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再问:“那我为何抗拒不婚?”
这话问得直接,谊蓉和品溎面露为难,不知所措的互看一眼。这是主子的事啊,怎么问起她们来了?
“这题怎么不答了?”言宣儿站起身来,困惑的问。
谊蓉忙欠身道:“奴才猜,陛下明白摄政王并不是心甘情愿要与您完婚,而是奉太后懿旨,虽然主子非常喜欢摄政王,当初也才会主动向太后央来这门婚事,但总有自己的傲气,想等摄政王爱上自己才成亲吧。”
品溎也忙点头,“就是就是,所以,女皇才会常常黏着摄政王,但每每又因为摄政王的爱理不理又气呼呼的要惩罚他,女皇也很气自己呢。”
有什么好气的?感情本来就是不能勉强的,又不是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她想。
“不过,太后有意完成天王庙的祝祷仪式回宫后,就为女皇跟摄政王举行成亲大典,说是不再让女皇任意妄为,做为人妻得学着庄重点……”
品溎愈说愈小声,头也愈垂愈低。虽然是转述太后的话,但就担心主子听了觉得刺耳,把气出在她们身上。
事实上,言宣儿根本没在听她后半段的话。跟那个冰块早日成亲?不成!不成!她惊惶失措的直摇头,“我不要,绝对不可以的,我、我、我要请求太后取消这门婚事!”
脸色一变,谊蓉急急屈膝下跪,“千万不可以啊,女皇,事关摄政王的面子,而且,君无戏言,婚姻大事怎能说取消就取消,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损及女皇您的声威,请女皇三思!”
“是啊,再说女皇分明是喜欢他的,呃,您认真想想,摄政王是多少王公贵族眼中的乘龙快婿,女皇不要他,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品溎只是没胆说出女皇是先下手为强,要不,依她的个性、行为举止,怎有机会跟摄政王结成夫妻。
会不会后悔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的确没有权利取消婚事,毕竟她不是金言啊!
不过,原来严伦是心不甘情不愿被指了这门婚,难怪跟她说话时,口气冷冰冰的。
该怎么办呢?万一等太后回宫,她不就得……她头皮发麻,脑袋浑沌,急了、慌了,快步走到两个贴身侍女面前,她双手合十的倾身,“你们瞧我……哎呀,别跪了,靠近一点,你们再靠近一点,把我瞧个清楚点,拜托,我真的跟原本的女皇长得一模一样吗?有没有一点点的不同?应该有的嘛,是不是?”她跟女皇没有血缘关系,没有理由长得一样嘛,又不是双胞胎姊妹。
闻言,虽然觉得荒谬,但品溎两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在她的指示下,靠近、再靠近,都快脸贴脸的瞠大眼看着这张她们已伺候好几年的美丽脸蛋,这才一连退后三步,屈膝低头,“是,就跟原本的女皇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
言宣儿双肩一垮。虽然早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可是,没理由一样啊那到底是哪出了错?
她脑袋乱糟糟的,从睡醒到这会被一连串荒诞不经的奇遇搞得头昏脑胀,再问下去,肯定会出现更荒谬、可笑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烦躁的走来走去后,她挥挥手,“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
两名贴身侍女下去后,偌大豪华的寝宫终于只剩她一人,她呆呆的看着手指头,还是不愿相信的喃喃自言,“再确定一次,是梦,只是作梦而已,我会醒过来的,好!”她用力的一咬手指,“噢,痛痛痛……”她忙将手指含进嘴里。
老天爷,真的不是梦,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谁来告诉她啊!
第2章(1)
天灵灵、地灵灵,回应言宣儿的,只有一片寂静。
这让瘫坐在椅子上的她,沮丧得差点没掉眼泪,但天生好强,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告诉自己,“好,言宣儿,不要急、不要慌,想想在以为还在公车上睡觉前,在现代发生的最后一件事是……”
她脸色陡地一变。溺水!当时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所以她……
她倒抽了口凉气。难道说,她根本就死了,才会借体还魂?天啊!她感到毛骨悚然,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但,不对啊!她刚到这个时代时,穿的明明是她的帽T和牛仔裤……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管了,还是先看看这个金言长得是什么模样。没错,说起来,她根本没机会好好看看这张脸!
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她急急起身冲到铜镜前,凑近,瞧个仔细。
嗯,这张瓜子脸,她的!一双柳眉,是她的,一双看起来惊恐且瞪大的黑白眼眸也是她的,还有这挺俏的琼鼻,不是她的,又是谁的……
她在心中念念有词,手一路捏捏掐掐的,直到那开开阖阖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的熟悉红唇。
呼!好家在!她吐了口长气,拍拍胸脯。至少她的身魂一致,这代表她还没死,没有借尸还魂的聊斋怪事发生,而且这身打扮还有模有样,挺美的!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她是穿越时空,阴错阳差的取代一名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孩当起女皇来了?不过难道古代女人长得比 较老,她记得谊蓉她们说过,金言本人好像才十五、六岁,她都二十一岁了吔,外表总该有些差距吧,哎,不管了,总之,相较于借尸还魂的事,此刻,当女皇似乎没那么可怕了,这样一想,她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依礼,女子站不得依门,行不得露趾,自然,笑不得露齿——”蓦地,严伦那沉静无波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吓得好大一跳,抚着心脏狂跳的胸口,抬头瞪着阔步走进的男人。
“人吓人,会吓死人,你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她真的吓到心跳两百了。
“我说过,你贵为女皇,说话就不得再你啊我的,显得轻佻而不庄重。”
“珐,你这家伙果真是奉旨来辅佐我当女皇的,浑身充满着迂腐的气质。”她嘟嘟嚷嚷的话刻意说得含糊不清,没想到——
他冷冷一瞪,“什么叫这家伙?什么又叫迂腐气质,天天偷溜出宫外游玩,学的全是这些?”
天天偷溜出宫?奇怪,这几个字听来怎么有点耳熟,可就想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她努力的想着,却愈想眼皮愈沉,竟然想睡了。对喔,这会外头烈阳高照,不正是她睡眠的时间?
见她无言驳斥,他便言归正传,“我们该到御书房去了。”
她忍着困意,看看他又指指自己。“御书房?你跟我?”
看她一脸困惑,好像是第一次听说,他忍着胸口的怒火,“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皇位的,但是,既在其位,就尽其责,很多奏摺,我已代你批阅,要是你再不思长进,只想玩乐,我不介意将你床侧的秘密通道给封死,让你没有机会溜出宫去!”
若非太过仁慈,知道她需要宣泄白天的紧绷压力,他早就将通道给封了,何必还多事的派武功高强的福康在傍晚时分守在通道出口,暗中保护她的安危,可看来,他的宽容并没有让她收敛,反而我行我素!
好凶喔!明明女皇不是她,但她竟也被他叨念得心生愧疚,如果坦承她不是金言,这家伙大概会以为她在推卸责任,又把她骂个臭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