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一来,他想看勋哲方便许多,但……有时盯着她纯真的睡脸,他再怎么正人君子也是会想入非非的啊!
她不像那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他觉得她不是,而她的文人也体贴,也总让人忍不住动心……
可在动心之余,他又难免防着她,猜想她是不是个处心积虑、以退为进的女人?
因为她很少提及自己的事,在他面前也老是低着头,有时和他报告完勋哲的事情后,便抹抹手跑到一旁去做自己的事。
不是他刻意这么想,但他真的觉得这个小保母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似乎刻意避着他。
她怕他?但如果怕他,又为什么要那么多事的帮他泡茶准备宵夜?
也许是一点好奇,也许是不服输,想他的社经地位,再加上他的人脉与能力,多少人想与他攀上关系都不得其门而入,而这个青涩的女孩,却视他如蛇蝎?
原以为她个性就是如此,不爱与人亲近,没想到她和家中司机、钟点管家,甚至是邻居都相处融洽,独独对他,除了必要的问候与应答,她能闪多远就多远。
这是她欲迎还拒的手段之一吗?如果真的是,那也未免太……太叫人火大了。
如果他能凭自己喜好决定她的去留,那最省事不过,但偏偏除了他以外,所有认识康华轩的人都对她一致叫好,就连他的儿子也被一并收买,要是睁眼醒来没见到她的人、没听到她的声音,肯定号啕大哭。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同样一个人,有的人就是对她顺眼万分,有的人就是嫌她碍眼刺目。
某日早晨,傅宸刚着衣下楼,还在楼梯间,便隐约听见一阵低沉的啜泣声,他认出那是他的司机许海生的声音,许海生习惯提早半小时到家里接他。
时间这么早,现在厨房里应是康华轩在里头煮些稀饭跟小菜,许海生跟她在厨房做什么?
没多想,他迈步转进厨房,却立刻瞪大双目,惊讶于眼前的景象——
只见两人四臂交缠,有如久别不见的恋人,也像阔别多年的朋友,抱得紧紧。
他们有那么熟吗?他怎么不知道?
“有时候忍太久,对身体不好。”轻柔软嫩的嗓音这么对中年男子说。
这是怎么回事?傅宸刚愕然。
他轻咳几声,打断相拥的两人,许海生这才回神,猛然推开康华轩,慌张地看向他。
“傅先生早。”低着头,许海生拉拉衣角,快步从傅宸刚身边走过。“我先去暖车,傅先生准备好了随时吩咐一声。”
相较于他的慌乱,被推开的康华轩只稍一愣,看着许海生的背影离开厨房,她轻叹一声,接着搔搔头,转身去拿出微波炉中加热的牛奶。
傅宸刚面色铁青地盯着眼前这个脸不红气不喘的小女生,是她手段太高明,还是她脸皮太厚?男女之事他本不该插手太多,但眼前的小女生毕竟是他儿子的保母,要是她老在儿子面前和男人搞七捻三……这样不管儿子有多黏她,他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怎么和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
“因为他需要。”
听她平静又柔软的嗓音,仿佛一点也不为这种事觉得羞愧。
“你知道他快已经四十五岁了吗?”
“知道。”
傅宸刚嘴角微微抽动,“那你知道他结婚了吗?”
她点点头,“嗯。”
“那你还……”
“因为他需要。”
需要?所以他的司机跟保母就选在他家厨房当幽会地点?看她刚刚一双藕臂紧紧地拥着许海生微胖的双臂,仿佛要用全身的力量将自己跟他黏在一起……
是有多“需要”?
唉,他闭紧双目,这种刺激的偷情游戏还是别让他撞见的好。
“看你年纪轻轻,又是勋哲的保母我才跟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懂得爱护自己才好。”
帮他倒牛奶的康华轩微愣,这才抬起头,不可思议的说:“傅先生,你误会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许先生的妻子我也认识,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这种事。”
粉唇微启,康华轩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一顿,又把话吞回去了。
这种事,和局外人提是无用的。
傅宸刚不解,他一向是个寡欲又冷淡的人,这种事情。他通常不会记在心上,更不会去探究,但不知为何,也许是那样的画面太震撼,或是那两人的类型太……
突兀?光从年纪来看,许海生都能当她爸了!教他怎么想也很难接受两人有男女之情。
于是一整个早上,他脑子里全被厨房那令他震撼的画面占满。
许海生长相普通,为人老实,就是有些优柔寡断,经济状况不上不下,还有男人上了中年后自然的发福……
那样的他和康华轩站在一起,让人怎么看都像是父女,而不是……
也许康华轩有些恋父情节也不一定?他记得她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在他生前,最疼的女儿也是她,会有这种移情作用也在所难免吧?
她喜欢年纪大的?那他呢?虽然不到她父亲的年纪,但就岁数来说也着实大她一轮了,为何她单避他如蛇蝎?
咳,他在做什么?他不是该讨厌她的吗?怎么反而在意起那个小女生来了?
不,严格来说,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好的,单就她那天抱着勋哲的模样,就足以让他摒除她经验不足、年纪太小的缺点。
说温柔,她很温柔,说体贴,她很体贴,除去温柔体贴外,她还有一股安详暖和的气质。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像她这种女孩子的确已不多见,而他也确实较欣赏聪慧独立的女子。
当初会选择蒋心蕾,不外乎她有着和他类似的地方——聪明有主见,也许和他同样都有些自私,但他能理解她的思考模式,她也会适时配合他的演出,两人互蒙其利。就长远的角度来说,他们能在一起,对大家都有利,他也曾以为会吸引他注意的,只会是那样的女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对康华轩的在意就一点道理也没有了。
不,他不在意她,只是经历过一次可怕的经验,他对儿子保母的人品有些在意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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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哲哭了。
周末晚上,傅宸刚泡了一杯咖啡准备上楼看书,经过放在客厅的婴儿床旁边,下意识往里头看一眼,想起前一个保母做的可怕事情,他动手翻翻儿子的衣裤,检查他身上有无任何外伤。这才意外发现,儿子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他从来没看过的。仔细回想,勋哲这一阵子身上穿的几乎都是新衣服,傅宸刚不知道儿子最近是吃了什么,大得超快,若不是每天晚上他还记得去看看他,八成会忙到忘了儿子的长相。
他想起几天前康华轩第一次向他伸手要钱,因为她说勋哲的衣服几乎都快穿不下了,她得去帮他买新的衣裤。
原本自顾自玩着绒毛娃娃的傅勋哲和爸爸四目相交,便张开双臂,以无比无辜和天真的表情瞅着他,希望他给他一个抱抱。
一秒、两秒、三秒……傅宸刚站在婴儿床旁毫无反应,勋哲的手酸了,滚来滚去一阵子还是不见眼前人有任何动作,脸一皱,嘴巴一瘪——
哭了。
傅宸刚紧抿着唇,脸上表情复杂,似乎有点心疼又有点犹豫。最后,他僵着身子拿着手上的咖啡,还是没有伸手抱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