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么急?”
“你姐呢?你是不是又跟你姐姐乱讲些什么了?你说啊你!”
双臂被母亲紧掐着摇晃,她只觉得头好晕,根本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哪有跟姐姐讲什么,妈,住手,你让我很不舒服!”她不耐烦的大吼。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寇太太停手了,却像无头苍蝇般在房间转来转去,自言自语。
寇姗容深呼吸,让晕眩的感觉退去,才意识到不对劲。
应该在房里等待新郎来迎娶的姐姐呢?
“我姐呢?”她惊恐的询问新娘秘书,她是一直待在房里陪伴姐姐的人。
“半小时前,新娘说肚子不舒服要上个洗手间,我等了十五分钟她都、都没有出来,打开厕所门后才发现她根本不在里面……”新娘秘书也被吓坏了,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
寇姗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第一个念头是冲进姐姐房内的浴室,抬头一看,气窗被打开了,水笼头上绑着用衣服、浴巾连接而成的逃脱绳。
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完全不敢相信从小就是乖宝宝、模范生的姐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她居然在婚礼当天选择落跑?!
她应该要鼓掌,要大笑姐姐真聪明,但是不对、不对!她觉得闻人震配不上姐姐,很想破坏他们,但姐姐不能逃婚,因为这么做,无论对他们寇家还是闻人家,都是个会被耻笑许久的丑闻!
“砰砰砰——”
迎娶人马的敲门声让人心惊,嘻嘻哈哈的欢笑声更让人不知所措。
寇姗容从母亲的脸上看见惊惧。妈妈慌了,而她也是,姐姐……怎么会逃婚呢?
现在……该怎么办?这门,该不该开?如果开了,要怎么向闻人震解释姐姐的临阵脱逃?
“开门。”
吵闹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房内的三人也不知无助地对望了多久,外头才逐渐安静下来,接着只听到闻人震低沉的嗓音,在门的另一边缓缓响起。
“我说,开门,我不打算说第三次。”
铿锵有力、魄力十足的语气,让人不禁胆寒。
寇太太圆润的身形抖了抖,敌不过闻人震散发出来的霸气,开了门。
只有闻人震走了进来,凌厉的目光扫视房间一圈,对新娘秘书比了个出去的手势后,便关上门。
“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的新娘在哪里吗?”
房间本来很大的,但是气势慑人的闻人震一走进来,房间顿时小到让人呼吸不到空气,尤其……他没有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结婚当天新娘不见了,闻人震面对这措手不及的发展,表现得太过冷静,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阿震,我不知道天容怎么了,手机根本打不通,她的护照也不见了……”寇太太慌张的解释,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知情。
闻人震静静的听,一句话都不回,他挑了张沙发坐下,手倚着把手,莫测高深的眼神扫了眼哭哭啼啼的寇太太,最后,停留在寇姗容身上。
“我不管。”他蛮横不讲理的丢下这三个字。“这个婚礼是你们寇家坚持要办的,闻人家丢不起这个脸,寇天容逃婚,无妨,生一个新娘出来给我,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一个新娘。”
是寇家没有管好新娘,是她们不对,但听见他恶霸不讲理的发言,还是让人忍不住火大。
“姐姐逃走了,我们怎么生一个新娘给你!”寇姗容无法忍受的朝他大吼。
闻人震敛了敛眼,用一种令人背脊发麻的眼神盯着她,缓缓道:“眼前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不是吗?”
眼前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当她意识到他说的人选是谁时,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深深觉得他疯了!
第3章(1)
不只是闻人震疯了,她六神无主的母亲也疯了,竟然也开口要她代姐姐披婚纱,理由竟然是——
“你爸爸走了,我一个人把这场婚礼办得风光气派,就是不要别人以为我们家里没有男人而看轻我,现在你姐姐逃了,我丢不起这个脸,容容,你懂不懂啊你!”
是妈妈的面子重要,还是她的幸福重要?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合理,为什么妈妈会觉得理所当然?
闻人震喜欢的是姐姐,想娶的也是姐姐,姐姐逃了,由她顶替,这么荒唐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寇姗容一脸哀伤的望着母亲。
平时外人对她的评价就已经很差了,现在还把姐姐逼走,抢了姐姐的男人,别人会怎么想?
她的名声,还能更坏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他走没多久,我们家就出这种大事,你也不帮帮忙,想跟你姐姐一样一走了之吗?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要怎么帮?妈妈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她代替姐姐出嫁,一切就没事了?又不是古代,闺女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发出去的帖子上明明就印着寇天容三个字,如今却变成她寇姗容,妈难道以为其他人是笨蛋,有这么好唬弄吗?
真是荒谬至极!
“我不——”
拒绝的话语才刚要说出口,立刻被歇斯底里的母亲抢白。“你想想你爸,再告诉我你要不要帮寇家度过这个难关!”
一听到母亲用死去的父亲作为威胁,她到嘴边的话又全部吞了回去。
爸爸建立起来的名声,被姐姐突如其来的失控给打坏了,她怎么可以让爸爸在死后还要受人非议?
左右为难的她,撇过头去,不再看妈妈狰狞慌乱的面容。
视线接触到冷静恐怖的闻人震,他进房后,就一直坐在那张发沙上,丢出令人惊愕的要求后,便冷淡地看着她们母女俩争吵。
这时候她才发现,闻人震看着她的眼神,令她全身寒毛直竖,看似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实在难以揣测他此刻的想法。
他的新娘临阵脱逃,外头有一大票宾客,更别提那些来采访世纪婚礼的记者们,姐姐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她们收拾,害她和妈妈像无头苍蝇般不知听措,而当事人闻人震,则镇定的像在处理一件小事,看起来一点也不愤怒,反而面不改色地要她当替身新娘。
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来?
“姐姐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取代的吗?”忍不住对他吼叫,宣泄她内心的焦躁和下满。“是谁都可以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姐姐逃了,他不但不急着找人,还冷血的说今天一定要娶个人回去,难道……姐就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才选择逃婚的吗?
“当然不是谁都可以,可现在我只有一个人选。”闻人震微笑回答,在这个紧绷的时刻还笑得出来,绝不会认为他亲切善良,反而觉得他可怕。“决定好了吗?时间不早了。”他催促的口吻像是约会前叮咛女伴,不要打扮太久一样平常。
“良辰吉时快过了,容容,你快点——”母亲把姐姐的白纱,胡乱塞进她怀里。
“妈……”将这件华美,却如烫手山芋的礼服接过来,寇姗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只觉得心酸。“你有没有想过,我代姐姐出嫁,传出去有多难听?”
为了掩盖姐姐逃婚、顾及妈妈的颜面,她成了牺牲品,日后要是姐姐回来,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容容,你忍一忍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只要等你姐姐回来就没事了。”寇太太见她还有一点点的反抗,只好低声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