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她是……”金朝旭震怒得想要冲上前去,可惜他被定身咒绑缚在原地,就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挂在式神臂上的小十六看到金朝旭的反应,不禁流下眼泪,低头啜泣着。
柳云烟瞄了一眼洞窟里的金山银山,抓过式神手中的小十六,“那些就当作是你照顾小十六这段日子的礼物吧!反正她完成了你的希望,你并不吃亏;而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你私藏我们门主的事。”
说完不理会金朝旭和诸葛南蝶服不服气,纷纷跳上式神的肩上和手上,式神一收到她们的命令,便用神力带着她们迅速飞离。
柳云烟架着小十六,不允许她回头,拿着短刀搁在她的颈边,狠戾的警告她,“小十六,接下来你必须听我的话行事,你是师父选的人,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能做的就是杀了你,你若是不肯完成师父的遗嘱,那你就不是我们的门主!”
第7章(1)
遗嘱?师父有写遗嘱?小十六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她的嘴唇发白而颤抖,低垂着头,细声开口,“师父……有写遗嘱吗?”心里虽有几分猜测,但她还是不想证实。
“你不知道?也对,师父怎会告诉你呢?这遗嘱可好玩的呢!完全是为你而写的,你逃得很开心是吧?但师父比你技高一筹,她早就料到你的一举一动。”柳云烟凉凉的讪笑着,口气里充满对师父的憧憬,她朝旁边飞越的式神勾指,命令伫立在上面的女人过来,“千夜,过来照顾小十六。”
“是。”倪千夜凭着轻功跳跃过来,轻巧的落在小十六身旁,抱过小十六,拿厚实的大氅包住正在发抖的她,“小十六,没事了。”
小十六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语。
柳云烟朝一旁嗤声,“别难过了,那男人的反应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你以为他能接受你的身份吗?你可是万人争夺的人物,他只会嫌你麻烦,怎会真心爱上你呢?”
小十六啜泣的声音更大了。
“大师姐,别再刺激她了。”倪千夜安抚的轻拍着小十六的背。
“我只是让她认清现实!”柳云烟怒声尖叫,“她若是我们门主,就该像师父那样对男人不屑一顾,高高在上的让人无法碰触!她这是什么模样?多懦弱!要我当她的左右手还不如叫我一刀杀了她比较痛快!”
“大师姐!”
“哼!”柳云烟把脸撇向一旁,气呼呼的将包袱里的热包子拿出来塞到小十六的手中。“哭够了就擦擦眼泪,给我吃!别饿死,哭得这么狼狈像什么样!”
她并不那么痛恨被小十六夺走门主之位——毕竟其他的师妹们各个都是贪婪的女人,她们内心的丑陋彼此都很清楚,更明白对方有几斤几两重;所以门主之位落在单纯的小十六手上反而没有置喙的余地,因为小十六是唯一一个对预言之眼没有贪婪之心的师妹,小十六完全不晓得要拿预言之眼来做不利于门派或是谋害她们的事。
就只有这一点,她们所有人都对小十六感到惭愧,也很服气。
但有这样的认知却不代表她会对小十六手下留情,毕竟她也争夺了这么久的时间啊!
瞄见小十六表情空洞的不说话,手中的包子一口也没吃,柳云烟拿刀指向她,“我不是说了吗?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还是你想死?”
小十六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听话的慢慢吃起包子。
此时所有人包围着小十六,其中邱海棠站在附近的式神上恨恨的瞪着小十六,她的眼眸发红,却是不动声色——因为她知道,要解决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急于一时!
小十六不知她们要将她带去哪里,也不敢多问;夜深时,她们一行人投宿在客栈,三师姐负责监视她,与她同床就寝。
在她的印象里,三师姐倪千夜看着她时,眼神总是清清淡淡的,不含太多的情绪;三师姐从没欺负过她,但也没亲近过她!
三师姐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跟其他师姐妹有太深的接触。
虽然倪千夜今晚自愿看守她,但她的举动完全不像个牢头,反而像是个总管,吃住都先一步替她打点好。
“小十六,吃点甜点当消夜,再喝点热茶,会比较好睡一点。”倪千夜在桌上放了凉糕和热桔茶。
她注意到小十六露出警戒又疑惑的神情,继续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说着,“房里就只有我们两人独处,我不是大师姐,我不会动刀动枪来威胁你的。”
“我、我不太明白……三师姐你……还有大师姐她们……”小十六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角,不敢坐下也不敢靠近三师姐。
“你要我先说我自己,还是先说大师姐她们?”倪千夜双臂环胸,表情不冷不热的看着她,“你若是要我说任何事,我会照实说,只要你想知道。”
“我、我都想知道……”小十六勇敢的回视倪千夜的眼神,“我若是门主,你们不会服我的,这我很清楚,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找上我……师父的遗嘱又是什么?”
“你先坐下来谈好吗?”倪千夜沒有直接回答,指了指桌旁的椅子,很认真的说出她的坚持,“我不喜欢站着说话。”
“哦……”小十六虽有些愣住,但想得知所有事情的欲望胜过一切,便匆匆在倪千夜对面坐下。
倪千夜倒了杯热茶给她,顺便把甜食也推过去,“我们边吃边谈吧!”
“嗯。”小十六有点食不知味,她抬眸观察着三师姐——倪千夜虽是面无表情,但却让人感受不到她有任何敌意。
“你……并不是所有事物都看得见吧?”倪千夜突然冒出这一句。
小十六的直觉一向很好,对倪千夜坦承,她知道并不是坏事,“没错……我看到的都是片段画面,是没办法连结的;我无法知道事情会以什么方式发生,也没办法完全预料到最后的发展……就如同我没有预料到师父有留下遗嘱一样……”
“你以前是个很封闭的孩子,常常一句话会说得零零落落的。”对能侃侃而谈的小十六,倪千夜像是有感而发,“是有人打开了你的心房吧?”
小十六只能淡淡的苦笑。
“如同你所怀疑的,现在大家确实对你还不够服气,毕竟抢夺门主之位的心态已沉积太久,她们还残存着贪婪的心思;若你死了,她们绝对会拍手叫好。”
“那你……”
“我从来没捎想过门主之位!并不是所有人的理想都一样,至少我就不是,我不要权位,我只要有个能让我尽情施展拳脚的地方;比起门主,我更想当左右手,而师父一直都是了然于心,所以成全了我,我为何要不服?”
“可是……师父没有成全我,我并不想成为门主!”小十六垂着头,委屈得眼眶泛湿,差点掉下眼泪来。
“这我不清楚,我们只知道该服从师父的决定,这是门规。”
“若不是为了遗嘱……你们也不想找上我吧……”
“看来你还满清楚的。”倪千夜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食指轻轻在桌上打着规律的节奏,“遗嘱里交代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小十六,你隐瞒了我们这么久,真的很厉害啊……你其实知道自己的真名对不对?”
小十六的呼吸一滞——她的心脏剧烈的收缩,压缩着胸腔里稀薄的空气,喘息声重重的从她的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