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托你们振作点!”研研快抓狂了,她握紧拳头,龇牙咧嘴地说:“再这样下去,我们钟家要怎么在商场上立足?你们这样软弱无能,别人都把我们当笑话,爷爷一世威名都快被你们两个毁掉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钟研研空有一身禁得起寒彻骨的魄力与决心,却偏有三个不成材的姐妹?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大姐程程没有脾气又温驯得可恨,钟氏集团总经理的职位给她当真是形同虚设,她一个月旷职至少十五天,整天沉浸在她的花店里摸摸花草就满足了,这样温和的女子,要怎么带领钟氏迈向更美好的未来?
小妹希希虽然有点小聪明,人情世故却一点也不懂,整天叽叽喳喳谈的都是她研究出来的美食和保养心得,不知外头人间疾苦。
老三戎戎就更不用说了,做事常常只凭一时冲动,感觉对了就去做,毫无理性可言。
喏,就像戎戎三年前贸然地离家出走,安抚麦家的工作全落在她头上,有这样的姐妹,钟家怎么强盛得起来?
“哪有这么严重。”希希小小声地咕哝。
研研就是凡事太认真了,眼里心里只看得到工作,是个标准的工作狂。
不过她自己爱工作,也不能要求别人全和她一样啊。
人各有志嘛,像她就只喜欢研究美食和美容保养,大姐程程只爱弄些些花花草草,她们全都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也没兴趣,真把她们赶鸭子上架,逼去公司上班也没好处,公司只会被搞得一团乱而已。
“这样还不严重?”研研冷睨着她认为非常不知天高地厚的希希。“要不是有爷爷给你资金,你的餐坊和美容坊可以顺利开业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在二十岁就创业当老板吗?”
希希扬扬眉梢,“所以我很用心、很用心的经营餐坊和美容坊啊。”
“你还敢说你用心?”她挑起眉毛,严厉的谴责道:“你的餐坊用的都是上等食材,却只卖商业午餐的价格,每个月亏的钱都由爷爷自掏腰包替你补上,这样叫心经营厂
希希一愣,半晌才找到一句话回答,“可是客人都很满意。”
研研冷哼一声,“他们当然满意,有个傻子愿意用猪肉的价格请他们吃龙虾,用青菜的价格让他们吃鲍鱼,这样的亏本生意会没人上门捧场才奇怪。”
“客人会上门是因为我的手艺好,才不是因为我用的食材很高档哩,不要把我看扁了。”她生气地说。
“你们不要再吵了。”床上的老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现在命在旦夕,你们这样吵闹不休像话吗?”
希希忍不住噗哧一笑,露出漂亮整齐的贝齿。“哎哟,爷爷,反正又不是真的,三姐也还没到,有什么关系嘛。”
“我不管,总而言之,你们三个给我装得哀戚点。”钟自封板起面孔。“老何不是已经回报说戎丫头下了飞机吗?东堂,去看看她怎么还没到。”
“是的,老爷。”一名眉头深蹙的俊美男子忍耐的扫了屋里祖孙四人一眼,转个身往房门走。
身为钟家的总管,他真要有非比寻常的耐力才可以胜任,否则光被他们祖孙几人不按牌理出牌的整法早就整死了,年纪轻轻的他肯定英年早逝。
言东堂打开房门,一名穿牛仔裤的长腿女郎适巧旋风般的奔进。
“爷爷!”戎戎梨花带泪的跑进来,直直奔到床前才停住,闻到满屋子药水味,又忍不住掉下两串泪。
世事果然是无常的,才三年的时间而已,爷爷怎么就病成这样?记忆里,他老人家甚至连伤风感冒都很少,这番变化叫人难以承受。
“戎……戎丫头……你总算回来了。”钟自封奄奄一息的看着孙女,伸出一只抖得厉害又满是老人斑的手,为求逼真,又抖个两下。
“爷爷,你不要死,戎戎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她不会再任性了,自小她们四姐妹就是爷爷一手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她怎么可以忘记爷爷的养育之恩,不孝地忤逆爷爷呢?
“真……真的?”钟自封的手仍然在抖,不过是兴奋的颤抖。
拖延麦家的婚约已经三年了,每每见到麦家人,他就觉得心虚,一张老脸不知要往哪里搁才好。
麦家二公子明年就二十九岁,近来他们下了最后通牒,若钟家再不履行婚约,他们就要退了这门亲事,另和商场上的大户叶家订亲。
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事,叶繁生那只老狐狸,他向来就看不顺眼,他怎么可以让姓叶的老家伙得到麦氏这么好的姻亲呢?
所以他不惜装病危骗戎戎回来,总之先把她骗进礼堂再说,之后要杀要剐就随便她了。
反正他知道戎丫头虽然行为叛逆,心里还是挺尊重他这个爷爷的,等她嫁进麦家当少奶奶的时候,她就会感谢他了。
戎戎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拼命点头,自责的泪水如雨下。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再任性,不会再离家出走了,爷爷,在你有生之年,戎戎都要陪在你的身旁,做你的乖孙女。”
“好、好,戎丫头,你想通就好了,留在爷爷身边做爷爷的乖孙女,不要再离开爷爷了。”钟自封感动极了,差点就忘了这一幕可歌可泣的祖孙相拥画面是他用卑鄙手段换来的。
“爷爷……呜呜……你不要死啊……戎戎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不要丢下戎戎……”
突然间,她止住了泪水,因为她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不会吧?爷爷再怎么老奸巨猾,也不会这样算计她才对。
“怎么了?戎戎,你怎么不哭了?”钟自封也觉得不对劲。
戎戎瞪着他,笔直的看进他眼里,怒火渐渐高炽。
“你手上的针头怎么没有插在血管里呢?”
“什么?”他顿时一傻,看看自己的手臂——
妈呀!透气胶带是什么时候脱落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莫非是他作戏抖得太厉害?
他尴尬的抬眼看着她,嘴角僵硬地扯了一抹笑。戎戎正握着小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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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尖叫声富丽堂皇的欧式宅院里响起,接着脚步纷沓的众人奔向二楼的惊声尖叫之处。
“什么事?什么事?”程程睡在戎戎对面的卧厉,闻声慌张的跑出来,身上穿着柔美的银白丝绸长睡袍。
“谁在叫啊?叫那么大声。”睡在戎戎右边房间的希希也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她穿着可爱的米妮图案及膝睡衣。
“发生什么事了?”研研一马当先冲上楼,她刚晨跑回来,一身精神奕奕的红色运动服。
“谁在叫?”言东堂踱步而至,如往常一般,不到六点他就西装笔挺,一年到头、不分四季他都这样穿。
“总管,三小姐又离家出走了。”发现纸条的陈嫂把戎戎的留书高举,继而送到言东堂面前。
这里能主持大局的不是三位千金小姐,而是他们气势不凡的年轻总管。
“我就知道。”三姐妹异口同声。
昨天那场戏演到最后竟“突槌”,她们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无言的结局了,没啥奇怪。
“该死!那丫头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吗?”随后赶来的钟自封气急败坏的高嚷。
“老爷子,你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得了,三小姐走不远的,我马上派小龙、小虎、小豹去追。”忠伯连忙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