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一看,差点没昏倒,尚龙先生追到华盛顿来了,还带了一大票黑衣保镖,还好那位掌管“黑子大饭店”的石镇先生没跟来。
这一叙旧又是没完没了,她想去厕所吐。
“宁宁,你好像有心事。”楚克观察入微。
压抑住要吐的感觉,“是有一点。”虽然那不叫心事,不过也差不多啦。
天呀,她是不是中暑了?可是天气又没那么热……或者发烧?有那么冷吗?
卫天颐着了她一眼,难道她还在挂念独自留在凤凰城的雅浦?
难得他终于注意她了,宁宁立即对他踮腿附耳过去,“对不起,我……我想去厕所,有点……想吐。”
“嗯。”准了她的请求,“自己到机场大厅与我们会合。”不能陪同她去,他必须给她一个惩罚,是她对他说谎的惩戒。
宁宁忙不迭地往厕所冲,推开门板,看到马桶就吐了起来,其实也没吐什么,不过吐完就稍微舒服了些。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句中年妇人友善地对她走过去,典型的美国女人。
“哦……谢谢……”她实在走不动了。
妇人将宁宁扶到厕所外的单椅,“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晕机。”这是她第一次晕机,没想到那么严重。
妇人亲切地拍拍她的背,“喝点可乐好吗?喝点有汽泡的东西,打嗝过后会好些。”
“但是我——”她哪还有命走到贩卖机去,他们一定等她等得很不耐烦了吧。
“你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去帮你买可乐。”
宁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现在好人真的不多了,殿下常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不尽然嘛。
妇人很快地回来了,买来了瓶罐装可乐,细心地拉开拉环递给她,“喝一点很快就不会想吐。”
妇人在宁宁身边坐下,微微带笑,指指她腹部,
“你怀孕了吧?第一次总是会比较难受。”
“是有点难受。”喝下三分之二的可乐,她好多了。
“怀孕”这个新名词还是她刚刚在机上才知道的,方雅浦很守信用,送了她一本书,叫作《女性的身体》,她终于晓得了许多过去不知道的知识。
现在她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十个月后就会出来与她见面,是她与卫天颐的爱情结晶。
“你丈夫呢?”妇人亲切地问。
“他在大厅等我。”那种大男人是不会陪小女人的,更何况他好像对她还不怎么谅解。
妇人摇头了,颇不赞同,“他应该体贴点才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的身体,这样可不行。”
“是呀……”奇怪,她怎么突然好想睡哦。
一种软趴趴的感觉蔓延开来,宁宁只觉得四肢无力,脑袋一片空白,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往妇人肩上倒了下去。
钟潜不耐烦地踱来踱去,恶声恶气“你老婆搞什么?去厕所去那么久?她以为机场没有打烊时间就可以这样吗?”
卫天颐扫了钟潜一眼,“你的话,好像过多了。”
“卫先生,要我去看看夫人吗?”尚龙刚刚才得知主人已婚的消息,虽惊诧但他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沉稳。
“把她带回来。”
尚龙领命去了。
楚克眼芒闪烁了几下,他靠过去,调侃地拍拍卫天颐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在机场大厅的等候椅坐下,卫天颐徐缓地点了根烟,他跷起腿,半眯起眼,眸光落在另一方。
他们这群肤色不同的东方男人已经引起机场人员的注意了。
尚龙去了二十分钟。
“有问题。”靳士廉扼要地说。
“她该不会肚子痛吧?”喜欢挑女人毛病的钟潜也有点担心了,张扬起眉,“一定是飞机上那些烂食物干的好事。”
“我们似乎该去看看。”楚克也认为不对劲。
正谈论问,尚龙重返。
“人呢?”卫天颐问得依然不痛不痒。
“卫先生,夫人不见了。”尚龙凝重地回报。
冷峻的面孔倏然刷下一层颜色。
好想睡……
从长长的睡梦中转醒,宁宁打了个大哈欠,睁开有点酸涩的双眼,入眼所及是全然陌生的景象,这是哪里?
她衣着完整,但被绑在一张极为不舒服的冰凉椅子上,周围尽是精密的科学仪器设备,高大的白种男女来来去去,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宁宁深深吸一口气,这里规模很宏大没错,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请问……”她发出声音,喉咙有点干干的。
“人质清醒。”有人用小型广播器在室内传达讯息。
没多久,一名中年女子神采奕奕地向她走来,咖啡色短发,足蹬黑色高跟鞋,深蓝色套装,精明而干练。
“记得我吗?”女子面带微笑走近她,顺手喂她喝了口茶,“很渴对不对?喝点水会好点。”
宁宁认出来了,她的声音——“机场的——”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跑到人家家里来了。
“我叫凯西·强森。”她微微一笑,拿了把椅子在宁宁对面坐下,“很抱歉,卫夫人,恐怕要暂时借用你几天。”
“为什么?”殿下说她朽木不可雕,这些人借她做什么?她连顿饭都不会烧哩。
凯西·强森有点失笑,“因为只有你才有资格让卫天颐束手就擒。”这是最后致胜的王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咦?”宁宁一时间不明白,随后听懂了,“你们想抓他?”
凯西·强森漾起谲诡的笑,“一点也没错。”不只想,而是非常想。
十方烈焰的案子迟迟未结,十个人连一个都没抓到,上头已经很不高兴了,他们非得加快脚步不可。
“你们抓不到他的。”宁宁又打了个哈欠,奇怪,她还是想睡。
凯西·强森眯起了眼,果然,十万烈焰狡狯多端,连他们的妻小也这么狂妄。
“只要有你在,我们就有十成的把握,更何况——”她看了宁宁腹部一眼,扬起简扼笑意,“你还怀着卫天颐的孩子。”
宁宁迷惑地看着凯西·强森,“可是他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呀,他哪会来?”这是据她对他的了解。
初时,他连床铺都不分她睡,小器成这样,怎有可能为她而如何如何,他们虽是有结婚仪式,可是她觉得自己还中好像他的小仆。
“你有他的孩子——”凯西·强森还不死心。
宁宁有丝委屈地说:“对于这件事,他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知晓她有孕后,他待她不苟言笑的更厉害,连以前偶而为之的温柔都没有了。更甚的是,他不再对她的身子吸来吻去,碰也不碰她。
“你没说谎?”凯西·强森锐利地逼视她,希冀看出点端倪来。
这东方女孩的迷糊是天真还是假装?卫天颐不在乎她吗?但她却是唯一让赌王愿意赌上一生的女人。
“哎,我为什么要说谎?我就是被说谎给害的……”宁宁十分后悔,如果她老实招供自己找方雅浦的目的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凯西·强森以为自己听到什么大秘密了。
又是一个无奈的叹息,“你不会懂的,这是我的家务事。”
讲到殿下的托付她就惭愧,那只通话表又被她给掉在水时浸坏了,现在殿下要联络她也不可能。
“你可以说说看,我不介意听。”凯西·强森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她,对于她那一句“我就是被说谎给害的”十分感兴趣。
“真要听?”想不到有人闹到这样。
凯西·强森利落地点头,“当然!”说不定十方烈焰“黑子”的弱点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