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女儿换尿布一直是他无法克服的梦魇之一,向来英俊挺拔如他,帅气逼人的指数,只要他眨眨眼睛马上破表,迷倒所有女人!对他来说,脱下女人的裤子只代表一件事。
而今,眼前的女人……呃,小女人……不对,小女孩……更不对,小女娃,是他的女儿,他、他该克服邪念,脱了她的尿布……
再深吸一口气,在解开尿布魔鬼粘的瞬间,他的表情像是吞了几十颗苦瓜一般,扭曲纠结,最后他还是把魔鬼粘—黏了回去。
没想到,小婴儿突然止住哭声。正当柯岱陵以为小丫头终于懂得老爸的辛苦,自动闭上小嘴的瞬间,小脸皱了几下,接着,便哇啦啦呕出一堆乳白色液体,把刚洗好澡的衣服又弄脏了,然后继续哇哇大哭。
喔!他快晕倒了,谁来救救他……
抓起一旁的尿布,柯岱陵飞快地托起小女婴,抱着她跑到隔壁敲门。
人命要紧,这次不管邻居大婶脸有多臭,他都要忍!
“来了来了,不要按那么多次。”来人慢条斯理的打开门,一看是他,重重叹了口气。
开门的正是他的救星—邻居大婶,他猜她四十岁上下,一头长鬈发像好几年没整理过,鼻梁上挂着一副毫无设计感可言的眼镜,略胖的圆脸看起来很有福气,白皙粉嫩的皮肤倒是让人乍看会以为她还很年轻,只不过她那一身连身花裙,就连他妈都没在穿了,但大婶倒像是穿上瘾似的,每天换一种花色。
“她大便了!”连忙将女儿塞到她手上,他又说:“而且她刚刚吐奶了!全身都是!我刚刚才帮她洗好澡的!”最后小小抱怨一下下。
皱眉接过脏兮兮的小婴儿,大婶让柯岱陵进屋,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念,“我不是教过你怎么换尿布吗?”
见她放下女儿转头后,他朝她苦笑,“知易行难啊!”
冷哼一声,她抽走他手中干净的尿布,斜睨没路用的柯岱陵一眼,抬起小娃娃的腿,动作利落地准备换尿布。
“又没什么难的!”大婶非常好心解说,“喏,我再做一次给你看,先把魔鬼粘撕下来,然后拆开……用湿纸巾擦她的屁屁,确定干净之后,换上干净的尿布,再用相反动作把尿布穿回去……这么简单也不会,你当什么老师啊!”
边碎念边抽张干净的纸巾,随手帮小女婴把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难的不是步骤,”柯岱陵指指自己的胸口,“是心理障碍。”
“什么心理障碍?”
叹口气,他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我可是个非常守法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从没脱过小于二十……呃,应该是十九……十九岁少女的裤子—妳看,她还那么小,根本就还不满八个月,我根本下不了手!”
“夭寿喔!”抱着小女婴,大婶立刻跳离他三公尺远。“这是你女儿耶!你这禽兽,在外花心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女儿也想染指!”
“不是这样的!”
“还说不是!”
他为自己叫屈,“只是我每次帮她换尿布前,都会想到……原来我那些前女友,在二十几年前也曾经是软绵绵的小东西,然后慢慢长大……长成性感喷火的女人!她们的老爸也曾经辛苦的为她们把屎把尿,半夜怕吵醒她连电视都不敢开,处处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把小婴儿惹哭。
“这半个月来,我没有一天睡好觉的……换作我是她们老爸,要是知道有个男人随随便便就把她们的裤子脱了……呃,我是说,妳知道的—唉,我一想到我女儿二十年后也会被某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脱掉裤子,我就……”
大婶瞇起眼睛,听了差点没晕倒。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满脑子想的尽是那些东西!
“……牛牵到北京不是牛,不然会是什么?”他直觉反问。
“这是一种譬喻,懂吗?”
“妳就直接说我‘男性本色’就好了嘛,干么拐弯抹角。”
叹口气,她问:“你女儿的名字取了没?”
“还没。”
她简直不敢相信,都一个多月了,小孩连最基本的名字都还没有!
“你到底在干么?”
“太忙了,要照顾她又要准备教案,哪有时间。”柯岱陵解释。“妳觉得小孩取什么名字好?”
大婶怒瞪他。“你问我?”
他回得理所当然,“对啊,妳不是在写小说吗?取名字对妳来说应该不困难吧!”
她真希望自己的腿够长,能一脚把他踹回家去。
“小孩取名,要拿生辰八字去给算命师批啦!万一我乱取,不合她八字怎么办?”
皱起眉,柯岱陵一脸伤脑筋。大婶真是迷信,取个名字而已,也要掷筊问神喔!
“这么说,妳帮不上忙喽?”
“……好啦!我去找几个可爱一点的名字让你选,这样总行了吧!”
“OK,就这么办。”
OK?她怎么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第2章(1)
柯岱陵有小孩的消息,过没多久当然传回老家——
“唷—这么可爱的小孩,她妈妈怎么忍心喔!”
柯母一听说儿子平白无故捡到自己的小孩,当然迫不及待地以十二道金牌召他回家。自从小女婴一进门,她就抱得紧紧的,彷佛不打算放手似的。
“岱陵,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不是当爷爷的人多疑,虽然他知道自己儿子很荒唐,没想到孙子的妈更荒唐!刚坐完月子就把孩子丢给孩子的爸,自己一个人躲了起来。
“她是我的小孩没错。”柯岱陵勇敢承认。
“这、这你在哪里捡到她的?”
“山上那栋别墅门口—她把小孩丢在门口就跑了。”
“哎唷—好可怜喔!天气那么冷,我的乖孙女一定很冷喔—”马上变成孙奴的柯母逗得小娃笑嘻嘻,丝毫没把儿子与未过门的媳妇的荒唐行径放在眼里。
柯舜隆哼一口气,继续问:“门口的录像机呢?没拍到她人吗?”
“有,”柯岱陵叹口气。“可是她包得很紧,不但戴帽子,还穿了一件厚重的外套,根本看不出她是谁。”
看不出她是谁?柯舜隆气得把烟斗丢在桌上,索性不抽了。不过再怎么气,最气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居然跟哪个女人上床都不记得了!
“哎呀,这么生气做什么?你想想,至少对方不是为了岱陵的钱才帮他生小孩。要不然,她若狮子大开口,我们能不给吗?”柯母反倒非常开明。反正有孙子抱,凡事好商量。
“对方会把小孩生了就跑走,八成是了解到孩子的爸到底有多蠢!”
一听见儿子被骂,做母亲的当下不客气地还以颜色。“你说我儿子蠢?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请问,他是像你还是像我?你说啊!”
被妻子堵得哑口无言,柯舜隆默默捡起烟斗,抽起烟来,聪明的闭上嘴,免得多说多错。
成功堵住老公的嘴,柯母转向儿子,继续问:“小孩名字取好没?”
“她叫巧巧,柯巧巧。”
“巧巧!”柯母非常开心,将小婴儿抱得高高的,接着将脸埋在她怀中,逗得她呵呵笑。“好可爱的名字啊!”
柯舜隆再度看不下去,“那是他生的,又不是妳生的,妳那么开心做什么?”
“你怎么说这种话,这是你孙子耶!”
“妳没看见人家说一年后就要来抱回孩子吗?到时候就要还给人家了,妳一古脑的开心根本没用!”柯舜隆压根不想当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孙女的爷爷,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