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禇全真的手伸过去搂住她的腰,把头舒服的枕在她的胸部上。
陆茉优摇摇头,轻轻抚着他如丝的长发。
“莫非你在计算还有几天才可以脱离我的魔掌?”他懒洋洋的问,语气里有一丝怨总。
她想离开也是无可厚非,大概是想欧阳炽想急了吧,他把屋里的通讯设备全剪了,就是存心不让他们联络。
再给他点时间,他会让她忘了欧阳炽的,或许再过几天就用不着那些应召女郎了,没有那些女人当烟幕弹,他希望他对她单一的热情不会又吓退了她。
这天禇全真很早就出门了,他向来行踪成谜,而陆茉优也从不过问他的去处,门铃响时,她正看食谱在烘烤一个蛋糕,草萄蛋糕,这是请全真喜欢的口味。
透过巨型监视器,她看到江琅娜那张明媚生姿的脸在大门外盈盈笑着。
或许是禇全真吩咐她送什么资料过来吧,陆茉优按了开启键让江琅娜进来。
“打扰了。”江琅娜微笑着送上一篮水果,“医界高层人士来拜访学长,你一个人在家一定很无聊吧!”
陆茉优笑了笑,“无聊还不至于,屋里有许多书可以看。”
“就是这副恬恬淡淡、幽幽柔柔的样子迷倒禇学长的吧?陆茉代,你实在是个厉害角色。”江琅娜还在微笑。
陆茉优一愣,这位小姐怎么回事,大清早的来找碴吗?自己与她并不熟呵!
于是她请了清喉咙,平稳的说:“江小姐今天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你请便,找就不陪你了……”
“不,我没有别的事,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所以你别走。”江琅娜大大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微笑望着她,“五年来你来去像阵风,却让学长这么为你牵肠挂肚,这份功力真是无人可敌。”
陆茉优懂了,这个江滚娜准是禇全真的崇拜者。
“我想你误会了。”她很快的说,“禇全真有许多女人,要谈判的话,你应该去找她们。”
江琅娜的微笑不见了,她稀奇古怪的盯着陆茉优, “我没有误会,误会的是你!为了对你忠诚,他从不碰第二女人,你说,世纪末还有这种男人吗?”
陆茉优摇了摇头。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留下来看看晚上的‘盛况’,你就会明白了。”
她并不气江泊娜来找她,这是爱一个人的自然反应,她想,江琅娜是爱惨禇全真了。
“你还被蒙在鼓里?”汪垠娜挑挑眉毛,笑着,“告诉你吧,那些女人都是他花钱请来的应召女郎,并不是什么女朋友,她们每晚都来,但是她们也什么都没做,收了酬劳,坐个一两个小时就走人,俐落干净!”
陆茉优忽然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怪那些女人走后,他总是没有疲倦的样子,原来……
“问你呀!”江琅娜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你还不滚出他的生命,我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她睁大眼睛,愕然的蹙眉,愕然的摇头。
“不要摇头!”江琅娜继续笑着,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好女孩等着他来爱,他却为了你而对别的女人都不屑一顾,平白耽误了自己的幸福,你好伟大!可是你回报了他什么?无尽的折磨?拒绝的姿态?我希望你死,我真希望你死,你这个药罐子!”
陆茉优打了个寒颤,昏乱的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为什么会知道?”江琅娜灼灼逼人的瞪着她,“五年前,禇学长跌跌撞撞回到医院,他喝了超过一加仑的烈酒,满口都是陆茉优,酒后他拿手术刀伤害自己,浑身上下超过三十七处伤痕,自此之后,他比以前更加不苟言笑,也比以前更加忧郁、沉默、不近人情!”
她抬起睫毛来,震荡,惊愕,迷乱又心疼。
“知道你自己有多该死了吧?”江琅娜表情狰狞,声音却冷静而清晰,“你最好在禇学长回来之前离开,至于你的位置,放心吧,我会代替你,而且,我会做得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现在,去拿你的行李,你走!立即走!”
不知道是旧金山的空气特别好,还是黄昏的晚风特别凉爽,总之,禇全真的心情好极了,驾驶座旁的座椅上放着一只美丽的盒子,那是他为陆茉优带的礼物,一条小巧细致的碎钻项链,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希望博得她的欢心。
停好车,屋里传来的饭菜香令他一阵惊喜。
是茉优在为他洗手做羹汤吗?老天!这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情景。
他时常想望,每当他回到家,温柔的女主人穿着围裙对他微笑,他则对她诉说一人所发生的事,饭后,两人一起洗碗,再相偎着看电视,夜里,则是他们恩爱缠绵的时光。
小时候他的父母是那么恩爱,那幅情景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盼望了多年,他没有白等,幸运之神已经眷顾到他了。
“茉优!”手执礼物,他直接进入厨房,渴望看到他爱极的纤细身影。
转过身来的人儿对他盈盈一笑,大眼睛里净是甜蜜,“你回来啦,先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茉优呢?”他瞪着江泊娜,这女人在搞什么鬼,无缘无故跑到他家里来煮饭。
“你喜欢喝番茄汤还是蔬菜汤,我烤了些面包,都是你爱吃的口味。”江琅娜对他的问题充耳未闻,自顾自的说着。
“我在问你,茉优呢?”他握住她手腕,凶恶的问。
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江琅娜在玩什么把戏?这个女人城府极深,几次对他投怀送抱都被他给拒绝,他知道江琅娜对他是又爱又恨。
“你弄痛了我!”她蹩起秀眉,难道他就不能对她温柔点吗,除了陆茉优,别的女人在他眼中好像都是垃圾。
“告诉我,陆茉优在哪里!”他几近咆哮的对她吼。
见他眼里冒火,江拍娜终于有丝惧意了,她知道禇全真发起狂来会要人命的。
“她走啦!”她刻意说得轻描淡写。
“走去哪里?”他大叫。
“我……我不知道。”江琅娜怯怯的说,她只想赶走陆茉优,才不想知道陆茉优上哪去哩。
“该死!”
禇全真奔上楼去,陆茉优的行李全在楼上,如果她要走,不会不带走行李,如果行李仍在,就表示她还会回来。
但是他失望了,陆茉优的卧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但行李全不翼而飞,连一只耳环、半张纸片都没有留下来。
突然,他灵光一闪的想到,或者,她突然想搬到他房中与他一起住,也或者,她想把行李换个地方。
这样一想,于是他又冲到自己房间去。
凌乱的被单就跟他早晨离开时一模一样,衣橱没有多半件衣服,什么行李都没有,陆茉优的东西不在这里。
“茉优!”他大叫一声,狂了,急了。
压在茶杯下的一张纸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急急抽出,几近贪婪的去阅读上面的文字:
全真:
我走了,这一次的告别式,希望不再那么伤透你的心,我的离开,或者可以为我们这段难分对错的感情画下不甚完美,但至少终了的句点,我想之于你。或之于我来说,这都是好的,因为我们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彼此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