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下手表,还是等个几分钟……如果五分种内她不出来,他就一间一间彻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决定进入公寓时,忽然听见两声枪响。
可恶!他咒骂一句脏话,冲向对讲机,随便按下一户,吼道:“我是警察,开门!”
他一边冲上楼,一边以无线电通知警方过来,听声音应该是在四、五楼,一般而言他不应该私自行动,顶多守在楼梯间等待支援,毕竟状况不明,对方又有枪,只要他守在楼梯间嫌犯便无处可去,除非歹徒决定跳窗或往梯顶走,那又另当别论。
但因为姚采茵在里头,他一下顾不了那么多,往上冲的同时,右手已经拿出手枪,准备攻坚。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才到四楼,就瞧见左边那户铁门虚掩,里头的木门也是开的,房间有点昏暗,他瞧不清里头的情形。
“是你吗,阿凯?”
他迟疑了下。“是我。”
“进来吧,没有危险。”
忽然间灯光乍明照亮,他以脚推开铁门,而后抬脚踹开木门,手枪稳稳地指着前方。
他迅速以目光扫过屋内,没有其他人在,应该说除了姚采茵外没有活人在,她拿着一把手枪,指着地上血流一地,不知是生是死的彭士奇。
他感到一阵愤怒,朝她吼道:“把枪放下。”
她的目光由彭士奇移到他脸上,在他眼中看到如地狱般的怒火。
“你要开枪打我?”
“我说把枪放下!”他再次咆哮,枪口指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将枪放在地上,而后才起身,把双手举在半空中。
“这样可以吗?”她问。
他往前走,踢开地上的枪,朝她吼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了这样一个人葬送自己的下半生,你有没脑袋?值得吗?这就是你要的吗?为一个垃圾去坐牢,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
他的脸胀得像关公一样,眼里冒着火,像公牛一样喷着气,她第一次看到他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样子。
“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我以为你气我背叛了你……”她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他叫嚣。
“如果你小声一点,你就会听到我说什么……”
她的话让他冷静了些,他沉重的吸着气试图控制怒火,视线则转向彭士奇,不用检查他也知道他死了,这很难用言语描述,但死人脸上就是有种死人的气息。
虽然如此,程序还是得做,正想弯身检查对方的呼吸时,她忽然说道:“我检查过,他死了。”
他的火气一下又升了上来。
她仰看着他,软声道:“你会放了我吗?”
第6章(2)
怒火瞬间被冰冷给取代。“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见他冷得像冰山,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什么目的,目的是你想的,你恨不得这是真的,才能在心里诅咒我,诅咒所有的女人,最毒妇人心,没一个好东西,上次来个诬陷的,这次来个更阴狠的,他妈的竟然被耍了两次……”
“你说够了没!”他的怒气一下被浇熄,看来她又在愚弄他了。
她瞟他一眼。“算了,我也不怪你,为了让你好过些,我就不折磨你了,彭士奇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他皱下眉头,思绪开始转动。“枪声……”
“没错,是我开的枪,我太生气了,本来我是打算亲自杀他的,没想到被捷足先登了。”她冷冷地说。
他拿出手铐。“手伸出来。”
她笑了。“这东西铐不住我的。”
“我说伸出来。”他火道。
看他都要冒烟了,还是别再刺激他的好,姚采茵识趣地伸出手,让他铐住她的双手,要她坐到沙发上坐好,这才弯身检查彭士奇。
他确定是死透了,一点气也没有,地上散着弹壳,赤蛇数了下,一共三枚,他拾起凶器,左右瞄了一眼,这是被改过的九零手枪……
“你要去哪儿?”眼角一有动静,他立刻转身。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走动走动。”
“坐下。”他命令。
“我是想……”
“我说坐下。”他厉声道。
她叹气。“你变成警察的时候真不好玩。”
他没时间回答她的话,因为无线电话传来声音,过没多久,两名警员由楼下走上来,紧接着鉴识组的人也来了。
与上次一样,姚采茵又被带回警局做笔录,不同的是赤蛇与她一起进了警局,当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听,一面跟其他警员解释他为何会在第一时间到达。
这一折腾,耗去不少时间,她一向觉得警察做笔录很没效率。每次都要耗上几个钟头,问过的问题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她尽量保持耐心,但眼皮已经有点撑不住。
他们不停绕着彭士奇打转,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了去见他、想做什么,她全部据实以告,包括小芷失踪的事也没有隐瞒,这些细节在先前几个警局也都有纪录,调查并不困难。
她知道他们认定她为了报仇而杀害彭士奇,不过一切还是要等验尸报告出来才作准。
如果彭士奇在她来之前就死亡,她自然没有嫌疑,但若是彭士奇当时还活着,那她便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赤蛇的关系,她会被滞留在警局,等人来保她,但最终警察还是放了她一马,让她先行回去。
这其间赤蛇与办案警员窍窍私语,不知在说什么,她也不甚在意,好消息是他一回来就说他们可以先走了。
凌晨四点半左右,终于搞定一切,赤蛇正打算送她回家,她却说道:“我能不能去住你那儿?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话一出口,他就想到原因了。
“我怕在那里会受不了,说不定往窗户一跳,去陪小芷。”她以玩笑地语气说着,可脸上却是疲惫与落寞。
原本对她还存着怒气,但见她这样,却又感到心软。
“你别又给我搞什么花样,我现在还是很不爽。”他警告。“不管是通灵、魔术、透视眼我都兴趣,如果再耍花样,我会把你踢出去。”
她露出欣喜的表情,高兴地点头。“我会乖乖的,真的,你连我的呼吸声都不会听到。”
“我本来就听不到。”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我可以跟你睡吗?”
“休想!”他暴躁地瞪她一眼。
她笑了,张手环住他的手臂。“我是说穿着衣服睡的那一种。”她的眼睛闪着期待。
“门都没有!”他拉开她的手,太阳穴都爆出了青筋。
他粗鲁地拖着她,招了辆计程车,像丢货物般将她塞进去,虽然他一直没好脸色,如暴躁的熊一样难取悦,不过她还是面带笑容。
她不顾他反对地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打个呵欠。“到了再叫我。”
她模模糊糊地听见他的声音,却没进到耳里,她是真的累了,今天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亲手杀了彭士奇,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虽然不是出自她之手,但仇终究报了……
现在只剩下一些细节要处理,等她醒来后,再来好好谋划……
一进房,赤蛇就把肩上的人儿丢到床上,她倒是睡得沉,连醒都没有醒来,他脱下她的外套,顺手拉下她的皮鞋,却发现鞋子好像特别沉重。
她该不会在鞋子里弄什么机关吧?这想法让他扬起眉头,她还真爱耍花样,连鞋子也不放过。
他将外套及鞋子拿到客厅后又折返回来,动手将她往床中央挪,打开冷气,由柜子里拿出薄毯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