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如茵点头。
突然间,阿浪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显示号码,走到一旁接电话。
如茵松了口气,但也有些怅然若失,收回视线时,却看到晓夜瞅着她,问:“我听阿浪说,你和他是国中同学?以前似乎没听他提过?”
“只是同一所学校,我们不同班。”如茵解释,有些尴尬的说:“其实我们不熟,我想他之前并不记得我。”
原来是这样。
话说回来,既然是国中同学,就表示,谈如茵知道阿浪国三发生的那件事?
晓夜瞟了阿浪一眼,再瞧着对面那个正在偷看阿浪的女人,她忍不住开口试探。
“如茵,你知道,若是你觉得和阿浪、力刚住一起,让你不太自在,我们那里还有房间,你不一定要住在阿浪那边。”
她的邀请,让如茵一愣,突然结巴了起来:“呃……那、那个我……其、其实也还好……”
邬晓夜的嘴角,漾起一抹神秘的笑。
热气,悄悄又再次上涌,染红了如茵的双颊。
“没关系,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晓夜不再为难她,只拿来餐厅的便条纸,写下自己的电话,递给她,“这是我家地址和电话,还有我的手机号码,你若是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如茵怔忡的看着她将那张便条纸推到她面前,有些无法相信。
“任何时候都可以,就算是半夜也没关系。”
瞧着那双乌黑温暖的瞳眸,她胸中一紧,喉头微哽。
“很久以前,我的小房间也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晓夜温柔的看着她,坦言:“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没有人曾经真正了解过她的感觉,但此时此刻,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以,真的可以。
如茵鼻头一红,哑声开口道谢:“谢谢……”
“其实你不需要害怕,筑墙的诀窍是,把你最爱的人,放在那里,因为你不会想要让任何人、事、物伤害那个人。”
晓夜温柔而坚定的说:“爱会让你变坚强,等你找到那个你真正爱的人,到时你就不需要再担心那些情绪风暴的冲击,因为他的存在,会帮助你、稳定你,让你比自己一个人时更强大。”
如茵屏息,她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方才当阿浪握着她时,她感觉很安心,那些景象还是很可怕,但她从来没有这么稳定过,从来没有。
难道……老天……
该死!她以为自己已经从过往的暗恋中清醒过来了……
“别担心。”瞧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晓夜同情的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
如茵嘴微张、脸酡红,半天吐不出话来。
不会有事?
她有个失控的脑袋,摇摇欲坠的人生,却迷恋上了一个除非必要,否则根本连碰都不想碰她的男人……
不会有事?
她真的不这么认为……这实在太糟糕了……
第7章(1)
她不见了。
大清早跑步回来,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过去一星期,平常这时早该下楼在厨房吃早餐的她不在那里,也不在客厅和她房里。
他敲过门,没有人应。
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他顾不得礼貌,直接开门进去。
她的床很整齐,被子叠得好好的,床单上没有一丝皱纹,看起来几乎像是没人躺过。
她走了。
一瞬间,心头一紧,忧虑和恼怒霍然上涌。
该死!她回家了!他告诉过她,不应该自己一个人住,谁知到她下次会昏倒在哪里?他又没有特异功能!
显然她把他的话当放屁!
他转身走出门,火大的把门甩上,却又立刻再次打开门,大踏步走到衣柜前打开。
她的衣服还在。
心,宽了一点,只有一点点。
好吧,她不是要搬回去住,显然她还有点脑筋。
阿浪掏出手机,拨打她的手机,一边走出去。
“喂?”
手机通了,传来她的声音,他冷着脸,劈头就是一句。
“你在哪里?”
“我家……”
“我告诉过你,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要一个人出去!”他打断她,难掩火气的道:“不要乱跑,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我……”
他按掉了通话键,没有听她多余的解释,他怕自己冒出更难听的话。
狗屎,那个女人应该知道她自己的问题有多大,世界上的疯子那么多,谁晓得什么时候又会有个血腥的谋杀案找上她?
在开车前往她家的路上,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可怕的案件,身为意外调查员,他看过各种不同的死法,被开膛剖肚、被挖眼割舌,火烧、绞杀、枪杀、淹死,被车撞,甚至活活饿死……
人有时会做出很可怕的事,再将它制造成意外,掩饰太平。
那些人的死亡,会造成她相同的痛苦,她随时可能遭受情绪冲击而倒地不起。
妈的!那女人应该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不该让他这么牵肠挂肚,不该让他这般提心吊胆!
他用力击打着方向盘,发泄怒气。
等他找到她,他要先掐死她,省掉往后所有可能的麻烦。
阳光灿烂的早晨,一男一女,走在绿荫之下,愉快的聊着天。
“真的?你没开玩笑?”
“没有,我真的把盐巴加在咖啡里,尝到味道时,还以为那是新品种的咖啡,就这样喝了下去。”
她噗哧笑了出来,“天啊,你怎么那么天兵?盐巴耶……”
男人咧开了嘴,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想,我在某些地方,是真的少了根筋。”
“那后来呢?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把糖罐和盐巴罐搞错了?”
“盐巴用完的时候。”男人逗趣的挑眉,说:“我买了一罐新的糖回来,加进去一喝才发现不对。”
“不会吧?真的假的?我真是服了你!”她又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还没下车,阿浪已经听到她连连的笑声,他光从身形,就认出了那个逗笑她的男人。
凤力刚!
搞什么鬼?!
他担心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这女人却和那色胚在谈情说笑?
阿浪火冒三丈,下车甩门,快步朝那两人走去,却见力刚和她一起走在绿色的藤架下方,指着绿藤中的一点橘,装模作样的怪叫,“哇,这橘色的是什么,苦瓜的花吗?好丑!”
“不是。”她噗哧又笑出来,伸手踮脚摘下那橘色的东西,“这也是苦瓜啊,只是它已经成熟了,所以才会变成橘色的,不过你说得没错,像这样熟到爆开倒是真的很像花呢。”
“它是苦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它真的是苦瓜,小的山苦瓜。我们一般吃的是绿色的,但熟了之后就是黄色和橘色的。”如茵解释着,将爆开的橘色苦瓜里,鲜红的种子摘了一些下来,递给他,“来,吃吃看。这是苦瓜的种子,但它是甜的喔。”
她原以为凤力刚会伸手接,没想到他却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吃。
一瞬间,如茵羞红了脸。
“嗯,真的是甜的呢。”凤力刚挑眉微笑,一双媚眼放着电。
这男人真是无赖,有够轻佻,他一定用这招泡过许多女人!
见他还想再吃第二颗,如茵脸红心跳,飞快想把手抽回,但还没动,小手已经被另一只从旁而来的大掌,牢牢抓住。
她吃了一惊,转头抬眼,看机阿浪。
“甜的?我吃吃看。”他说,抓握着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拉到嘴边。
如茵为之一呆,小脸更加暴红,她想抽手,但他不肯放,她只能面红耳赤,眼睁睁看着他伸舌,一颗又一颗,慢慢的将那些鲜艳如血的种子,舔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