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吻住她欲张开的双唇。段九银在听到他终于肯妥协让步的时候,泪水竟不受控制的淌下。
“凤麒,我很抱歉一定要在这时离开,可是……你等我,等我亲眼看到我爹安然无恙,我定会回来找你。”
所有话语,统统淹没在他的热吻之中。
只是,这一夜缠绵之后,迎接两人的,又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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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凤麒命宝儿整理段九银的行李,又拿了不少银票交到她手中。
他已准备船只随时起航去京城,而从麒府到港口这段距离,他又命人准备了舒适的软轿。
当一切打点好之后,他带着几个贴身家仆以及越风将她送出麒府大门,从头到尾,他始终冷着脸,一副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段九银知道他心底不舒服,可想到她爹如今生死未卜,又一定得回京看看。
“记住,回京之后,见了你爹安然无恙就马上给我回来,我会命人在那边接应你。还有,不准背着我想着别的男人,更不准和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少爷偷偷私会,若是被我抓到,看我不把你这个女人大卸八块……”
凤麒这番话,让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伸手帮他整理了下衣襟,眼中带着几分不舍。“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记得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还有,你平时太挑食,晚上睡觉又喜欢踢被子,我已经吩咐宝儿让她管束你这些坏毛病。”
“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一样,明明瘦巴巴的,吃的又那么少……”
“你呀才不听话,公事忙起来就没完没了,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不准熬夜。”
两人都把对方当孩子,你一言我一句,说个不停。
一旁的越风忍不住皱眉轻咳一声。“我说两位,又不是生离死别,干么搞得这么肉麻兮兮?麒少,若是实在不放心,跟着回京便是。”
他的提议,直接换来凤麒一记狠狠的白眼。
见状,他一脸陪笑。“好好好,算我没说,大家当我不存在。”
段九银眨着大眼,不舍的看着俊挺的凤麒。此番回京,她多想有他作伴,可他却誓死不肯回京,直到现在,她也不知其中原因。
但她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京城真是他的禁地,她又怎能狠心勉强。
只是,此次远行,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他重聚,多日来的相知相守,一颗心早已经舍不下他。
轿夫已经等候多时,段九银知道再道别下去,纵有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心底的挂念。
于是她狠下心,转身入轿,与凤麒隔着轿帘四目相对时,她竟看到他眼中浓浓的不舍。
此时此刻,她竟有股下轿不走的冲动,但终究是忍下。放下轿帘,她命轿夫起轿,强迫自己忽略凤麒那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当轿子来到港口,一艘大船赫然出现在眼前。这艘船虽然比凤麒的那艘小很多,但容纳十人八人不是问题。
船家身着一袭粗布衣裳,一看到轿子,便露出了憨直的微笑。“请问是段姑娘吗?”
“正是。”段九银一身银白长袍,长发高高束起,明明是女儿身,此时却有如男儿般英挺动人,原本蜜色的肌肤经多日调养,竟变得粉嫩,好不诱人。
“麒少命我在这里恭候段姑娘多时了,请段姑娘上船。”
看着这艘专为自己准备的客船,段九银不禁感激凤麒的用心良苦,虽然他没有与自己回京,但他的心意却足以说明一切。
她道别轿夫转身上船,船上的设施十分齐全,有专门为她准备的卧房,空间虽不大,但里面铺着舒服的被褥,还备有点心茶水。
船夫交代了几声,将她安顿在船舱中之后,就向船头走去。
此时船已出港,航向海面。到达陆地,多则七日,少则五日,希望爹爹已经脱离险境才好。
正当段九银打算将身上的细软放好之时,发觉这船上除了船夫,似乎还有第三人。
“谁?”她猛然回头,赫然发现一抹高大的身影竟出现在船舱处,一张脸虽生得极为普通,但却难掩一股凌厉之势。
她一脸戒备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你是谁?”
对方微拱双拳,目光锐利。“段姑娘,在下凤九,是麒少派来保护段姑娘回京的。”
闻言,段九银眉头一敛。
凤九?为何从未听凤麒提过他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莫非此人是他养在暗处的保镖?
对方扯出一抹淡笑,带着几分戏谑之意。“段姑娘不必如此戒备,麒少做事,自有他的安排,虽说段姑娘也会些功夫,但海上危险重重,麒少实在不放心,所以才派在下贴身保护,还请段姑娘放心。”
段九银在看到他脸上那一闪即逝的戏谑神情时,心头猛然一跳。
凤麒?!
那是凤麒惯有的笑容!可这人的面孔和声音明明和凤麒完全不同,一时间,她竟恍神了一下,并在心里暗笑自己,才分开不到半日,就开始思念他了。
她向对方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凤公子,九银在此先谢过。”
“段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叫凤九,段姑娘可以直呼其名。”
又是和凤麒一模一样的姿态和动作,眼前的男子彷佛与凤麒重迭了,莫非她出现了幻觉?
麒府上下,绝少有人与凤麒同姓,这人既然名为凤九,想必与凤麒之间的关系非凡,所以才会出现那种相似的笑容吧。
第6章(2)
段九银不想再追究真相,凤麒派这人保护她,定有他的目的,虽然这人言谈间并没有一点奴仆的恭敬,但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一丝恶意。
接下来几日,一路上倒都相安无事,只不过经过这几日接触,段九银却发现,凤九的脾气、性格与凤麒有几分雷同。
每到傍晚,两人会同桌用膳,段九银并非多话之人,凤九却不然,外表虽看似冷酷,但言辞间却会不经意露出几分幽默。
“这次麒少没有亲自陪段姑娘回京,段姑娘心里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段九银睨他一眼,唇边染着浅笑。“虽然我不知道他与朝廷之间究竟有什么误解,但每个人都有他的立场,他不想回京,我自然不能强迫他。”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那么段姑娘内心深处,是不是希望麒少可以回京为朝廷办事?”
段九银放慢吃饭的动作,抬眼细细打量眼前这长相一般的男子。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突厥蛮横,欺我大渊,任何一个大渊子民,身上都背负着国仇家恨,凤麒……他既然曾是领兵打仗的兵马大元帅,在国家有难之时,自然该效命于朝廷。”
他突然嗤笑。“渊国君主果然养出了一群愚忠愚孝之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九银被凤九的话激起了怒意。“难道国家有难,你能眼睁睁躲在一边袖手旁观吗?你知不知道突厥蛮夷为了争夺土地,打我渊国,牺牲多少百姓将士,但凡有血有肉的渊国子民,都不能容忍自己的领土被他人侵犯,有国才有家,如果连国都没了,百姓怎可能安居乐业?”
她忿忿不平的表述意见,凤九眼里却满含戏谑之意。
段九银见状,怒火中烧。这人和凤麒同一个德行,每次提到渊国大业,便摆出这种玩世不恭的姿态,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痛扁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