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该男子看起来有几分面善,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她调转视线,质疑:“苏宁,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没看见狗仔记者陈浩之?”
“很抱歉,今晚我只邀请他们,没邀请狗仔记者陈浩之。”
“什么?你没邀请陈浩之?”她微怔了下,倒抽口凉气:“我明白了。你只不过是打着当事人,安排狗仔记者陈浩之和我到你家谈和解条件的幌子,把我骗来?苏宁,你这么做到底有何居心?”她不由得想起苏宁也曾拿唐三彩马作饵,钓井泽前来。
“胡翾啊胡翾!你以为你抢走我最爱的井泽,区区付出你的机车被刮被放气,你的脸被鞭炮炸伤的代价就够了?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苏宁打鼻翕喷出冷哼。
“原来我的机车被刮被放气以及我被鞭炮炸伤,全是你在暗中搞鬼?”
“是!是我指使他们做的。”苏宁爽快认了,咬牙切齿表示:“不过,那种不痛不瘁的惩罚,根本无法消除我被抛弃的痛苦与羞辱。”
“那……你想怎样?”胡翾的眼睛瞟了瞟大门,在心中测量一下自己所站的位置与大门的距离,打算伺机落跑。
“很简单,我要你身败名裂,令井泽蒙羞,进而唾弃你离开你。”
“我不否认我的所言所行常常会出包,但还不致于严重到身败名裂,令井泽蒙羞的地步。”
“我劝你不要把话说太满。因为,你很快就要让井泽没脸见人了。”
苏宁阴沉狞笑,扭腰摆臀走到吧台,取出柳橙汁倒入玻璃杯至六分满,接着拆开一白色药包,将白色粉末掺进果汁里摇晃两下溶解后,擎着杯子慢慢走向胡翾,胡翾浑身一哆嗦,惊问:“你要做什么?”
“你所看到的白色粉末,叫FM2,是夜店色胚男子用来迷奸女孩的药丸,我将它辗碎成粉末,为你调制这杯加味柳橙汁,等你喝下去,很快就会昏沉无力如俎上肉,任人宰割。”苏宁接着说道:“对了!刚才你不是指责那个金发戴耳环的黑衣人丢鞭炮炸伤你?那么,等你喝完果汁药性发作后,我会叫他好好伺候你,叫他剥光你们两人身上的衣物躺在床上摆出各种撩人姿态,由我手执相机将不雅欲照全都录,我会第一个寄给井泽,再分寄给井泽的亲戚朋友,人手一张。”
苏宁扬着最甜美的恶劣笑容,笑道:“你说,当井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跟别的男人的不雅照。心里会作何感想?我猜,井泽一定会在盛怒之余备感蒙羞,他若不跟你分手,以后恐怕无法在亲友面前抬得起头来。”
“我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胡翾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过去想夺门而出,不料苏宁早有防范,早在她进入客厅,即按下大门的暗栓,此刻,她就算插翅也难飞。
“想跑?你跑得了吗?胡翾!我早就计划要拍你的不雅照,却苦无机会。这次好不容易让我等到井灏殴打我干爹杂志社的狗仔记者,我才得以冠冕堂皇用谈和解条件引诱你上门:为了使今晚的计划万无一失,我还怂恿爸妈出国渡假,更叫家里的佣人外出,不到十一点不准回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抢走井泽之恨。”苏宁追过去,从后脑勺一把揪住胡翾的头发,使她整个人向后仰,痛到险飘泪,仍咬牙忍痛两手紧紧巴着门把不放。
“苏宁!只要你肯放我走,今晚的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
“放你走?休想!”苏宁加重力道狠揪她的头发。
“你以为毁了我,井泽就会回到你身边?”胡翾但觉头皮快要被苏宁揪掀掉。
“井泽若能回到我身边当然最好,就算不能,我相信,等我广传你的不雅照之后,井泽大概也没脸和你在一起。胡翾!我苏宁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你狠毒的心机实在让人不齿!”被激怒的胡翾侧身反手抓住苏宁的头发,两人扭扣成一团,从小养尊处优的苏宁渐感体力不支,急忙开口讨救兵:“喂!你们两个干嘛像个木头人杵着动也不动?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架住这个臭三八,好让我把加味柳橙汁灌进她嘴里!”
“……”两个黑衣人别过脸看唐装男子一眼,见唐装男子不动声色,两人电就继续隔山观“女”斗。
“哎唷!好痛哦!”又被胡翾狠狠抓掉一小撮头发的苏宁痛得大呼小叫,捂着头皮求援:“熊哥!我求你开口命令你的两个手下帮帮我,好不好?”
“你们过去架住她。”熊哥挥手下令。
“是。”两个黑衣人走过去,一人一个拉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女,架住苏宁。
“你们、你们这两个笨蛋!不是架我是架她!”突然铍左右架住的苏宁先是一愣,接着破口大骂。
“敢骂我们兄弟笨蛋,你皮痒讨打啊?”金发黑衣人抬肘作势打人。
“熊哥!我拜托你管教管教你的手下,叫他们睁大眼睛,不要敌友不分,搞不清楚状况!”苏宁大发娇嗔。
“好。”熊哥踱到苏宁跟前,把玻璃杯压抵苏宁的嘴唇:“喝。”
“你……熊哥!我们不是讲好,由你的两个手下架住胡翾,再由我动手强灌她喝掉柳橙汁?这会儿,你的手下犯糊涂,怎么连你也跟着搞错?”
“N0。”熊哥不同意苏宁的指控,帅气且狂妄地在苏宁两眼之间摇着食指:“截至目前为止,我和我的手下都按照你的剧本走,我只不过是把你和胡翾的角色互调一下,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有趣个鬼!还不赶快叫你的手不放开我?”苏宁都快气炸了。
“啊?”被大逆转的局面弄傻眼的胡翾拍额大叫:“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匆匆下车跑进车阵找卖花阿嬷,害井泽的车遭拖吊,当时我们就是搭你开的计程车前去保管场取车,我在临下车前抓了一把玉兰花送你,你回头跟我说谢谢!难怪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眼熟。”
“什么?堂堂黑帮堂口的堂主熊哥跑去开计程车?这话若传出去,岂下笑掉道上兄弟们的大牙?”苏宁皱鼻撇唇嘲讽。
“你给我闭嘴。”熊哥冰炭似的冷眸一瞪,苏宁吓得乖乖噤声,熊哥告诉胡翾:“一开始,我误信苏宁的片面之词,答应要给横刀夺爱的你一点颜色瞧瞧,才会派手下破坏你的机车还炸伤你。后来,我转念一想,不对呀!
凭苏宁的美丽与多金,男人把她捧在手心百般呵护都来不及了,怎会说甩就甩了她?我猜,苏宁一定在我面前隐瞒些什么。为了了解真相,我乔装计程车司机跟踪你和平井泽,目睹你惊险穿梭车阵帮助卖花阿嬷的过程,再趁着平井泽的车遭拖吊要叫车,我眼明手快抢在别的计程车之前载到你们。上车后,你把卖花阿嬷的遭遇说给平井二泽听,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我,一时听得心有戚戚焉。”熊哥晃动手里的玻璃杯,鲜黄的加味柳橙汁随之摇晃。
“你心有戚戚焉?”
“是。”熊哥顿住话,喉咙里一阵苦涩,说:“我的父亲肝癌去世,不久,母亲就改嫁。从小,我和阿嬷相依为命,不识字的阿嬷为了养活我,拖着年迈多病的身躯到处捡纸箱空瓶度日,微薄的收入除了要缴房租,还要缴我的学费,祖孙俩常常只能啃馒头喝白开水果腹,所以,听到卖花阿嬷的遭遇,我感触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