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完美的应变能力,让梅花看得一愣一愣,有些无法反应,可见为了不让金平起疑,这纳春可是有备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金平远远走来,眉头微皱。
“老爷让我送这个来的。”纳春赶紧现出背在身侧的布包,恭敬地两手呈上。
“什么来的?”金平问,没接过手。
“老爷说,这些年少爷忙着接手钱庄的生意,都没好好跟夫人培养感情,才会把夫人气跑了,他老人家要您带夫人四处走走,顺便去对一下各地的帐目。”纳春回道。
“有没搞错?”金平直接发火。“说好了让我休息一阵子,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专心陪妻子,现在才多久的时间就要我去对帐?当初的协议都是说好玩的?”
“少爷息怒,请息怒。”纳春甚为机伶,忙道:“老爷说‘只是’顺便,是请您带着夫人四处去游山玩水,然后路上经过时,可以顺便看看分行的经营情况,再‘顺便’的对一下帐就好。”
“顺便!顺便!是哪来那么多顺便!”金平很火大。
“因为现在不做,到时也是要找时间去做这件事啊。”纳春被骂得无辜,但也只能继续尽责地转述道:“而且老爷说,现在顺路做的话,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可以看见实际的运作情况,日后还省一趟路,这是完美的一石三鸟之计。”
金平瞪着他。
一旁的梅花则是恍然大悟……原来是用这一招来瞒天过海,打着顺路对帐的算盘,来暗渡金兔成亲之事。
“老爷有说不勉强。”纳春再次搬出顶头老大,不忘再强调一次:“少爷不需要刻意全走一遍,只要有顺路的,再顺便去看一下就好了。”
说完,那一双呈着布包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要金平接过手,很有强迫中奖的意味,但金平偏偏就是不接。
“别为难他了。”梅花接下了那布包,已然知道计划的她不接也不行,也只能出声缓颊道。“是爹的意思,为难报讯的也没用。”
“夫人明理,夫人明理啊!”纳春送上高帽一顶,抓准时机退场:“那小的这就回府交差,在此预祝少爷、夫人旅途愉快。”
深深一揖,纳春没敢耽搁,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金平看着他跑得像飞一样快速,想起出门寻妻前被自家老爹狠狠教训的那一顿长篇废话,就没好气。
对于梅花留书出走的事,他家老爹二话不说,矛头直指向他,不但是怪罪,还一径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风凉话。
都说是因为他太忙于工作,难有空闲却又老是将关心的重点摆在妹妹身上,一直就没改变,这对新入门的媳妇一点也不公平,换了哪家姑娘都一样受不了,铁定是要跑的,等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奚落足足半时辰。
风凉话说完,还有!
那老头子最后一副“你老子看你可怜,勉强出面坐镇,你快把媳妇追回来”的施恩嘴脸,说定了给足他三个月的时间,好让他跟他的媳妇儿好好培养坚定不移的感情,以绝后患。
可瞧瞧眼下……
顺便,好一个顺便,讲得这么好听。
当初他忍着一口气听大半天教训才换来的时间,是两人都说好的事,这会儿却用一个“顺便”之说,特地派人送公务过来烦,这算什么?
“爹的交付根本就没道理,你不应该顺他意思的。”金平怎么想都很不爽。
“可是……”梅花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金平见状,试着先缓下怒气,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怪你,只是这老头子做事出尔反尔,什么话都给他说尽,让人很火大。”
“可是……”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让梅花迟疑了下,好一会儿才说道:“要是我能跟着夫君同行,那感觉……是不是很像行走江湖……”
这话,已经无关计划。
现在说的,是梅花孩子气的梦想,是她的私心,是以让她有些难为情。
一脸困窘,她补充解释:“你知道的,我以前立志当个行侠仗义的江湖女侠,只是遇上了你,就……就……”
那孩子气的、急着想解释的模样让金平的一颗心变得柔软。
怎么会这么的可爱啊!
其实有些些困惑,为什么成亲两年多来,眼前的人还是这般的牵动他心神,让他无法自拔?
金平忍不住轻抚那泛着微红的嫩颊,让梅花更加羞红了脸,以为是自己的提议太孩子气,只能想办法再补充道:“但一方面也是因为爹说得有道理,我不想夫君日后奔波,我、我舍不得……”
“好,就这样吧!”金平做下决定:“反正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听你的,我们去浪迹江湖。”
第7章(1)
平儿,照顾妹妹。
你要照顾妹妹,代替娘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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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夫君?”
急切的叫唤让金平冷汗涔涔地从恶梦中转醒,入眼的是梅花担忧的脸,不是白骨一副,不是那副淌着鲜血、犹抓着他殷切叮咛的白骨……
“没事,发了恶梦而已。”抹了下脸,金平佯装无事。
梅花却是无法放心。
以前她曾听人说过,疲劳伤神、心神不宁之人好发恶梦,而近日来,她的亲亲夫君发恶梦的次数似乎有些偏多。
梅花忍不住要反省起,这些日子以来名为“浪迹江湖”、实则为游山玩水兼偶尔去对帐的长程奔波,是不是太过劳累了?
“今儿个可有想上哪儿游玩?”金平起身,倒是迅速调整好心情。
他的心里确实有事,这段时日以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其实是由极多的秘密给架构起。
也许就理论而言,夫妻间本该坦诚,不应存有任何欺瞒,但这是一份私心,基于他对梅花的感情,所以他知道,说什么都不能让梅花知道他与管三国的协议,因为那会令她伤心。
一直以来,金平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将梅花放在心中的第二位,他头脑清楚的很,可不会放个不重要的人在身边,或是被个不重要的人给影响、甚至左右到情绪与想法,更何况是娶回来做枕边人。
只是因为娘亲临终前的托付,让他对妹妹有一份责任,不得不多分一点心思来照顾妹妹。
那是男人的责任,是他许下的诺言,特别是,那是他当着临终前的娘亲亲口许下的诺言,他岂可违背?
基于这承诺……当霍西游出人意表地背叛他们之间的友情,竟然当他的面劫走金兔远走他方时,即便当时知道他的小花儿竟负气跟着离家,他同样心急如焚,但他又能如何?
忍着痛,他也得先设法捉拿霍西游这友情的叛徒,将落入魔爪的小兔妹子给解救回来才是。
可惜管三国却不让他如愿!
重义气、总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管三国在那时提出了条件:要用他管家的人脉帮忙找线索,不管是他的发妻还是胞妹,都可以,但条件是金平得先去找梅花,金兔的部分就由他管三国负责。
条件就这么简单,不接受,那一切免谈!
管三国对这件事态度强硬,但他不得不。
就管三国的立场,怎么说他都是梅花的大师兄,在这当口要不帮着自己的小师妹,那他还当人家什么大师兄?
更何况,他亲自出马也不算亏欠金兔了。
说起来这小兔子也算是他另一个妹子,以金平一扯上胞妹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习性来看,他相信他出马对于解决问题,绝对是较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