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你有看见……他的行李收好了吗?”她试着问。
“我没看见少爷的行李箱耶!”
季深雪停下手来,心情又沉到谷底,他大概是盼着台风过境,大伯公宣布取消日本之行吧!
“少奶奶,没事的话我就先下楼去了。”佣人说。
“好。”季深雪点个头。
佣人走后,她坐在地毯上发呆,愈想愈觉得自己很蠢,人家并无意跟她去度蜜月,她为什么还一头热?
不行,她不能在家干等,她可以动手帮他弄行李,反正忙碌总是他的借口,那她也有借口,她太闲了。
她起身走出房外,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时,她犹豫了。
三楼是他的禁地,她能擅闯吗?
想想她,比一名女佣人还要不如。
她们可以随时上楼去清扫,她竟然连上去都不行。
她不服气,一股脑儿地往上冲,她不过是替他收拾行李罢了,并不会乱动他的东西。
她的脚步声淹灭在长毛地毯上,到了陌生的三楼,走道上一片静谧,令人不由得屏息。
她略看了一下,有四间房,她探险似地打开其中一道紧闭的房门,是间英国贵族风格的书房,四壁满满的书,桌案整齐有致。
她关上门,走到对面,打开另一扇门,是间豪华的健身房,各种运动器材都有,一旁还放着顶级的高尔夫球具。
“又没什么特别的。”
她”检查”完毕,关上门,往走道的另一端走去,再打开一道门,她好惊讶。
这……会是他的房间吗?太搞怪了,不像他的风格。
放眼看去,这纯白色系的房间犹如公主居住的地方,蕾丝窗帘,纱帐大床,欧式雕花衣柜……非常的女性化。
难道是……他有怪癖,所以约法三章,不让她上楼?
她好奇地往内走,没有关上的窗突然吹进一阵风,雪白的窗帘扬起,她吓了一跳。
定定神,走向窗往外看,天色乌云密布,风增强了,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而她发现这房间就在她二楼房间的上方。
她关上窗,打开那些雕花的衣柜瞧瞧,里面居然有女用的饰品,数量不多,摆得很整齐。
太诡异了!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来瞧,又是一惊,里面有一套飘逸的雪纺纱结婚礼服,轻柔的裙摆,因衣柜开启而款款飘动。
她无端地打了个冷颤,心里有数不清的问号,赶紧关上。
四下环顾,靠床头的灰白色系,彩绘着玫瑰的五斗柜上放着一帧帧照片。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去瞧那些照片,全是她的老公和一个美丽女人的合照。
那女人长相秀逸,长发披肩,笑靥如花,小鸟依人的倚着他,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环在她肩上,脸上那笑容是她内心深处所渴望见到的温柔、爽朗……
她拿起其中一帧照片,那上面有他俩俏皮的签名,他写着”爱你的老公”,她则写着”爱你的老婆”。
她恍然大悟,这照片里的女子就是他去世的前妻,照片记录的,是他们的爱情。
而这个房间,不是他的,是前妻的,那些饰品和衣柜里的结婚礼服,全是他为她而保存的。
她的胃急速翻搅,心疼痛了起来,终于明白他不爱她的原因了。
他们亲密的合影说明了他们真的很爱对方,他把爱都给了去世的妻子。
这六年来她季深雪心里所眷恋的那个人,根本从来就不可能属于她。
就算她嫁给他,他的心还是不愿意给她一个位子,无论她再如何努力,他就是不爱她。
因为他的心里……再也没有空间容得下她。
她脑子一阵阵发晕,酸楚的热流在心头打转,眼中的泪使得照片中他俊朗的模样愈来愈模糊了……
“谁说你可以上来的?!”
这声令人胆寒的怒吼,惊吓了她。
她猛然回头,看见震怒的周汉铭,他眼底迸射轻蔑的火光,剑眉紧拧,脸色严厉,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
她已不知如何是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地望着他说:”对……对不起。”
“你凭什么进来这里?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他大步走向她,奋力夺下她手上的照片,重重放到柜子上,居高临下地吼她。
“我……我……”她脸色苍白,手脚发抖,被他吼得魂都快飞了。
“你实在是无法无天,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警告你,你没资格进来,再敢上来一步,我绝不饶你,现在立刻给我滚,滚!”
他狂怒的双眼犹似两团黑色火焰,灼得她的心剧痛不已,他不留余地吼人更伤得她当场心碎片片。
她双手按着绞痛的心,跌跌撞撞地逃出那个房间,逃出他的盛怒范围,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几近崩溃地扑倒在床上,泪失控地奔流。
他是希望她现在就滚出这个房子吧!
她好笨,现在才明白,他有多不甘愿娶她,她留在这里有多碍眼。
她会离开的……她不会再侵犯他神圣的、凛然难犯的爱情。
她现在就回家!
她支撑起自己抖颤的身子,泪眼蒙眬地拉着那个已整理好的行李往外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周汉铭面色沉重地坐到椅子上,手扶着额,为自己一时的愤怒感到懊恼,他干么吼得她哭?
坦白说他一回来,就见她擅自待在前妻梅芸的房里,心里万分讶异,忍不住情绪失控了。
这个房间的存在并不是有什么秘密,而是提醒他自己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别再爱上任何人。
他不愿她上来,因为这是他私人的领域,她不需要参与,更不要她窥探他的心思。
她为什么要违背他?
“少爷,少爷,不好了,少奶奶很伤心地提着行李要走了,外面下雨了,我们都拦不住她。”管家匆匆忙忙,浑身湿漉漉的跑来报告。
周汉铭倏然起身,懊悔的心像被利刃刺穿,他来不及去分析为什么一听她要走,他的心竟感到难以言喻的痛,他不是早晚都要放掉她的吗?
他火速奔下楼,门外风大雨急,她浑身湿透,几名女佣拉她她都不肯进来。
“你要去哪里?”他奔进雨中扯住她。
女佣们见主子来了,纷纷跑进屋里,每个人全身都湿透了。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一刻也不想留下来碍你的眼。”她不肯让他触碰,挣开他的钳制,已分不清自己湿透的脸上是雨还是泪。
“我没那么说。”他的心拧成一团,她要走是因为他的怒气伤了她。
“我就是不要再留在这里,你走开,走开……我现在就走,我休了你……”她泪如雨下,身子因激动而颤抖。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跟她多说,她全身湿透了,索性将她连人带行李一起掳回屋内,用力踢上门,直接挟着她上楼。
“放我下来……你这恶魔、恶棍、恶人……”她又踢又叫。
他不为所动,将她丢回她房里,声音低哑地命令道:”不准走,给我进浴室去泡热水,你冷得都发抖了,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第5章(2)
她心情苦涩地看着他也淋湿的模样,放声对他大叫:”你何时关心我了?就算我挂了,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不是要我滚吗?干么还要费力地拉我回来,你是怕我走了公司的利益就会一并结束吗?”
“闭嘴,照我说的做。”
“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做,你是谁啊?”她泪汪汪地问他。
他眯起眼,没想到她竟也有口不饶人的时候,他不多和她辩驳,语带威胁地说:”要是你不能自己脱了湿衣服去泡热水澡,我可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