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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点头,我同意镛晋的话,不再耍小性子。

  穆可楠的事暂时押后,阿朔和禹和王的事摆在前头。阿朔想当皇帝,无论如何,我都会挺他到底。

  又过得两日,我没收到阿朔的只字词组,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何况常瑄不在,他肯定跟在阿朔身边保护,在紧急的时候,他一定会助阿朔一臂之力。

  这日,屋里静悄悄的,心跳得紧,小喜好几天不见人影了,隐约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摸不着头绪。



  我想吃点东西,胃口却奇差无比,什么东西摆在眼前都吞不下。

  走到门口,我对着门外呼唤:“小福。”

  没人应?怎么会?我又喊了小寿子、小禄子,一样没人应。

  跨出大门,守在门口的侍卫向前一步,尽职地挡住我的方向,不让我走出房间。

  我无意刁难他们,他们不过是奉阿朔的命令,想了想,便转回屋里。

  半个时辰后,我再次走到门口唤人,还是没人回应。怎么会呢?福禄寿喜怎么可能集体失踪?



  心底不安逐渐扩大,脑海里出现一大堆吓人念头,慌了,我央求侍卫替我找李凤书过来,然他们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只是不晓得到底出什么事。我勉强自己喝两口水,没想到胃不合作,连两口水都原物奉还。

  我等着、焦郁着,来来回回在屋里踱步。

  太阳渐渐西移,暮色游进屋里,黑暗,一点一点渗透。

  我听到了呼呼风声,至阴至冷,像是魑魅魍魉的呼吸,在我耳畔透露阴森讯息。

  我试着乐观,试着往好处想,然而,一群带刀侍卫突地闯入,将我最后的一丝侥幸打到九霄云外。我一眼便认出他们穿着的是宫里的服饰,他们不由分说,架着我就走。

  茫然间,我被架上车子,听着轮子骨碌碌转动的声音,我的心贴上路面,像被几百转的轮子辗过,压得不成形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宫里,不晓得自己进了什么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跪在这里,是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将我的魂魄抽回身体。

  抬头,我在皇上和皇后眼底找到不可置信。蓦地,我想起镛晋的话。天!我这不是又替阿朔增加一条莫须有罪名?

  “章幼沂,你怎么会在这儿?”皇帝带着威权的声音让我从脚底泛起寒栗。

  他是个不发怒就能震慑人心的男子,多年前一次交手,记忆深刻。

  “皇上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问我为什么没留在南国的后宫?”

  走到这里了,我再也无法侥幸,命运之钥已经锁定我的死期,再挣扎,亦是无益。

  至此,我的心思陡然清明,想不通的事倏地畅行,困扰我的爱情或嫉妒都变得不重要,眼下唯一重要的是阿朔。

  我明白,阿朔救不了我,花美男、镛晋救不了我,而我……也救不了自己,但我能救、要救的是阿朔,绝不让皇帝继续在阿朔头上扣罪名。

  心底有了打算,手足不再发颤。

  “有何不同?”他如鹰隼般的锐利相目钉在我身上。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在南国后宫。”我的声音不见半丝起伏。

  “从你明白处说。”他言简意赅。

  “当年,我在宫里中了七日散之毒,那毒难解,就算日日服下宫中太医的药,性命也撑不过一年半。”

  “你知道这件事儿?谁告诉你的?”这回皇帝没发声,皇后先出口问。

  我抬头望向皇后。她穿着一身家常的玉色织银鸾纹裳,简单的飞燕髻上簪着一柄八宝琉璃旒金簪,没怎样打扮,仍是一派雍容,但眼角却满布纹路。

  才多久时间,她已经老成这样?可见后宫真不是正常人能待的。

  “在和亲途中,幼沂幸运遇见一名奇人,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试问,这样一个多病公主嫁至南国,会让南国国君作何感想?是大周没结盟诚意,或是刻意敷衍?两国邦交是大事,万万不可以毁在幼沂一人身上。”我颠倒前后顺序,话毕,发现皇帝向皇后投去责备眼神。

  因此,他并不知道皇后急急忙忙把个快死的女人往外推?我赌对了,一国之君对于外交本该慎重其事。这样最好,皇后的隐瞒给了我可乘之机。

  “你买通康卫庭,让他为你谎报?”他眉头紧蹙。

  “康将军并不知道我让身边婢女李代桃僵嫁给宇文谨。”

  “你竟让一名贱婢代你嫁进南国宫廷!胡闹!”皇上震怒,一拳捶落了桌上杯盏。

  守在一旁的宫女很快地上前收拾,退出。

  “请皇上息怒,幼沂的婢女橘儿容貌更胜幼沂,且从小在府里长大,知书达礼、性格温厚,在当时,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于是我对她晓以大义,要她以家国为重。

  那日,南国宫里派来喜娘为我梳妆,我便假扮婢女,让喜娘为橘儿打扮,待红头巾一盖,康将军自然以为红盖头下的女子是幼沂。”

  “好啊!果然聪慧得紧。那你又怎么会在太子府里?”他冷淡的口吻里听不出是赞是贬。

  我只能战战兢兢地继续编剧情:“我在南国待了一段时日,某日,听闻太子带领大军前往关州,要攻稽城、破大辽。于是幼沂化名吴嘉仪,跟着从南国赶往关州,幼沂早到了一日,与端裕王共退辽兵,之后,太子发现幼沂行迹,将幼沂领回营账里。”

  “你就是那个吴嘉仪?”他讶然。

  “禀皇上,是奴婢。”我垂下头,不知吴嘉仪这三个字能替我加几分。

  “稽城久攻不下,是你用计破城?”

  “是太子殿下愿意信任奴婢。”

  “那些谋略计策,你是打哪儿学来的?”他紧盯我不放,锐利目光让我打心底发颤。

  “那是奴婢在南国时的另一番奇遇。”

  “说!”

  “是,奴婢在南国毒发,差点儿死于道旁,被一名老叟救起。他原是个善于兵事的将军,只因不善为官,终生抑郁不得志,被收留期间,我与他相谈甚欢,于是他将毕生所能尽传于我,幼沂鲁钝,只学得二、三分。”谎话出口,我开始担心皇上会不会到南国去寻访这个老先生,可眼前顾不得这些了。

  “听来,你于我大周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不求功过,幼沂只是尽一个大周子民该尽的责任。”

  他没理会我的矫饰言词,问:“为什么你听见太子前往关州,就跟着去?”

  问到关键点了,在这个桥段我编不出有利说词。要说实话吗?可不说实话,皇上何等精明,又怎能看不出来?他不戳破我前面的谎言,不代表全然相信,更不代表我已经安然过关。

  两害相权取其轻,叹气,我鼓起勇气说:“因为幼沂……钟情于太子殿下……”

  皇帝寡淡目光向我望来,没有多余言语,我却感觉无底深渊在眼前向我张开血盆大口,失速的惊悸捶打得心脏不胜负荷。

  是的,我非常害怕,可也同时明白,害怕帮不了阿朔。

  挺直背脊,不等皇帝问话,我自顾自往下说:“大辽退兵,幼沂的性命走到尽头,在回京途中毒发,本以为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没想到幼沂命大,又碰上那位奇人,在我们分道扬镳的那段时间里,他找到能解除七日散的月神草,在他的悉心诊治下,我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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