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应该睡着了吧?这两天他又开车、又做了一大堆粗重的工作,昨晚还睡在陌生人家里,肯定没能睡好。
他一定累坏了。
所以,两人回到新竹、在外头吃完晚餐到家后,她立刻叫他先去洗澡,然后九点多就赶他进房间里去睡觉,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对他,她真的有说不完的感谢,但是,她想他最不想听到的也是”谢谢”这两个字。所以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会极尽所能的让他幸福。
哪怕哪一天他不再爱她、想和她分手、或者在婚后想离婚的话,她也会成全他想要的幸福,一个人承受心痛……
唉,怎么愈想愈多、愈夸张离谱呢?如果让他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一些未来不好的事,他一定又会骂她傻瓜吧?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到客厅去倒杯热开水来喝。
她下床披上外套,开门走出房间,竟然看见客厅的大灯是亮着的,令她呆愣了一下。她明明记得自己在进房之前有把灯关掉呀,怎么现在却是亮的?
心里不由自主的感觉有点毛,但她努力不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鼓起勇气一步步的走进客厅!
乍然看见站在客厅饮水机旁、端着一杯水在喝的贺子极,她顿时有种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脱口叫了出来。
“是你!”
听见她的声音,他转头看她,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类似耳鸣般的声音忽地响起,四周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万籁俱寂。
“啊!”她不禁发出一声惊恐压抑的低叫。
“只是停电,别怕。”他迅速地出声道,立刻想起了她怕鬼这件事。
“停电?”黑暗中,她惊魂未定的声音异常清晰。
“对,只是停电而已。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去拿手电筒给你。”
“好。”她的声音已带着些许颤抖。
贺子极不敢耽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摸黑走到电视墙边,找到隐藏式的置物柜柜门,然后从柜子里以摸索的方式拿到手电筒。
开关”答”的一声,LED灯的亮光立现,他在找到她所站之处后,立刻三步并两步的大步走到她身边。
“还好吗?”他问她,感觉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也或许是他的错觉。
她不自觉的靠近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僵着声音回答,”还好。”一看就知道是在自欺欺人。
贺子极有种不妙的感觉,像她这样,有办法回房间独自睡觉吗?
如果明天是假日也就算了,他再累都可以陪她耗到电来或天亮,问题是他们俩明天都要上班,这样真的很不妙。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她,试着以普通的对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睡不着。”
完了,这下更惨。在乌漆抹黑的深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她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才真的有鬼。
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带她回房跟他一起睡吗?还是,两个人一起窝在这又黑又冷的客厅里等电来?
他一点也不想选择后者,但若选前者,他怀疑自己是否控制得住体内那已开始蠢蠢欲动的欲望,不将她连皮带骨的吃进肚子里。
重点是,连操了两天的苦力,他还真的是有点累了,如果真的提枪上阵,结果他却没体力撑到最后而早泄,那他一世英名不都全完了?
所以他才会说,这下更惨了。
“贺子极。”她轻颤的突然又向他靠更近,简直就要贴到他身上了,让他身体的某处不由自主的慢慢硬挺起来。真是要命。
“你起来做什么?”他又问,转移自己也转移她的注意力。
“喝水。”她回答,声音依然带着藏不住的紧绷与害怕。
“那来吧,我倒给你喝。你帮我拿着手电筒。”他将手电筒交给她,举步走向饮水机,她当然亦步亦趋的紧贴着他。
“来。”他倒了一杯热开水递给她。
不过她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则紧紧地环抓着他手臂,完全没有多余的手去接那杯水,只能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
他无奈的在心里叹息,只能直接将杯子移到她嘴边喂她喝。
“谢谢。”喝完水后,她低声说。
“不客气。”他答道,然后两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可真要这样站到电来或天亮吗?当然不行。
于是贺子极只得开口,”我送你回房睡觉,你可以把手电筒放在床头边——”他话未说完,就见她已用力的摇头,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摇。
“你要我陪你吗?”他改口问。
她立刻点头,随即停顿了一下,又摇头。
“是要还是不要?”他问她。
应非絮想要,超级想,但她又如何能昧着良心装作不知道他很累,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强迫自己慢慢松开紧抓着他的那只手,与他拉开一公分的距离,而后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说:“我没关系,你快点去睡,我、我等一下就会自己进房间。”
贺子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完全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竟还说自己没关系?
“要不要到我房间和我一起睡?”轻叹一口气,他终究还是开口问了。
她眼睛一亮,像是终于等到救星一样。
“可以吗?”她紧盯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丝毫没有一丝犹豫想拒绝,只怕会麻烦到他。
他以行动做为答案,直接牵起她的手朝自己房间走去。她又粘回他身上了。
第7章(2)
两人都爬上床之后,他这才突然想到她没有枕头可用。
“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拿枕头。”他坐起身道,准备下床,却被她紧紧地抓庄。
“不要!”她难掩惊恐的叫道,”我、我没关系,没有枕头也可以睡。
“那……一起过去拿?”他沉静了下问道。
“好。”她立刻回答,害他差一点就要笑出来,有时真的觉得她很可爱。
于是两人像连体婴般的从他房间走到她房间去拿枕头,再从她房间走回他房间上床睡觉。
电依然还没来,手电筒就放在她睡的那侧床头柜上开着,房里一片沉静。
贺子极闭着眼,正努力漠视身体某个器官传来的悸动,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愈跳愈快的感觉时,突然察觉身旁的她慢慢朝他挨近过来。
她先是碰到他手臂的外侧,接着,一只手又伸来勾揽住他的手臂,再来一个侧翻,他的手臂顿时整个陷在她臂弯与柔软的双峰之间。
虽然是隔着衣物,但天知道那柔软的触感还是让他一柱擎天了。
但安静不到一分钟,她又磨磨蹭蹭的往他挤了过来。
真的是……想测验圣人的忍耐度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贺子极浑身僵硬的忖度着,发誓如果她再乱动的话——
结果他誓言都还没发完,怎知她又再一次磨蹭的朝他挤来,令他再也遏制不住,忍无可忍的以一个翻身的动作瞬间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你是故意想要逼疯我吗?”他沙哑的朝她进声问道,最后的语音落在她唇上,紧接着便绵密的吻住她。
因为之前的注意力全在四周令她寒毛直立的黑暗,应非絮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样黏在他身上会产生什么后果,直到他突然翻身压住她、吻住她,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她怎么会忘了他是个男人、而她又刚好是他喜欢的女人这个事实呢?
即使她曾因为贪小便宜住过鬼屋被鬼压床,还曾听到莫名可怕的声音、又被附过身等等,经历过各种令人匪夷所思且惊吓的事件,导致她现在闻鬼色变——但她也不该忘记这件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