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在八年前就结束,她究竟还想再奢求些什么?
从花房回到市区,凌水月顺便去大卖场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上官家虽然面积宽敞、豪华气派,但她发现日用品却少得可怜,唯一的管家钟伯,也只负责栽种花园里的植物和打扫庭院。
上官尧还真是个怪胎,明明住那么大的房子,却不多请几个佣人。
而且他几乎不开伙,冰箱里只有火腿和几瓶啤酒,所以她干脆一次把东西买齐,蔬果肉品当然少不了,其他像针线盒、简单医药箱什么的,也都买了。
她从大卖场走出来,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六,出租车不好拦,拎着大包小包走了一小段路,两只纤细的手臂就已经快要断掉了。
她把东西放在人行道上,趁机休息一下,此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人群的惊呼声,她一抬眼,只见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用不要命的高速向前行驶。
超强马力呼啸而过,随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伴随着人群的尖叫声,车子又开了回来,直直冲向凌水月站的地方。
凌水月吓得瞪圆了眼睛,只能呆愣在原地,眼看车子就要冲向自己,速度快得躲也躲不掉,她便紧紧的闭上眼,等待下一秒随之而来的剧痛,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突然传来一道又长又刺耳的煞车声。
“砰!磅!”
两声巨响后,她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发生,但耳边的尖叫声却差点将她淹没。
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那辆招摇的红色法拉利,车头歪歪扭扭的和人行道路灯相贴,她透过车窗,看到坐在驾驶座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染着一头引人侧目的金发,脸上架着黑色墨镜,由于刚才车速过快,又紧急煞车,所以他的前额直接撞上挡风玻璃,印出一道殷红的血痕,正顺着挡风玻璃的倾斜角度缓缓流下。
凌水月被吓坏了,急忙跑到车旁,敲敲车窗,紧张的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金发男子听到她的声音,打开车窗,慢慢摘掉墨镜,露出一张混血儿般的绝俊面孔。
他的皮肤白晰光滑,染过的金发特地抓过,看似凌乱却很有型,额前的浏海弧度优美,略微覆盖他右边如剑锋般锐利的眉。
他左边额头此时裂了一道好大的血口子,浓浓的鲜血正缓缓流出来,刺得凌水月一颗心紧揪着难受。
“啊……你受伤了……”
车里的年轻男子即使额头流血,下巴依旧扬得老高,一副又跩又酷的模样。
“关妳什么事?”连讲话的声音都倔强得很欠扁。
“可……可是你受伤了。”她傻傻的又强调了一次,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回人行道上,从购物袋里翻出刚买的简易医药箱,拿出药水和纱布,“我帮你先上点药。”
“滚开!”男子始终不肯下车,对她的关心也感到不屑,俊俏的脸一偏,躲开她伸过来的小手。
她顿了一下,不知所措,见他不在乎自己的伤口,她有些小不满,“如果不赶快擦药会感染的,要是没处理好,后果会很严重……”
“大婶,就算我死了和妳又有什么关系?”俊俏的脸上写满不爽,“走开啦!这位大婶……”
“大……大婶?我?!”凌水月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虽然她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可是每次照镜子时,她都觉得自己和高中时没什么差别。
大婶这个称呼,就算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不会轻易用在她身上,好不好!
说起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还真是有够差,明明是他自己开快车,而且还突然急转弯差点撞到人,她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没向他索赔、要求道歉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现在居然还拿乔?!
“怎样?”他似乎不觉得自己这么称呼她有错,依旧趾高气扬,“举凡十五岁以上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大婶级,这位大婶,妳今年一定已经超过二十了吧。”
这个可恶的家伙!
虽然凌水月心里气得牙痒痒的,但天生老实的她不会和人斗嘴,而且眼前这个小子,穿名牌、开名车,看来又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像这种被父母宠坏的小孩,嚣张霸道外加蛮横不讲理,似乎也可以理解。
她干脆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想要躲,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向自己,然后用沾了药水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按压他的伤口。
“喂,妳这个死女人……”
年轻人似乎还想挣扎,可是当药水一接触到他的伤口,一阵强烈的刺痛让他忍不住低叫出声,“唔……妳谋杀啊……”
直到两块可爱的OK绷贴到他饱满的额头上,她才不疾不徐的收好药品,还一脸惋惜的走到车头,看着豪华法拉利的车头灯,“要修的话,一定会花很多钱吧……”
“本少爷的跑车数量,比妳银行里的存款数字还要多,这点小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记得回家后,每隔三小时上一次药……”
“喂……”
“最好去医院请护士帮你处理伤口,免得留下疤痕……”
“喂……”眼看她吃力的拎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去,原本还很跩的年轻人猛按喇叭,“妳混哪里的,叫什么名字,喂……喂……”
直到她娇小的身影坐上一辆刚好没有载客出租车,他才泄气的一手砸向喇叭,发出一记刺耳的声响。
围观的路人对着车内的他指指点点,他毫不客气的狠狠瞪着众人,吼道:“妈的,看什么看!都给本少爷把头转过去……”
下一秒,路人全做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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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水月持着几大袋刚采买的物品回到上官家,才正准备踏进客厅,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怒吼。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原本想踩进客厅里的脚,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从门缝偷看,她感受到客厅里的气氛似乎很糟糕,有几个黑衣保镳直挺挺的站在沙发后,每一个都面无表情。
厅内,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正拉着拐杖用力敲着地板,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怒吼的声音不难听出,他平日应该就是个非常严厉的人。
她顺着老人的视线,发现被吼的人就是上官尧,他此时上衣穿着一件丝绸黑色衬衫,下半身穿着同质料的黑色长裤。
两条长腿优雅的交迭在一起,远远望过去,如同一个地狱使者,俊美而又魅惑,唇瓣勾起些许的玩世不恭,又略显几丝嘲弄和邪恶。
面对老人的怒气,他倒显得异常平静。
“上官尧,别忘了我是你什么人,你的人生已经完全操控在我手中,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也不看看你身体里流着是谁的血,居然敢反抗你老子,我警告你,你敢再跟我作对,我就马上收回你现有的一切,让你一无所有!”
室内出现短暂的静默,都快贴到门板上的凌水月,此时心脏狂跳不止,身体却无法移动。
那个……就是上官尧的父亲吗?
她多少知道上官尧和父亲的关系似乎不是太好,每次有保镳紧紧跟在他身后,他都会不耐烦的说,他们都是老头子派来的奸细。
甚至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父亲,他就会一脸不屑和烦躁,彷佛那是个永远不可以提到的禁忌话题一样。
被狠狠威胁的上官尧完全不害怕也不生气,而是从容的冷哼一声,“随你!你以为我真的希罕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