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么?吻她吗?她双眼瞪得老大,心跳加速起来,此刻竟然不知是期待还是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慌了手脚。
她全身紧绷,紧张得干脆狠狠的闭上了眼,随便之后要发生什么事,她都不管了——
霎时之间,马车突地发生激烈的震荡,两人之间的旖旎暧昧被这股激晃吓得荡然无存,再加上外头同时传出惊叫声,丰钰脸色一变,连忙张臂紧护住惊惶的她,在车身传出“喀嚓”一声后,马车便完全停下不动了,外头也没半点声响。
打石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打石都会立即来通报,但怎会没听见他的声音?
高月在丰钰怀里惨白了脸,不禁想起一件事,当年那桩刺杀案尚未查出真凶,这两年她总是默默小心的注意他的周围,不时担忧他的安危,而今夜……
她心下不由得一紧,迅速由他怀里挣扎出来。“太子快躲到我身后去,待会儿若有人冲进来,您便跳窗——”
丰钰蓦然绷着脸道:“你做什么?”他重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在臂弯中。
“待会儿若有人冲进来,你便先跳窗逃命去。”
她傻住了。“太子才是该被保护的人,您——”
“我自然有外头的人会保护,而你是我要保护的人!”他正色道。
高月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他将她的脸紧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丝感动的潮水涌入了心房,她眼眶热了。
他们静静地候在马车里,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片刻后,车帘猛地被拉开了,黑暗中一道人影矗然而立,她想抬头看清楚是谁,也许是刺客,那样的话她走得挺身保护他才行,因为他是未来的天子、当今的太子,可虽然很想弄清楚来者何人,但她却被他密不透风的锁在怀里,连头也不得转动,根本看不见现在出现的人是谁。
“二弟。”丰钰先唤出声。
她一僵,是申璟!
“二弟,外头怎么回事?”丰钰的声音并没有特别的波动,听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可是她却已将拳头握紧,因为,这才是最有可能行刺丰钰的人!
她听见了申璟轻哼。“我的马车刚经过这里,看见你的三个轮子落入了一个泥坑里,不少人跟着在泥坑里玩泥,起不来了。”他的语气里多了抹嘲弄。
“太子,咱们马车坏了,奴才也受了点伤,才会迟来通报,让您受惊,奴才们罪该万死!”他们总算听见打石狼狈的声音了。
丰钰松开了双臂,她连忙转身瞧向申璟,而他正好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见她在太子怀里,眼神有些阴沉冰冷。
“你这女官是不是该杀头了?出事竟然躲在主子身上,这说得过去吗?”他语气极端讽刺。
高月神情尴尬,难堪的赶紧离开丰钰的怀中。
申璟仍是不客气的冷睨她,眼中尽是不屑和冷峻。
“皇兄还是换辆马车坐吧,我送你们回去。”他丢下这句话就放下车帘了。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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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璟的马车十分舒适宽阔,不输给丰钰的座驾。
三人此刻坐在里头,申璟坐一头,丰钰与高月同坐一头。
申璟就坐在对面,高月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自然而然的往身旁的丰钰靠。
丰钰感受到她的不安,唇边反而浮出一个惬意的笑容。“二弟怎会这么巧经过这里?”他闲话家常的问道。
“我正好进宫去向父皇请安,回途就撞见皇兄的马车出事了。”申璟回说。
高月闻言,低头思索着。这么说来,今日之事是巧合喽,所以太子是安全的?
但也不一定,他们坐上申璟的马车,谁知这辆马车是否会安全抵达别馆……
刻意掀开车窗一角的帘子,她瞧见外头跟着的东宫护卫,虽然他们身上都是泥巴,但是仍团团将这辆马车围住,这至少让她安心了些。
她放下帘子后,视线一拉回车内,马上就撞见申璟像是猜透她想法的冷眼,她有些窘促的咬紧了唇瓣,转过头,避开他高压的眼神。
“父皇这阵子身子一直不见健朗,今天进宫我也没能去问安,不知他身子有好些吗?”丰钰像是没见到两人间的暗流,迳自问。
“父皇还是一样,身子时好时坏,不过他知晓凤延殿今日热闹得紧,皇后费心为你打算,不会怪你没前去问安的,只不过,我以为皇兄会待到深夜才走,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脱身,皇兄对皇后还是很有办法的。”申璟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几许尖锐。
他笑着道:“我是装醉,不然哪走得了。”他促狭的朝皇弟眨眼。
申璟一愣,很不习惯兄弟之间这般亲近,哼声说:“其实皇兄也该成亲了,不该辜负皇后美意。”
丰钰苦笑。“你不该这么说的,你不也老是拒绝贵妃的安排,她可也是很期待你娶妻的。”
申璟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可见高月紧靠太子而坐,那种两人紧密相依的感觉,让他极端不舒服。
这女子自他一年前在她及笄之日见过后,曾多次在有丰钰的场合与她照过面,每次她总是紧随丰钰,他冷眼看着。心里常是莫名生刺,而这次,这种感觉更甚。
“高女官可也希望皇兄迎娶太子妃?若是如此,以后皇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黏了。”他故意冷嘲热讽的说。
高月恼了,终于忍不住瞪人。“我何时黏着太子了?二皇子莫要胡说。”
申璟刻意朝她与韦钰紧靠的姿势一瞥,立即就让她的两颊飞红,她羞窘的忙挪了挪位置,没与太子坐得这么近了。
在一旁瞧着她动作的丰钰眼里却藏着笑,“二弟误会了,不是月月黏着我,是我缠着她,她被我缠烦了,有时还会凶我,要我滚远些。”
他诧异。“是皇兄缠着她?”
“是啊,我总喜欢有她作伴。”丰钰不避嫌更不避讳的说。
申璟听了,当下表情有些僵硬了。“皇兄的意思应该是高女官行事干练,你喜欢她在一旁帮着你吧?”
唇边扬起几丝意味不明的笑痕。“这也是。”
听见这话,申璟脸色微微放松。“以父皇为例,会让女子当上女官的,即表示对这女子重才而不重色,虽然也有例外,但一般来讲,大多是没打算让她成为宫妃了,我想皇兄应该也是如此吧?”
丰钰忽地朝他轻招了手,示意皇弟靠向他的嘴边,似有话要对他说。
他讶然的挑了眉,仍是靠了过去。
“我与父皇不同,这点,二弟千万别误会了。”声音不大,但已足够申璟与高月听见了。
高月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这家伙竟敢对申璟说这种话!
她全身发热,连耳根都红通通的。
申璟则是面容有些发青,轻吸一口气后,才退回原位。“是吗?”他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隐忍什么。
丰钰转头,态意的欣赏着高月酡红的娇颜,态度依然十足从容。“我想母后是白忙了,我的太子妃根本不用她老人家费心。”
他这话一说完,高月迅速仰起小脸看着他,一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太子妃,他说的是太子妃吗?
是她吗?有可能吗?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皇兄是否异想天开了?天朝开国以来,太子妃均是从三品以上贵族或由官家中挑选,高女官的家世你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位置她不够格!”申璟忍不住说得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