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找来看。”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诗人走过来,说他们必须走了,赤蛇这才起身,将本子放回胸前的口袋里。
姚采茵没有站起来送他们,她靠着沙发,揉着太阳穴。艾琳送他们到门口,而后走到厨房,拿出柳橙汁,倒了一杯给姚采茵。
“喝一点,心情会好一些。”
她沉默地接过杯子,听话地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她出事了,但没想到……是这种……这种事。”她吸了下鼻子。
艾琳在她身边坐下,眼眶也是红的。“我们会查清楚的。”她摸摸她的头给她一点安慰。“我去见彭士奇……”
“不,不要。”她阻止。“这件事我自己来……”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艾琳,我答应你我会很小心,但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做,我只是一时太难过,如果我没去英国或许……”
“嘿,别自责。”艾琳打断她的话。“你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她落下眼泪。“我可以的,只是我拒绝了她,结果现在变成这样……”
“别说这种话。”艾琳大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自己的人生负责,你不需要有这种愧疚感,如果你没离开她,有可能你们两个现在都死了。”
姚采茵没说话,只是沉默着。
一坐上车,赤蛇立刻拿出笔记本,迅速浏览过自己记下的文字。
“有什么不对?”诗人瞄他一眼,开车上路。
“没有。”他合上笔记本。“你以前认识的姚采茵是怎么样个性的人?”
他扬了下眉头,才道:“我们见过几次面,前几次都只相处两三分钟左右,不过要回台湾前,我带着艾琳跟她在欧洲玩了一个礼拜,那时的她比较害羞,对人有防心,不过熟一点之后发现她还满健谈的。”
“跟现在差距大吗?”
“是有点差距,现在感觉比以前活泼多了,也比较有自信,她在国外住了一年多,接触到不同文化,我想个性改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有些人在国内害羞得很,到了国外可说是大解放……”他抖了下。“开放得我都快认不得了。”
见他一副不敢领教的表情,赤蛇微笑道:“干嘛,切身经验谈?你又惹什么女人?”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怀疑采茵什么?”
“我不是怀疑她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她给我的感觉跟昨天不大一样,她昨天像花痴一样,今天……又规矩得很……”
“她妹妹发生这种事,她心情怎么会好。”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就是怪……你对女人不是很了解吗?没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他往右转。“不过你说她花痴,我是觉得搭不起来,以前认识她的时候,她有点害羞……不过谁晓得,说不定她忽然开窍,决定来个大解放,女人说变就变,没办法用逻辑说得通的……”
赤蛇瞄他一眼。“你当初怎么没对她出手?”
诗人瞪他一眼。“拜托,她是艾琳的同学,就像妹妹一样,再说我又不是看到女人就扑上去的色情狂。”
“我还以为你十八到八十岁都不放过。”赤蛇取笑道。
“八十岁就太超过了,不是我的好球带。”诗人微笑道。“既然你有这个兴趣,就留给你了。”
“我没有你这么好的胃口,女人让我消化不良,不管几岁都一样。”他又开始翻笔记本,原子笔有节奏地打着纸页。
“你很在意采茵。”
“她一直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你觉得艾琳知道多少?”
诗人的眼神由慵懒转为犀利。“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小黑的事,姚采茵说她是因为小黑的女友找她算命,她才认识小黑的……”
“你怀疑不是真的?”
“如果今天没发现她妹妹这片光碟,我可能会相信,但是……”他顿了下。
“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刚刚看光碟的时候,看得非常认真。”
他立刻明白话外之意。“你觉得她在找线索。”
“对,她妹妹一个月前失踪,这一个月她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我猜她在调查她妹妹的事。”
“你怀疑艾琳也牵扯在里面?”
“只是怀疑,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我们身边的女人,专断妄为的可不少,像我学姐明明知道一些事,可就是不讲,还有小马,记得吗?她那些哥哥们要她别管曾博全的案子,她当耳边风……”
“别说了,你让我背脊都凉了。”诗人皱下眉头。“该死!”他敲了下方向盘。“如果艾琳偷偷摸摸给我做出什么事来,我立刻把她遣送回英国,叫管家把她关在城堡的水牢里。”
赤蛇瞄他一眼。“你家什么派头啊,还有城堡水牢,别跟我说你老爸是什么皇亲国戚。”
相处这么多年,他们也只知道诗人家里很有钱,老爸是英国人,妈妈是台湾人,小时候在台湾住过几年,后来就举家搬到英国。
诗人挑眉说道:“我家还有杀人的断头台,要不要见识一下。”
“砍你的吗?当然好。”
“去你的。”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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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特勤队接获情报,三名绑架案主嫌进入某公寓躲藏,随即派人支援攻坚,与歹徒对峙了五个多小时,铁门上都是弹痕,最后分局长打出亲情牌,请出主嫌的父母亲情喊话,才终于让歹徒弃械投降。
下班的时候赤蛇累得直想回家睡觉,而后忽然想起忘了给老爸打电话,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决定还是明天再说,坐在计程车上时,他忽然决定先到姚采茵那里一趟,反正顺路,再来是他想给她一点忠告,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有些话还是得说。
靠近目的地正准备下车时,正好瞧见姚采茵坐上计程车,赤蛇立刻要司机跟着前面的车走,他不知道她要去哪,不过这么晚出门绝对没好事,更别说她穿得一身火红,裙子短得引人遐想。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间夜店停下,赤蛇皱起眉头,这家店据闻是黑道所开,老板是松沪帮的分堂堂主彭士奇,他们曾接获情报,这家店有贩毒及赌博情事,但一直没查到确切证据。
姚采茵真的如他所想,为了调查妹妹的事,什么危险也不顾,只身闯入虎穴,明明白天才看到妹妹凄惨的遭遇,她竟然没有丝毫警惕,想到这儿赤蛇不禁生起气来。
他跟着她走进店里,一边观察周遭的人事,顾客几乎都是年轻人,喧闹着跳着舞,她直接往包厢走去,消失在门后。
他迟疑着要不要进入包厢,现在情势不明,贸然进去有风险,但又担心她在里头出状况,他隐身在灯光昏暗的角落,跟服务生点了杯饮料。
视线所及,没看到任何黑道上的熟面孔,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不可能认识所有道上的人,尤其是误入歧途的青少年,若无犯案,他是不会有印象的,不过那股气味多少可以认出来。
条子有条子的架势跟气味,黑道自然也有,他即使什么都不做站在这里,就已经有几个青少年注意到他。
他老爸是个军人,从小教导他跟老哥要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做人,走路、吃饭都要有规矩,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应用在吃饭上就是不能留下一丝剩菜剩饭,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走路要挺、要正,不要弯腰驼背,眼睛要直视前方,这类的生活规矩是用打的教育实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