵,少不得一堆人伺候着。
“小心点,别顾着说话不看路,我家业虽大,但有些老祖宗的规矩得守,先人遗训不得不从。”他伸手扶住她,稍微透露出“家大业大”的事实。
金乌皇朝皇室为人民之楷模,坚持实行一夫一妻制,君王未成亲前,除皇室女眷,寝宫内不得有女子出入,以防发生淫秽苟且行为,败坏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