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萧元培真的喜欢我姊。”倪安琪猜测着。
“可是你姊拒绝了他,这事也勉强不来。”罗秉夫个性沉稳,认为感情的事应该顺其自然,若硬将两人凑成对未来也不会长久。
“不对,我觉得我姊也喜欢他。”倪安琪如铁口直断的算命师抚抚下巴。“你知道我姊有多保守吗?除了我爸跟她之前那个男朋友,我没见过哪个男人可以靠她那么近,而且,萧元培还吃过她做的菜,这更是匪夷所思。”
“是吗?既然这样……那为什么?”
“所以我们要继续观察,找出疑点,然后我再来逼问我姊。”倪安琪贼笑。“我愈看他们愈觉得速配,相信我的第六感吧!”
走在前方的两人丝毫不察背后那双如侦探般缜密探索的眼,萧元培忙着开路,忙着照顾身边的美人,而倪安萝则努力淡化他就在身旁所带来的影响力。
这一个下午的访古寻幽之行形成了十分有趣的“食物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倪安萝专注于眼前美景,萧元培的所有注意力不自觉地全放在她身上,而倪安琪则在后头暗自窃喜,最后是罗秉夫好笑地望着女友的可爱表情。
这情形一直到回程、到用过晚餐,到作息正常规律的倪安萝想回房休息,才暂时划下句点。
萧元培是个夜猫子,过了晚上十二点精神才正好,但倪安琪已经撑不下去,聊天时频频打盹,最后不知不觉地靠在男友肩上,睡着了。
“我们先睡了,累了一天,你也早点休息。”罗秉夫抱起倪安琪,向萧元培致歉。
待所有人都回房后,萧元培拎着酒,独自走到二楼阳台,对着满天星斗举杯。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特别想喝个大醉。
或许醉了,他就不必跟内心的欲望对抗,看是醉倒在阳台上一觉到天亮,还是直接去敲倪安萝的门,狠狠地吻她。
打从在门口看见她的那一刻,这念头一直没消失过。
对于美色,他绝对有足够信心把持住自己,毕竟在声色场所晃荡多年,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多到他都难以一一回想起;他很清楚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他,清楚什么样的女人要加以防范,更明白什么类型的女人千万别碰,一沾上就很难甩掉。而倪安萝正好就是最后一种。
她单纯,单纯到让他觉得自己满身罪孽;她美好,好到他想诅咒那个背叛她的“神猪”,以及未来胆敢追求她却没有善待她、给她幸福的任何一个男人;她温柔体贴,温驯到他若不表现出保证会始乱终弃的混帐德行不足以吓跑她。但是——
他都已经跑到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买了间破旧到只能挡风不能遮雨的鬼农舍来整修,搞到自己筋疲力竭,就算心里还有什么邪念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她偏偏又出现在眼前,而一见到她,他就像三十年来没碰过女人般频频“发春”!
“真是中邪了!”他拿起威士忌酒瓶,对着瓶口猛灌一口酒,想驱走脑中一切属于倪安萝的气味与触感。
他还记得图书馆里那些食物的香味、记得她被逗弄到手足无措的脸红模样、记得她在怀中抖瑟哭泣的柔弱,还记得那个令人销魂蚀骨的深吻……
“嘿……还没睡啊?”
背后突然响起倪安萝的声音,萧元培像是当场被逮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吓到差点掉魂。
他转过身,见她一袭白色纯棉上衣和灰色运动长裤的居家服打扮,很确定自己百分百中邪了。因为居然连穿得这么不养眼的倪安萝,他都能“冲动”?!
“怎么没加外套?”他拾起躺椅上的毛毯,披在她肩上。“下次想诱惑我穿性感一点的睡衣,这种的不及格,不是薄就好。”
“不、不是……”她才没这样想过。“我只是起来上厕所,看见你在这,就……”
她愈描愈黑,索性不说了,反正不管如何解释,他就是有办法往“邪恶”方向联想去。
第7章(2)
其实她根本睡不着。
一整天紧绷着神经,提防在他面前露出破绽,让他发现自己有多思念他,直到再也受不了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人却不能吐露心声的痛苦,才假藉睡意躲回房里。
翻来覆去几个小时,始终无法入眠,才想到阳台看看星星、吹吹凉风,没想到他也还没睡。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他身后,发出声音了。
萧元培将酒瓶搁在下腹间,掩饰黑夜里根本不会被发现的“欲望”。
“罗秉夫那家伙不错,安琪跟着他会幸福的。”见鬼了,他居然也有找不到话题的时候,扯出她妹妹做什么?
“嗯……我知道……”
“有什么事吗?”他见她吞吞吐吐,张开嘴却吞了口空气进去。
“呃……那个……安琪跟你说的事……”
“她今天话很多,你指的是哪件事?”
“就是……其实我有男朋友了。”她撒了一个漫天大谎,躺在床上,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失眠。
安琪热衷地想撮合他们俩,却不知道他对她根本没有那种感觉,要不他不会几个月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她担心造成他的压力,尤其罗秉夫又是他认识多年的好友。
“嗯?”一瞬间,萧元培难以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没让安琪知道,她担心我还没从上次的事走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她用另一个谎言修饰前一个谎言,加强可信度。
“咦?喔!交男朋友了啊!”他像终于弄懂,茫然地点点头。“是不是?我就说你不必担心没男人追啦!”
“嗯……最近可能犯桃花,呵……”她愈扯愈心虚,只希望他相信她不会为他带来任何困扰。
他夸张地摆出惊讶表情。“变坏了喔,这么贪心,莫非男朋友还不只一个,不稳定是因为不知道要挑谁?”
她腼腆一笑,没有回答。
萧元培失神地望着她纯净的脸庞,瓷白地像能反射月光似的晕出光辉,虽触手可及却又如此地不真实;许久未见,她似乎比记忆中还要美上百倍。
“真的交男朋友了?”他问,一阵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突然想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
这次她点头,趁势低下脸,不让他看见已经泛红的眼。
“哈哈……原本我还想多灌点酒,再来一次酒后乱性,看来这招行不通了。”他干干地笑着,笑声在空荡荡的胸腔里来回撞击着,居然会痛?!“为避免我兽性大发毁了你的清白,坏了你的新恋情,我还是早点回房睡觉了,晚安。”
萧元培说完立刻离开阳台,步伐之大,几乎能称之为“逃离现场”。
最好他真的懂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怕毁了她的清白”!他只是很闷、像莫名其妙挨了一记闷棍却抓不到凶手;不知道是气自己搞个“远离纯情女”的机车原则,还是气倪安萝这么快就爱上别人,又或者是气那个该杀千刀的幸运家伙夺走美人心……总之,他觉得最近把自己搞到太糟、太累、太烦闷,却不晓得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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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周末假期,几个人的心思百转千折,纠了好几个结——
萧元培下山后为了让自己彻底清除那些残念,打了几通电话,胡乱接下以前他不可能接的小案子,想把自己搞到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