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问高女官喽?”
“自然。”
“那高女官——”
“走!”高月这一声令下,王爷与五夫人立即脸色大变的被架上轿,一行人浩浩荡荡招摇过市的来到国舅府前,这下人人都知道咏庞王爷被人架来道歉了,不少百姓跟着轿子走,等着来看热闹。
国舅府前围满人潮,国舅闻讯更是携着夫人早就站在府门前恭候,咏庞被逼下轿。
“太子,您这太过分了!”连他都跟着来了,咏庞见到他气得眉毛倒竖。
丰钰耸了耸肩。“王叔此话差矣,这根本不关本太子的事啊。”他还是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咏庞怒极,什么不关他的事?若不是仗着他的势力,那丫头敢这样张狂吗?
“老早听说王爷专程带着五夫人来致歉,我等出来恭迎了,咱们这就接受王爷的赔礼了。”国舅趋前,噙着笑说。
他气炸了。“谁说本王是来道歉的——”
“王爷若不道歉,五夫人就得为藐视太子而挨板子。”高月冷冷的道。
五夫人一听,闷头就大哭。“王爷救我,我不想挨板子!”
咏庞也刷白了脸。“你敢动我的爱妃?”
“怎么不敢?王爷上东宫来请求太子做主讨公道,这就是公道!您的妃子是当事人,她不依公道办事,就是藐视太子权威,而我身为东宫女官,有职责为太子杖责。”
“啊?”咏庞大惊,身旁的女人更形惊恐,哭喊不止,他只得转向丰钰求救,“太子……”
再怎么样这人都是他的王叔,他瞧了于心不忍,只得开口,“高女宫——”
“太子可是要说情?”高月马上截住他的话。
“嗯……不行吗?”他中气有点儿稍嫌不足。
她冷森森的回头瞥他一眼。“太子说过,这事由下官全权处置,难道您又想干涉?”
“想——只是想想而已……”
咏庞等人见太子在一名小小女官面前竟是这般低声下气,全瞧得傻了。
“太子,我可是当今天子的弟弟,您的亲叔叔啊!”他暴躁之气不见了,只剩气弱的求饶。
丰钰瞧了,只是问高月,“是啊,王叔毕竟是皇亲,不能从轻量刑吗?”他向自个儿的女官关说。
“皇亲怎样?皇亲就可以犯错不认帐吗?”她再次不客气的堵他的嘴,摆明六亲不认。
“是不能,那……那好吧,你就看着办吧!”他马上从善如流的点头。
咏庞大怒,太子分明只是虚应他一番,就是要他出丑,他早该在见到太子任那丫头拉下马车,以及软语轻哄要与她共饮一碗茶时,就该发觉这丫头不简单,太子护的人是她,是他瞎了眼没即时警惕上心头!
“太子,您怎么能容一个丫头胡作非为?您这是、这是糊涂至极!”他隐忍不住,终于大骂出口。
闻言,丰钰眯了俊眸。“王叔方才还称颂本太子英明,对本太子的断事能力佩服万分,这会儿竟说我糊涂?你这不也对我目中无人,出言不逊,罪大恶极!”他指出。
“啊?”咏庞的脸孔霎时青又黄。
丰钰状似痛心的摇着头。“我说高女官,王叔犯了跟你一样的罪,有道是主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叔是不是也该问斩啊?”他走近高月,像是与她商讨罪行的模样。
高月眸光对上他,只觉得眼前的笑脸很狡猞,恍然间她了悟了。这人……是故意要她一个小人物大大的挫挫咏庞王爷的锐面,让他在百姓面前丢光脸,但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还有,拉她触怒皇亲,又演出这段明显是要帮她脱罪的戏码,且无形中大大拉抬了她东宫小女官的减势,他将她一再往浪头上拱,究竟是有何居心?她蹙着眉着实想不通。
“斩与不斩但凭太子做决定。”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得道。
“怎会是本王决定,你是东宫女官,这事还是你说了算。”他还是将问题丢回来。
今天他就是要她做足坏人就对了,她皱眉。“那就斩。”事到如今,她已确定自己铁定会平安无事,他会保她周全,这是他之前给过她的保证。
“你敢!”咏庞大喝。
“她是东宫女官有什么不敢的。”丰钰淡淡道。
“太子真要放任一个小女官欺人?”咏庞气结。
“放任?王叔说过本王绝对是万无过错的,既是如此,本王又怎会放任自个儿的人欺人。”
这句“自个儿的人”让咏庞彻底铁青了脸,顿时明了,他是找错人做主了,今日的脸是丢定了!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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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高月满十五岁的及笄之日,笄礼就设在高府,丰钰特地起了个大早前来观礼。
她昨晚就先行回高府准备了,一晚未见她,他赶在大清早就出现在高府的太厅之中,吓坏了一票高家奴仆,从没见过最大尾的主客毫无架子第一个就到的,太子的提早出现,着实让高家人多忙碌了一阵子。
他到之后没多久,高家也陆续涌进贺客,这其中有七成不是高家亲友,这些人会到,除了因为听说太子会亲临,皇后会派人赐上象牙发簪之外,全冲着东宫女官之名而来,他们皆想来瞧瞧这女官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丫头是一战成名了!
现下不只京城百姓知晓她,天朝内外大概也没人不知东宫有个高女官,官威之盛,连皇亲也敢得罪,连太子也得礼让三分。
但他何只礼让她三分,他根本是将十成十的厚礼全数奉送给她了!
他的女官如今可说是天朝锋头最健的红人了!
他星眸熠熠的望着大厅上穿着粉红色服的女子。
在《礼记 曲礼上》上载:“女子许嫁,笄而字。”在这日,天朝女子视为一生中的大日子,得举行束发插簪的仪式,称为“笄礼”,从此即宣告世人女子已成年可以婚嫁。
小丫头长大了,成年了,他明年满二十也要举行成年冠礼,那么应该就可以开口了吧……他在心头盘算着。
瞧着她散开一头乌丝长发,溺搦娉娉地立在厅上,由于母亲已过世,今日负责执礼的是她母亲的妹妹,她姨娘当众为她细心地梳了一个发髻,并郑重地簪上皇后赐的发簪。
他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切,她似乎若有所觉的往他这儿望来,见他双眸晶亮,光彩夺目,她不禁怔忡了半晌。
她及笄,他这么高兴吗?
她朝他皱了皱眉头,他见到了却笑得更开心。
这人,真怪!虽是这么想着,可她白皙细致的脸蛋却倏地染上一抹嫣红。
这么个大人物出现在七品小官的府里,未免太招摇,她要他别来的,可是他硬是要来,还厚着脸皮告诉她,三天前得知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后,便兴奋得睡不着觉,盼着这一天赶快到来。
他又不是她的亲人,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太过莫名其妙了点?
想来爹都没他那么高兴吧!
见他还在笑,她显得更加不自在了,心跳也有些加速,见鬼了,见到他炽热的目光和俊朗的笑脸她竟会脸红心跳,她这是怎么了?
她用力别过头去,不敢再与他视线交错。
看不见她水亮的明眸,他笑容虽未消失,但渐渐变淡,眼里像是少了些活力似的。
笄礼结束后,高月随着婢女小菊儿往内堂里走,皇后特准她放假三日,无须回东宫覆命,所以她能有三天的时间陪陪许久未见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