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他独身惯了,没必要多个跟班或婢女。
再次见到她,已是他给自己的最大奢侈,不能再多,更不能让她跟着自己。
“你怎么找到我的?”为了躲避她,这三天他刻意隐匿行迹,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喏。”舒芹从怀里掏出一片紫红小叶,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叫暗香草,我在你身上偷偷留下了这股香味儿。”
“香味?”单焰尘吸吸鼻子,什么味道都没嗅到,更别说什么暗香草。
“那是我们家乡的特有种,只有我们族人才闻得到,所以才称之为‘暗香’。”一提起植物或药材,舒芹便像洪水开闸,滔滔不绝。
既然只是股味儿,洗掉它便是。单焰尘站起身,只丢下一句:“别跟过来。”
“办不到。”她好不容易才追上他的,怎可能说别跟就不跟?
“随你。”单焰尘褪下外衣,忽然抛到舒芹头上,遮蔽她的视线。
“欸,尘老大——”糟!舒芹一惊,手忙脚乱地扯掉那件外衣。他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瞬间搞消失吧?
果然,头一抬,她已找不着单焰尘的人。
舒芹急得像火烧脚,那暗香草只能维持三天,这期间就算碰水也洗不掉,可一旦过了三天——也正好就是她在树上等他的时候——现在管她是好鼻师再世,也闻不到什么鬼!
舒芹像只无头苍蝇般,慌忙地往可能的方向奔去,完全没留意步伐,就这么一脚踏进溪水里——
“唉呀!”舒芹懊恼地收起脚,赶紧站回溪边的石头上。她的鞋袜都湿啦!
原来这林子里还有个小瀑布——等等,瀑布下有人?
一个年轻的男子背对着她,全身光裸地站在水瀑下,任由流水急冲他雄健的身躯。
是单焰尘。幸好,她没有追丢他。舒芹终于放心,目光却不敢大意地直盯着那道身影。
单焰尘闭起眼,仰头享受水柱打在脸上身上的痛快,双手随意搓洗及肩的乱发,全身散发自然的狂妄,危险的气息舒芹看得有点傻了。
单焰尘冲完凉,回过头,才发现伫立在溪边的舒芹。
这姑娘难道全程观赏?他微愕,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哪有一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像她那样直直盯着一个男人洗澡?
她是单纯到追在一个大男人的身后,甚至要求待在他身边,也没考量一个成熟的男人旁边跟着妙龄少女,会有什么后果吗?
拳头无意识地紧握,单焰尘只觉一股莫名的火气燃起。他可从不觉自己看来像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她不懂是吧?既然如此,管她是真是假,他都要教教她,如果她还懂得害怕,就不会继续如此愚蠢的行为!
单焰尘嘴角放肆一扬,朝舒芹方向伸出手,招了招。
“过来。”
“咦?过去?”粉脸浮上红晕的舒芹,听到单焰尘突来的叫唤,立刻又陷入怔愣。
她穿着衣服耶,溪水深度及腰,如果换她下水,铁定湿到胸口。
“不是要我收你为婢?”单焰尘朝她坏意一笑。“那就过来服侍我沐浴。”
什么?
她粉脸胀红,因为他那极为好看的笑容,也因为他过于露骨的言语。
舒芹檀口微启,惊愕得发不出半个音。
见她失措,单焰尘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为求彻底,他瞄向舒芹身上的布衣,又补一句——
“而且,你也要脱。”
这下子,舒芹只觉得自己连脑子都空白了。
第3章(1)
他说,要他收她为婢,就要服侍他入浴,服侍他入浴,服侍他——
而且她也要脱。
脱?!
舒芹的思绪乱烘烘。她只记得战师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可不记得“少爷和女婢”是男女中的例外呀!
既然当婢女要服侍公子沐浴,那——
“那我当你跟班就好。”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急忙讨价还价。
“一样。”单焰尘沉声地回道。
什么?跟班也是例外吗?舒芹好挫折。
帮他找恩人也好,要他教自己轻功也罢,她很明白,都只是借口而已,她真正的心思,就是希望待在他身边,想陪伴他呀!
她懂,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以后,因为过度悲伤,在心房筑了道墙,外人无法走进去,他也不想出来。
六年前的她,遭遇全族惨死之痛,也是一样的心情。如果不是战师父坚持要带她走,她也想就这样陪在父母身边,一起死了也无所谓。
毕竟“活着”对当时的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她的天地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
可战师父改变了她,让她知道,只要愿意敞开心,张开双手,就能容纳新的人生,遇上新的人,产生新的牵绊。
能和他相遇,不正是重新接受这人生的她,意外获得的一份惊喜?
只是,她对这份际遇,莫名地期待更多。
不是像和战师父之间的师徒情谊,也不是因为互相怜惜之情,而是,就她跟他——男与女之间的——
唉,她也说不清楚她期待的到底是什么“情”。
她只知道,每次靠近他,她的心儿就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她的目光,就是会紧紧跟随他。
所以,无论他内心的墙有多厚,她相信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定有打破那道墙的一天!
舒芹垂下脸,牙一咬。
“不敢?”察觉她的沉默,以为她终于学乖了的单焰尘,下一刻却错愕万分——
褪去鞋袜的舒芹,正在动手宽衣解带,黑发披肩,显得渐渐裸露的柔肤凝脂都净透白皙得让人眩目。
单焰尘无法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美得令他屏息。
药人族尚存时,舒芹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娃,蜕变成少女的期间,由于都跟着战师父浪迹天涯,无论男女之事或是姑娘该有的矜持礼教,她都是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懂。
可尽管如此,在一个男人面前褪衣,还是没来由地教她羞怯。
只见舒芹伸手探向身后的肚兜系带,就要解开上身唯一的遮蔽——
“够了!”快步涉向岸边,单焰尘随手拿了件衣物围住赤裸的下身,急忙抓住她的手。
那掌心的冰冷与微微颤抖让他讶然。
小手抖成这样,表示她确实是怕了,可她仍执意要照他的话去做?他只是要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固执至此。
他目光移到她润白无瑕的藕臂上——他几乎不敢保证,让她继续这么宽衣下去,自己还有足够的自制力维持她的纯洁。
只是为了报恩,她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太傻了呀……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够了?”表示她不用再脱了吗?那……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服侍他沐浴了?
舒芹怯生生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但还没碰触到他的身体,也被单焰尘牢牢掌握住。
这姑娘,真想玩火吗?
抬起头,她正对上他低垂的面容。舒芹认真地望进单焰尘的眼里,这男人有张好看的脸,也有双好看的眼睛。
“为什么?”舒芹不解地问。为何制止她?他的手好热,而她仰望着他的脸,同样火热。
面对舒芹的凝睇,他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他虽不是什么登徒子,但正常男人该有的欲望他也有,被一名近乎赤裸的美丽少女这样直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下腹的那股燥热。
回避她的目光,他将舒芹褪下的外衣,重新披回她光裸的肩膀。
“我已沐浴完毕,所以够了。”
“那我帮你更衣。”
抢过单焰尘手中那件罩衫,舒芹七手八脚地便要往他身上套,未料裸足一滑,她就这么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