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司徒瑟又一次坐船出海,丝竹、美酒、粉头……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可是他仍觉得这种日子无聊透了。
“无聊啊!日子过得真无聊……”司徒瑟端着一杯酒,趴在船舷上,一脸忒没劲的表情。
这些天频繁的出海,大多数地方都被他玩遍了,这会出海前他特地关照了船夫,别管景色好不好,只管去那些之前没到过的地方。
司徒平的这两个亲信这些日子一直都提心吊胆,生怕有负主子托付,这会儿见船终于出海,着实松了口气。
毕竟,这一艘船就这么点大,四周有都是海,既不用担心会把人给看丢了,也不用担心再出什么乱子,
只要能把小主子伺候好,就完事大吉罗!
眼见小主子在喊无聊,他们立刻朝那些勾栏院的粉头使眼色,要他们务必把人给伺候好了。
“咦?那是什么?”司徒瑟注意到岸边某个地方有些古怪。
“爷,您怎么躲这儿来享清闲啦!香香可不依哟!”
“公子爷,让翠儿来伺候您吧!”
“……”
莺声娇语一个比一个娇嗲,不同香味的脂粉在空气中飘扬,混合成一种古怪的味道。
“滚,都给爷滚远点!”司徒瑟被熏得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一张脸拉得比马还长。
这些粉头早知道这位爷脾气不大好伺候,一见这情景哪敢再纠缠,一个溜得比一个快。
“少爷,出什么事了?”
“乐子,爷的乐子来了!哈哈哈……”亲信甲才凑上前去,话还没说完,司徒瑟已经一脸亢奋的跳起身。
哦……这回又要轮到谁倒楣了?在场的粉头一见这一情景,不约而同的打了寒颤。
第9章(1)
海明远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总是不见人影,好不容易逮到人了,问他在做什么,也只是笑着说“秘密”。
这神秘的秘密搅得清滟心都烦了,这些日子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由于睡眠不足,眼下还出现淡淡的黑晕。
这天清晨都已鸡啼了,她才勉强睡着。
“……”她才刚阖眼没多久,屋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呀?她想睁开眼,眼皮却像是黏在一起似的。
“砰砰砰砰……”敲门声更响,还有木头轻微的爆裂声。
在这么下去大门就要被捶烂了!担心自家大门不保,清滟终于战胜了浓浓的睡意。
“来了、来了!”她一边扬声,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一边拯救岌岌可危的大门。
打开门一看,敲门的都是村里的女人,老的少的都有,每家都有娃娃跟她一起下悬崖采牡蛎。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错过时间了?”清滟抓抓头发,脑子有些昏沉沉的。
“……”几个女人望着她一声不吭。
“到底出什么事了?”清滟被这些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
“……”还是那种直勾勾的眼神。
“不对呀!还没轮到咱们采牡蛎的日子。”既然她们不说话,清滟只能自问自答。
“对,就是牡蛎!”“牡蛎”两个字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将这些女人从呆滞中唤回神。
“小海带着弟弟去采牡蛎了。”
“我家婧婧也去了。”
“还有我家……”
女人们七嘴八舌,被点到名的娃娃居然有七八个之多,其中还有一个是从来没下过悬崖的。
“等等等等,让我先算算日子再说。”起先她还以为自己把日子给算错了,可是扳着手指头算了又算,还是先前算出的那个日子。“不是再过五天才轮到石家村的吗?怎么会现在就去了呢?”
“小海说你跟那个看守很熟,就算被抓到也没关系。”小海的娘支吾几声,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对啊对啊!我家婧婧也这么说。”
“是啊!我家……”
其他做娘的也纷纷附和道。
“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们做大人的怎么没阻止他们呢?”一听这话,清滟的头都快要炸了。
“我是想能多采点牡蛎回来的话也是好的嘛!”
“我家里刚添了张嘴巴,怕不够吃。”
“……”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总而言之就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采牡蛎的日子是各村村长商量后排出来的,要是想改就能随便乱改,不就乱了套吗?”清滟头疼不已,赶紧给她们一一分析,“这真要乱起来呀!先别说我们村能不能抢得过其他村了,单是可能会把司徒家的人给招过来这点,就足够大家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一听这话,大伙都傻眼了。
“走多久了?快快快去把他们追回来!”清滟一连说了三个“快”字,以示事态紧急。
“……”听她这么说,大伙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吭声。
“你们倒是说话呀!”清滟气得直跺脚。
“有一些时候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到崖底了吧!”这还是保守估计的。
“敢情这还是先斩后奏来着!”清滟有些气急败坏。
“滟娃娃呀!我们这不也是担心嘛!所以才过来找你。”说话的是小海的奶奶。
“算了算了,我现在去把人找回来。”小海的奶奶也是她的大恩人,既然恩人都出声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算事情再难解决也得揽下来。“对了,你们赶紧去找村长,把事情告诉他。”
“这么严重呀?”一听得找村长,女人们这才真的着急起来。
“你们就在村长家等我的消息,要是我能把人带回来就没事,否则就让村长出面去交涉。”清滟交代了一句,就往村外跑去。
此刻,唯一的希望是双方还没起冲突,要是真起了冲突,对方必定得理不饶人,事情就麻烦了。
一想到这,她就恨不得能够身插双翼立刻飞到那里去,可她跑啊跑的,跑得两条腿都软了,也才不过跑了一半路……勉强能算一大半吧!
“呼……”实在是跑不动了,她的肺难过得像要炸开似的。
清滟停下来歇口气,忽然看见前方烟尘滚滚,似乎是两伙人正在追逐打闹。
清滟正要避开,这才意识到这方向不正是断魂崖吗!
“该不会是……”她的心猛跳了一下,目力试图辨认出那时而纠缠在一起的双方。
咦,那不是鲨鱼哥吗?清滟首先认出鲨鱼哥的身影,随即传来几声孩童的尖叫,其中特别尖锐的不正是婧婧?
有鉴于鲨鱼哥过去的恶形恶状,她脑海里自然浮现“几个娃娃偷下悬崖,却撞见了鲨鱼哥,于是发生了这起追逐”的情节。
虽说娃娃们有错在先,可是把娃娃吓成这样还不干休,也实在欺人太甚了!
当又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传来时,清滟也顾不得分辨他们谁是谁了,握紧小拳头就向他们冲去……
若问鲨鱼哥是怎么卷入这起事件里的,只有四个字能解答——无妄之灾。
可不是嘛!这天又不是轮到他们村去采牡蛎,倒楣的也不是他们村的孩子,套句鲨鱼哥常说的话就是“他X的,干我屁事啊”。
他不就是像平常那样,带着几个小弟在那儿晃来晃去,看看有什么有利可图的事,可世上有些事往往就是一念之间,鲨鱼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根筋不对,居然冲过去从那个叫司徒瑟的混蛋手里抢下一个娃娃。
既然自家大哥这么干了,他那群小弟自然也就有样学样,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他们或抱或拉的带着孩子逃跑,司徒瑟带人紧追在后,要是他们被赶上了,双方就一阵扭打,逮到空子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