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她没必要在此接受凌辱。
汪语臻咬牙,抬头挺胸。“既然少齐不在,那我先走了。”语落,她牵着母亲的手,昂步离开,刘晓宣尖锐的嗓音却追上来。
“你没听说吗?少齐接受我爸的派令了。”
什么派令?她愕然回首。
“春悦打算在美国开发新据点,我爸要少齐负责这件事,他今天就要飞去迈阿密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
少齐去美国?意思是——
“他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台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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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少齐不可能就这样默不作声去美国的,他要离开台湾,至少也会打个电话通知她,对吧?
他不会那么狠,不可能连句再见也不说……
汪语臻,你在想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说不要再见到他的,是你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所以他真的走了,远远的,与她相隔半个地球,一片辽远无边的汪洋大海。
汪语臻倏地腿软,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尽了,如一团软绵绵的皮球,颓废不堪。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前进的方向,唯有她,迷失在情感的浪潮里,泪眼朦胧。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匆匆赶来机场,来了又能做什么?难道她想挽回他吗?想哀求他留下来不要走吗?
“臻臻,包子呢?”汪妈妈拉扯她衣袖,不停追问。
那清锐的嗓音,犹如一枚定位的导弹,直追进她最阴暗的内心深处,她快疯了,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包子呢?”
她不知道,不要问她!他走了,离开了,他不要她了,将她一个人孤伶伶地抛下……
她好后悔,后悔拒绝他的求婚,她没自己想像得那般坚强,她其实……很软弱,她害怕独自面对看不见尽头的未来,她也想有个人依靠。
“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这么残忍……”泪水在眼海泛滥,她辛酸地哽咽着,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臻臻,你怎么了?”汪妈妈吓慌了,手足无措。“怎么哭了?不要哭、不要哭啊!乖乖、乖乖喔。”
“妈,妈……”她反身抱住母亲,压抑地啜泣。“我怎么办?我发现……我还是好爱他,好爱好爱,可他……不要我了、丢下我了。”
“臻臻乖,不要哭了喔、不要哭了……”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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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在机场痛哭。
积蕴多年的委屈与苦楚,都在那真情的哭泣里,结成最澄净剔透的泪珠,碎落颊畔。
她没去掇拾,如果哭泣可以流失所有的不甘与悔憾,那就哭吧,但愿泪水干涸后,她又能重新鼓起勇气,昂然与生活奋战。
她没有谁可以倚赖,只有母亲相依为命,而她珍惜这唯一的亲情。
“汪语臻,加油!你可以的。”每天,她都会如此鼓励自己,提振精神。
日子平淡地流逝,又过了一个月,某天,她家门铃悠然唱响。
她正弹琴给母亲听,停下抚琴的双手,前去应门,门口,站着一个她料想不到会再相见的男人。
“哥?”她震惊地瞪着眼前晒得一身黝黑、满面尘霜的男子。
“小妹。”汪大哥先是有几分羞赧,接着咧开唇。“好久不见。”
她怔望着兄长,胸海波涛起伏,卷起千堆雪。“你回台湾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妈住在这里?你知道这几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都知道了。”汪大哥闻言,神情黯淡。“少齐都告诉我了。”
“少齐?”她愕然。
另一个男人现身,朝她送上温润的微笑。“语臻。”
“你——”她更震撼了,声嗓激动地发颤。“怎么会来?你不是……去美国工作了吗?”
“谁说我去美国工作?”袁少齐讶异地挑眉。
不是吗?汪语臻愣住。难道刘晓宣骗她?“你不是要去迈阿密掌管春悦的新饭店吗?”
“春悦的确打算在迈阿密建立新据点,但现在还只是初步计划,我只是出差去考察,顺便——”
“顺便打听我的下落。”汪大哥接口解释。“少齐透过征信社调查,知道我到了美国,这阵子走遍各大城市,前几天才在亚特兰大找到我。”
“亚特兰大?你在亚特兰大工作吗?”
“我在那边开了一间小酒馆。”
“那你怎么都不跟家里联络?”汪语臻忍不住有怨。“你知道这几年妈有多担心你吗?”
“我不敢。”汪大哥歉疚地垂下头,双手绞握,看得出来十分紧张。“当年要不是我亏空公款,公司也不会倒闭,我不敢跟家里联络,怕爸妈骂我,我没想到……没想到爸死了,妈又中风……”
“你很过分!哥,你真的很过分!”汪语臻哭了,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宛如瀑布不停涌出,她捶打兄长的胸膛,哭诉多年的哀怨。“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很辛苦?你知道妈常吵着要见你,为了找你还差点走丢?你怎么能丢下家里人都不管?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知道我很气你吗?我发过誓,如果你回来,我要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
“对不起,小妹,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汪大哥明白妹妹的怨恨,喃喃道歉,其实这些年来他也有所悔悟,在美国努力工作,期盼哪天能衣锦还乡,祈求家人原谅。
“是包子吗?包子来了吗?”汪妈妈听闻玄关处人声吵杂,好奇地走出来。
汪大哥全身震颤,抬头望向急速苍老的母亲,心神大痛。“妈,是我,我回来了,妈!”
他展臂拥抱母亲,她却愣愣的,一时认不出他。“你是谁啊?放开我,恶心死了。”
“妈,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儿子啊,我回来了。”
“你是……小凯?”
“是啊,是我没错……”
母子俩感动重逢,汪语臻在一旁看得频频拭泪,袁少齐靠近她,轻轻牵住她的手。
她惊颤,扬起迷离泪眼。“谢谢你,少齐,谢谢你帮我把我哥找回来。”
他微笑。“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我以为……你去美国了,以为你不回来了。”她哽咽地哭诉。
他听出她话里蕴含的不舍与悲痛,心口一拧。“谁告诉你我去美国的?”
“是——”她顿住,樱唇忽地浅浅地笑开,犹如在晨露下绽放的玫瑰,清新娇柔。是谁说谎骗她,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在这里,就在她面前。“你回来就好了。”
他抬起手,为她收起颊畔一颗颗的泪珠,锁定她的眸,深情满盈。“等下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她来到一间空房子。
还没装潢的空屋,室内约莫有四、五十坪,阳台上能眺望远处的山景,俯望的则是河堤公园。
此时正值黄昏,夕照洒落室内,氤氲一地美丽霞影。
“你喜欢这里吗?”他笑问。
她愣住,脑海某个念头隐隐成形,却不敢轻易相信。“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给你一个家。”他温柔地凝视她,眼神及言语同时带领她坐上一列云霄飞车,在晕眩中奔驰。
“如果你喜欢,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客厅,我们会在这边招待客人。这里是厨房,空间够宽敞吧?你不会做菜,我可以做给你吃——”
“谁说我不会?”她直觉反驳。“我这几年已经做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