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环贞的脸色青白交错,说不出话来。
楚天凤挑眉冷哼。“自从我上次看见你维护阎晨的样子,加上秋美所说的一切,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害死阎晨。你说,我怎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环贞瞠大眼,看着楚天凤那张扬着阴冷笑意的脸。
“如果你杀了阎晨,我就不用赔上那处庄园了。”
楚环贞急问:“什么意思?”
“我本意是要杀了阎河,毕竟擒龙得擒首。既然杀不了阎河,那杀阎晨也是一样的。”
“凤小姐……”楚环贞浑身发颤,不祥的预感弥漫胸口。
“你知道吗?我在那处庄园埋了许多火药。”楚天凤阴森的笑脸下,却有着满满的凄苦。“阎晨作梦也想不到我居然会为了杀他而把整座庄园给炸掉。”
“不!不要!”楚环贞叫着,情绪激动,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几步。
楚天凤迭问:“阎河和阎晨以为我会双手奉上楚家庄的产业吗?以为我会始终落在挨打的境地吗?”
楚环贞的双腿差点虚软,她刚刚和阎晨分手时,阎晨就表明要去那里,去处理马匹的事。
“凤小姐,我求你!如果一定要有人死,就让我死,不要残害其他的人!”
“我干什么要你死?我也是个明是非、重情义的人,你当我的替身这么多年,替我做了这么多事,又帮我引诱阎晨现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可是很感激你的。”
“不要这样!”楚环贞猛摇首,一脸惶恐。
“有谁会想念楚家庄会炸掉自己的产业?外人只会相信是丽谷不安好心,既收了楚家庄的庄园,却又把庄园炸毁。”
楚环贞转身就想跑出去,却被楚天凤一把扣住手腕。
“我算准了你会来,这次你就不用再回丽谷了。”
“放开我!”情急之下,楚环贞用尽力气甩开楚天凤的箝制。奋力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跑呀,你跑得有火药快吗?”楚天凤冷笑。“想去见阎晨最后一面,我就不拦你了。”
楚环贞用尽力气的跑,只要跑到庄外,陈大就等在那,她可以让陈大快马去通知阎晨。
楚环贞提着一口气,气喘吁吁地跑到庄外,看见等候的陈大。
“快!快去通知二爷!那里有火药……”
楚环贞话还没说完,一声轰然巨响,如同打雷般响彻整个天际。
“不!”楚环贞大叫,声音凄厉,跪跌在地。
连续的巨大声响响彻天际,接着一道火光窜上天际,形成诡谲的红色光彩。
楚环贞强迫自己稳住心绪,连忙爬起来,颠簸着身体坐上马车。
“陈大!快!快点!”
吓傻的陈大还呆愣住,直到听到楚环贞催促,他才驾着马车,急急往庄园的方向前进。
南城的人都被那巨响惊动了,就像是十一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黑烟遮蔽整个南城天际,连呼吸都可以感受到那呛鼻的烧焦味。
楚天凤看看天际那一团黑雾,听着可传十里远的声响,那些火药可是裘啸天重金礼聘高手埋设的。
楚天凤唇角在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落。
她不敢大意,快步来到马厩,挥鞭策马,她要亲眼看见阎晨被炸成碎片,她不惜背上杀人的罪名,也要慰借楚家庄所有的亡者。她总算报了这埋藏在心头的血海深仇!
这处庄园位于南城西方,占地宽广,地处偏僻,前后是大片荒地;庄园内只有少数房舍,庆幸的是火势并没有蔓延,只是火药威力猛,烈焰冲天、浓烟密布,让人无法接近半分。
当楚环贞赶到时,整座庄园正陷入火海之中,甚至连那刺鼻和硝烟味都足以令人昏厥。
“阎晨!”楚环贞声嘶力竭的大喊。
“二爷!”陈大也高声喊着,一脸惊恐,满心恨意。“一定是你这个女人设下的圈套,是你故意要害死二爷的!”
“不,不!”楚环贞哭喊着,仓惶中她脚步踉跄,根本看不清前方景象,只知道这样的大火烧得她的心都碎了。
这时有马儿乱窜而来,幸好陈大眼明手快,即时把楚环贞抓起来,转了好几圈,避开了被马践踏的危机。
陈大不想救她,但动作却快过脑袋,还是出手了!
这时,一条人影从浓烟中跑了出来,陈大一看是谷里人,立即喊住他:“王五!”
王五一脸的黑,全身沾满灰土,拼命咳嗽,一身狼狈。
“二爷呢?他在哪?”楚环贞急问,忍住头昏眼花,泪水已挂满双颊。
“不知道,烟太大了,应该还在里头。”王五仍是喘着气,拼命想吸气,又像是吸不到气。
“阎晨!”她呼喊着,双眼因为浓烟,几乎无法睁开。“你不能死!要死也是我死呀!”
陈大急问:“王五,其他的兄弟呢?”
王五摇首,脸上净是恐慌。“只来了五位兄弟,事情发生前,二爷有叫我们快走,可是才走到一半就出事了。”
楚环贞哭喊道:“我早该死了!早该把那一包毒药服下,今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她就是舍不得他的柔情,眷恋着在他身边的美好,日子一天拖过一天,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你少在这边猫哭耗子假慈悲,都是你这个楚家人害的!”陈大斥喝。
四周有几匹马跑来窜去,楚环贞不顾危险,一步一步往前走,嘴里哭喊着,一张玉容已被浓烟熏黑。
“阎晨,你在哪?你究竟在哪?我要去找你,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上天还是下地,我都不要离开你!”
陈大为了闪避冲撞的马儿,没有注意到楚环贞的举动,等他一回神,已看着她走进了浓烟之中。“你、你干什么?快回来!”
事情完全出乎楚环贞的意料之外。
她太天真了,一开始她深信楚天凤有心求和,所以她愿意牺牲自己,嫁到恶名昭彰的丽谷。
没想到从头到尾楚天凤都只是报复,假借求和之名,以她当棋子,若没了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大火?
就算要死,她也要跟他死在一块,她万死也不足以谢罪,她若死了,一切仇恨就会烟消雾散。
日正当中,原本清澄的天际全被黑色烟雾遮蔽,没有任何打火的用具,只能看着大火无止境地燃烧。
陈大和王五都很惊讶,没想到她会自己去送死,可是他们完全不想阻止她,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她的阴谋诡计?
几个兄弟陆续从火场之中逃出来,幸好大伙的内力不错,没有少腿缺胳臂,都只是些皮肉伤,看来并没有致命的危险。
大伙躲到外围呼吸新鲜的空气,大口喝着陈大马车里的水。这才议论纷纷。
有人庆幸道:“幸好二爷喊逃。”
有人附和道:“是呀,千钧一发,幸好大伙都没事。”
陈大数着人头,总共有五个人。“真的太好了!”陈大情绪激动,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已掉下男儿泪。
有人察看左右,惊道:“可是二爷和古爷呢?”
大伙全都站了起来,焦急万分的准备要往火里冲时,有人叫道:“那不是二爷吗?”
阎晨顽长的身躯从庄园另一侧走了过来。
阎晨原本偏白的肤色如今像涂了炭,额上甚至还被倒下的梁柱打中而流出汩汩鲜血,那一身的阴森更张扬着他的怒火,在看到众兄弟都平安无事之后,他才稍稍露出笑脸。
“陈大,你怎么也在这?”阎晨问着该联着楚环贞的下属。
陈大挫败地解释:“我带二夫人来的,二夫人知道有火药,要我赶快带她赶过来,可是一切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