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
“你想,如果我拿那卷带威胁蔡总裁,他可以帮我将这次的风波消弥到什么程度?”
克里斯想了下。“依执行长的手段,非但可以消除所有负面新闻,还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听见没有?”他笑睇两名损友。“想看我笑话,有得等。”
他做事向来有腹案,总是习惯收集身边的各种有利资料,以防哪天可以派上用场,瞧,他现不就拿了个天下无敌的法宝替他开路了?
蔡总裁不会希望拍卖会的事被媒体发现,而依他在商场上的份量,和黑白两道通吃的交情,既替他捂住那家八卦媒体的嘴,还能顺便替他把超群和地下钱庄的事一起摆平。
当然,他会拿捏好糖果和鞭子的距离,不会忘了给蔡总裁一点点积甜头,加深往后的合作可能。
事情,就这么简单,想看他笑话?一辈子吧!
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准备回美国请来名医,解决最后一件小事。
第10章(1)
然而,宗廷秀的想法,绝对不代表向主恩的想法。
“很可怕耶!跑财经的记者几乎全都堵在拓荒者大楼底下,光是今天一早,拓荒者的股票就重挫了不少。”张若玲中午时带着刚出炉的杂志,跑到医院找好友。
“唉,真是的,我都已经离职了,还是不免会注意商业方面的新闻。”
向主恩压根没听清楚她后头到底说了什么,也没仔细看杂志内容,光是封面上耸动的大标,就已经教她冒冷汗。
“主恩?”
“完蛋了,都是我害的……”
“嘎?”张若玲脑袋动得快,马上明白她到底联想到哪里去。“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地下钱庄是因为我才会到公司去找他的,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这件事,也不会有人用这件事重伤他的公司。”
“那是因为拓荒者风头正健,所以有新人故意耍弄他而已,这并没有什么。”
张若玲赶忙安抚。
“可是,是我给对方机会的,不是吗?”
“商场上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宗先生绝对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你根本不用担心。”
“以后呢?”
“嘎?”
“如果因为我跟他在一起,又有一些无聊的人拿我作文章来攻击他,那要怎么办?”她掐着杂志,掐到十指关节都泛白。
如果因为她,挖出林月霞的事,因而让老爸又激动,甚至挖出廷秀是怎么帮助她,甚至因此去并购超群……这世界上喜欢添乱的人太多,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面对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心态。
“主恩,你想太多了。”
“不是不可能吧。”
张若玲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身为公众人物,尤其越是意气风发的对象,越是扒粪者注意的目标,想要从中挖些无聊的小道消息,并不是不可能,她之前做的也就是这样的工作。
所以,想要站在高处,就必须能忍受得了逆风。
宗廷秀见过大风大浪,甚至能够站在高处乘风而行,但是主恩不同,她太敏感又自卑,会宁可站在山脚下,也不愿意到山头逆风受屈。
“看来,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主恩……”
“我想,我并不适合他。”她想要跨过差距,但没有办法跨过风阻,去到他的身边,尤其当她身边的气旋会伤害到他时,她宁可离他远一点。
“你有没有想过宗先生的心情?”
“我会好好跟他说。”让他知道,他们真的不适合。
虽然很舍不得,可是如果有好事者以她为目标,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宁可放下,也不要让最爱的人因她而伤。
向主恩向来是个行动派,决定好的事情就会立刻行动,唯一错估的一点是——
宗廷秀提早回家。
“你在做什么?”倚在门边,宗廷秀懒懒看着正在整理行李,一副准备远行的女人。
她吓了跳,回头看向神清气爽的他。
“你……”对了,他现在一定是被扰得无法工作,所以才提早回家,就连毫不受影响的表情,一定也是为了不让她发现才刻意伪装的。
“你在做什么?旅行?这么巧,你知道我刚好要回美国,想要跟我一道去?”
他似笑非笑地说,心里很清楚她不可能知道他的计划,至于她现在在演哪出,他也大概猜得到。
“不,我……”向主恩缓缓起身,瞪着大理石地面的花纹,深吸口气,“我想要回去。”
“我记得我帮你退租了。”
“对,所以我要去王大哥家。”她说的是真的,回家之前,她已经特地去过一趟无国界,跟老板大哥约好了。
她把他的状况都告诉王宇寰,他一口便答应,也顺口要求她一件事,正等着她点头。
她想,她会点头,但得等她先把眼前的状况处理完。
“去他家做什么?”宗廷秀不悦地蹙起浓眉。
提起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他唯独不想从她嘴里听到王宇寰的事。
“我……决定和王大哥的好朋友交往。”
宗廷秀闭了闭眼。“够了,把行李放下,没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简直莫名其妙!
“我是说真的。”倪大哥被逼婚,王大哥想要利用她做烟雾弹,方法很简单,她只要和倪大哥的父母见一面,假扮男女朋友便可。
这是应急之道,对她而言一点都不困难,更何况她受到他们那么多照顾,帮助他们也是应该的,尤其眼前,刚好可以拿来做为她和他分手的最佳借口。
走到她面前,宗廷秀双手环胸地瞪着她。“为什么?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交往吗?”
“不是。”
“……再说一次。”
“我要跟你分手!”她抬眼,鼓起所有勇气说。
垂下长睫,宗廷秀睇着她再认真不过的神态,连生气都懒了。“向主恩,少在我眼前演这种蹩脚戏,我警告你,地下钱庄的事我已经摆平,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为我好,就打算跟我分手。”
他不敢说自己洞悉人心,甚至是将她看得透彻,但是她的眸底还有太多依恋,他至少可以自以为是地解释成她根本放不下他。
“我……”她无语了,但随即又想到,就算地下钱庄的事处理好了又如何,如果未来——
“有我在,你怕什么?”
她一怔,瞅着逼近的俊魅脸庞。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个连心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窝囊废吗?”他好整以暇的又问:“我问你,你作奸犯科了吗?”
她怔愣地摇头。
“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向主恩没有动作。
她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可是她的家人有,如果有一天,那些全都成为伤害他的利器,怎么办?
“你认为我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未免把我瞧得太扁了!”
“可是……”
“没有可是,爱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吗?”宗廷秀额贴着她的,放缓语气,柔声哄着,没有霸气,只有少见的温柔。
“我……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扯你后退。”这让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不想自卑都难。
面对她的软化,宗廷秀总算松了口起,拉着她一起倒向柔软的大床,她吓得轻呀一声。
“你在干么?”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抓得更紧。
“谁要你吓我。”他侧身将她拢进怀里,再以双脚将她固定,不让她逃脱。
“……吓你?”
“一回来就看你在整理行李,能不吓到我?”他习惯了从容以待每件事,但不代表他永远不会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