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雯恍惚地想像起来,想像被这么一双强健厚实的手掌抚触是什么感觉?而依偎在那片壮阔胸膛又是什么滋味?他腹部到腰间也是结实得没一点赘肉,还隐约看得出腹肌,她口干舌燥,胡思乱想啊。
很好,这下她不冷了,而是开始有发烧的倾向,她转头,不敢再看着身边迷人的家伙,去瞪着黑暗天空。
“我们……交往吧?”他说,这几天太折磨人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女人征服,很需要她。
郑文雯抿了抿唇,看着他。“你确定?你才离婚没多久吧?你已经可以再爱人了吗?已经忘了伤痛了吗?”如果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她要快点踩刹车。
“之前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了——”
“喂,这样的话干么还来扰乱我?”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耍人喔?郑文雯警告他:“你不是那种男人吧?”
“哪种男人?”
“因为感情上被女人重重伤害,所以就开始以玩弄女人为乐。”
“你的意思是?”
“报复啊,对女人产生恨意,就把气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如果你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我绝不是那种会乖乖被耍的女人,你最好搞清楚。”
讲话一定要这么狠吗?他听完,笑出来。
季英鹏缓慢而坚定地说:“我没闲到有那种兴致花时间报复谁。”
“也不会跟你妹联手耍我?”
“你放心,我跟我妹价值观不同,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其实没有很亲,这点请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了’?”郑文雯偏着头打量他。“既然这样,干么还跟我坐在这里?和我亲来亲去的干么?送我亲手做的礼物干么?把别人的心搞得乱七八糟还神经兮兮跑去你家找你跟疯子一样的,害我这几天睡不好烦得要命,然后又说什么没办法再爱人?”
“这么生气吗?真可爱。”他温和地笑。发现她肝火很旺,情绪一来就骂不停,不过听到她大剌剌说那些她失常的,神经兮兮的举动,他听着,却甜蜜得要命,比那些矫情的情话更让他感动。
她气他这么平静,火气更大了。“这位先生,说真的,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早经过那些大风大浪的爱情,她没兴趣演那种悲情的感情戏,也没兴致浪费时间当心理医师安慰失婚男等他走出阴影给她爱,所以我们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既然你没办法再爱人,就不要说什么交往的事。OK,我也没兴致爱你。掰——”
又要走了?这女人会不会潇洒上瘾了?
刚刚气呼呼说着因为他睡不好烦得要死,这会儿脾气一来马上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她真放得下,这一点,让他很不是滋味。
郑文雯的说走就走,这一点,让季英鹏不安。好像只有他这么放不开,严重地被她影响啊,他伸手拉住她,将她揽回怀里,贴着她发梢说——
“对不起,看来我真的很不会说话……”他低哑的嗓音充满感情,他讲的话语老实诚挚。“离婚后,我确实认为我不可能再爱人了,直到你出现,我自己也很惊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竟然喜欢上你,竟然还可以这么感动。”他苦笑,“老实讲,之前的我心里充满怨恨,根本想不到还有容纳另一个人的空间,当时只觉得绝望,以为不能再爱谁,也没有那个余力了……看来……我是小看了自己。”
“所以……你是被我影响了?”她高兴的转过身子,侧坐在他腿上。
季英鹏看着她闪亮美丽的眼睛,真讨厌她这么得意,可是,唉,谁教自己不争气,败在她的魅力里。
他坦白说:“我从没想到……当某个人出现,她只需要出现,只需要耀眼的存在着,当我看见她,我的悲伤痛苦就能够被疗愈。现在我心里,只有很多的,对那个人的心动。”
“所以你是被我影响了噢?”她真好胜,硬要确认到底。
他笑着。“是。”他很有感触地说:“原来忘记伤痛,不是对那个伤害你的人报复,也不是费尽心思去忘掉那个人。而是去发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那就是最好的解药。”
“哇。”他的领悟,显然的,让郑老师很满意喔。她赞叹,满脸笑意。
“所以不要气我了。”他掐了掐她柔软的脸,凑近,又想吻她,但是——一根柔软的指腹抵住他的嘴。
“等一下——”
等一下?季英鹏看文雯打开包包,拿出笔记本,搜出笔,准备好,命令他——
“刚刚那段话太强了,我要记下来,说得太好了,拜托再重复一次。”
呃——
季英鹏感觉有乌鸦飞过头顶,这太杀风景了吧?他正要很浪漫的吻她呢,她竟然……做笔记?
“快,拜托再说一遍,我要赶快记下来,不然会忘掉。”
“我……我忘了。”他又不是录音机可以倒带。
“努力想,好,我们一起想,刚刚我先问你‘你可以再爱人了吗’,然后你说什么?”
“然后我说,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了……”
“YES,后来你又说,你说因为某人出现后,她只需要出现然后什么的?喂,你快想嘛,快嘛——”她埋头书写。
季英鹏看着,这太荒谬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郑文雯哇哇叫:“先别笑先别笑,先帮我想啦,你说你原本心中只有怨恨……然后……然后呢?完了,后来有一句很经典的,你说什么的解药的?你想到没?然后是什么?”她仰头问,很着急,很怕忘记。
他微笑看着她,拇指抚摸过她柔软的唇瓣。他侧头,在她耳边说——
“然后是……我爱你……”说完,覆上她的唇,封住杀风景的问题。
他吻得郑文雯放掉钢笔,晕头转向,放弃做笔记,嗯哼,郑文雯抱住他炽热的身体,比较想做另一件事呢,糟糕。
季英鹏笑着吻她很久,舍不得放开,越吻越燥热越贪心。和她一起太有趣了,他好开心——嗯,当然,她也够跳TONE,看来和她交往他势必要习惯这一点。
下次要是再有这种浪漫时刻,郑文雯要是拿录音笔来录音,他也不意外。
表露心意后,他们偎着,两把椅子并一起,两个人偎紧紧地,粘TT的靠着彼此的肩头说话,不擅言词的季英鹏,遇上坦率随兴的郑文雯,他发觉自己原来很健谈,是否当频率对了,讲什么,都能开心大笑。
他们聊了很多,像是急着要把认识彼此前对方的背景都摸透,补偿过去他们还不认识的岁月。
郑文雯好奇他的工作内容,季英鹏详细解说——
“我设计手工家具,有固定配合的木工,不过有时我也会亲自动手做。通常我负责绘好设计图,由木工完成,每一件家饰都有我和木工何明的签名,证明全世界只有一件,我们的标志是龙。”
“所以从裁切木头到变成桌椅柜子你都会?”
“当然。”
“灯呢?灯也会做吗?”
“灯也会,灯很简单。”
“笔记本呢?”
他眨眨眼。“那比做三明治容易多了。”他难得幽默。
“说得对。”她真捧场,哈哈大笑。
那样爽快的笑容啊,季英鹏真爱这样的笑容,好像什么烦愁都可以被这样快乐的笑声赶跑。
“原来还要画设计图,难怪你闻香壶画得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