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朕还骂错妳了?”
她忙不迭点头,“皇上,你这么说我,我觉得委屈。”
“妳委屈,那么朕呢?朕就不委屈了?”两人一蹲一跪,四目相对,“妳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朕的感受?更何况妳的肚子里还怀着朕的孩子,妳就忍心抛下朕一走了之吗?”
“可是、可是真正的迟宝儿,已经被赵云笙找到了,听说她不但长相貌美,而且高贵大方,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
说到最后,她慢慢低下头,不安的绞着衣襟,“反正我迟早都要被废掉,与其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还……还不如自己识趣走人,也免得皇上为了我而为难……”
“就为了这些烂理由,妳便敢犯下偷窃朕子嗣之罪,离朕而去?”
李承泽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跪在脚边的她,露出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势,厉声说道:“郗宝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妳是朕的皇后,可如今犯下偷窃龙子重罪,朕虽心有不忍,却不能姑息养奸……”
说到这里,他成功的从她脸上看到畏怯和悔意,邪邪一笑,“朕就罚妳……一辈子陪在朕的身边,给朕生十个龙子龙女,心里只许有朕一个人,并保证今生今世只爱朕一人,全心全意做好我夜熙国母,从此以后,再不许妳生出离宫的可恶念头,若敢违反……”
他哼笑一声,“朕就诛妳九族,连同妳的好姊妹钱多多还有那个姚娇娇,一个都不放过!”
郗宝宝震愕的张大了嘴,傻傻的思考着李承泽刚刚说出的那番话,一时半刻竟说不出话来。他嘴上说是罚她,可字字句句全是在乎她、不许她离开他身边的爱的告白……
“妳这笨蛋,还不快点谢主隆恩,难道非要朕求妳,妳才肯答应朕,乖乖的留在朕的身边吗?”
等郗宝宝回过神,她已被揽在李承泽温暖的胸前,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怀抱,回味着他刚刚那番霸道的爱情宣言,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李承泽无力摇头苦笑。他此生到底爱上怎样的一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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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嘴巴果真是最堵不住的,尤其如果又有有心人士刻意操作,那流言更会如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夜熙国现在最热门的话题,便是真假皇后,以及最后到底是谁能坐稳国母之位。
自从赵云笙寻到另一个迟宝儿之后,本已平静多时的朝廷再次掀起一片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在看皇上如何处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皇上极宠爱郗宝宝,甚至为了她还解散了后宫。可这突然出现的迟宝儿,除了胎记,她手上还有着当年先皇御赐的玉佩,照理她才是真正的皇后。
那些平日看六王爷不顺眼,看卫祈不顺眼的众老臣,更是在此事上大作文章,全都慷慨激昂的站出来,大声嚷嚷着切莫让血统不正,并曾经沦为乞丐的女子成为当朝国母。
面对那些元老们的呼声,李承泽在避了几日之后,终于现身早朝,还将身穿皇后朝服的郗宝宝带到大殿之上。
帝后共朝,这在夜熙国还是首例,李承泽此举震惊了满朝文武,皆不懂皇上为何将假皇后带上朝堂。
李承泽看着在底下窃窃私语的众臣,他感觉到在袍下紧握着他的那只小手直冒虚汗,不禁在心中苦笑,显然他的宝儿被眼前这个阵仗吓得不轻,他也不愿让她惊惶,可他执意不顾她的意愿,要采裳替她换了这袭只有在皇家盛典中才穿的皇后朝服,拖着她一同来到大殿之上,就是想将某些困扰他很久的事情一并解决。
“各位爱卿,你们一定很奇怪朕今日何以会与皇后共同早朝,数日来,不少臣子央着要来御书房见驾,无非就是要向朕建言该如何处理真假皇后的纠纷,事关一国之母的废立,也难怪诸位爱卿如此关心。”
李承泽一开口,堂下顿时一片安静,郗宝宝偷偷从侧面打量他一眼,又是那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架式,与私底下那个有些顽皮的李承泽,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久前,赵大人将一位妙龄女子带到大殿上,对方手里拿着先皇御赐的龙形玉佩,颈间也有着一块与皇后一模一样的心形胎记,朕当时的确有些愕然,甚至也怀疑过皇后到底是不是假冒的,所以这几日来,朕派出人马,连夜查探虚实,结果……”他突然邪魅一笑,“竟让朕查出一连串的趣事。卫祈……”
第10章(2)
说话间,他唤了一声卫祈,对方立刻了然,步出殿门,片刻工夫,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到大殿之上。
那男子一身商贾服饰,身材臃肿,大概是因为自己要面见的是当今天子,双腿吓得直打颤,没走几步,竟跪倒在光滑地上,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中也带着明显的颤抖。
“殿下何人?”李承泽威严的询问。
“回……回禀皇上,小人姓周名炳,家住信昌,是当地的一个珠宝商人。”
“福公公。”李承泽又唤向身边的总管太监。
只见随侍帝侧多年的福公公忙弯着身,将手中举了多时的托盘放到那珠宝商人面前,再拉下上面的明黄绸布,“你可认得这块玉佩?”
珠宝商人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眼,急忙点头回答,“启禀皇上,小人认得这玉佩。因为龙形图案在我夜熙国只有皇家子弟才能拥有,加上这玉佩的做工精致,玉质温润,印象深刻。”
“那么你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这块玉佩?”
“十几年前,那时小人还是京城一个摆摊的珠宝小贩,记得有一日,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娃因为肚子太饿,身上又没钱,便来到小人的摊位前,拿出这块玉佩,想与小人换些银两好买食充饥,小人清楚的记得,那女娃身边没有大人,像是一个乞儿,样子很是可怜,小人当时还没意识到这玉佩是皇家之物,只觉得看上去十分名贵,形状未曾见过,便给了那女娃五两银子,打发她走。”
“后来呢?”
“后来等小人察觉此物来历恐怕不凡,担心招惹事端,也不敢兜售便收藏起来,直到小人回到家乡信昌,因为父亲病重需要买珍贵药材治病,小人才斗胆把这块玉佩拿出贩卖,结果就被当地的大户,也就是陈府的陈老爷看中,他出了三百两银子,向小人买了这块玉佩。”
众人听到这里,当场鸦雀无声。
赵云笙冷着脸不吭声,可眼神却十分阴险骇人。
李承泽哼笑一声,抬手一挥,那个珠宝商人便被带了下去,没过一会,就见卫祈又把一个四十几岁、浓妆艳抹的妇人带了进来。
妇人一出现,赵云笙的脸色陡变。
妇人一见到李承泽,就一古脑的介绍自己的身世来历,众人才知她是信昌怡红院的老鸨。
而卫祈将所谓真正的迟宝儿带到殿上时,老鸨还眉开眼笑道:“咦,春梅,妳怎么也来宫里头了?妳不是被陈老爷买回去做二房了吗?”
这一句话令满朝文武大惊失色。春梅?陈老爷的二房?
只见那女子神色慌乱,扑通跪倒在大殿之上,身子不断打颤。
这下,赵云笙脸色更是难看,“皇上,这个老鸨好生无礼,竟敢当众侮辱未来皇后,应该把她推出午门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