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好友对柳无忧相当有好感,因为看出了好友的心意,他的心情一直很闷。更闷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闷!
他当然清楚夏遴君是个好对象,被这样的男人看上,柳无忧还真是走运了!只是……为什么他的胸口会像点着了一把无明火,怒火无法止息?
“真的不能上去喝一杯再走?”邱雪蔷还不放弃,红唇微噘,明媚的美眸传达着某种讯息。
“不了。”男人都会了解那是种邀请,一旦上楼去,就不会只是喝酒而已。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想和她再进一步。“我自己开车,不能喝酒。”
“那我们喝茶。”
盛颖熙仍不为所动。“明天我要上班。”
“还是这么不好说话!”邱雪蔷也只好放弃了。她仰起头,皓臂缠上了他的颈项,柔情万千的开口,“吻我。”
他如她所愿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敷衍味道很明显。她当然不满意!她有些负气的加深这个吻,她吻得投入忘情,要颖熙感受她、了解她的心意。
一睁开因为激情而迷蒙的眼,却发觉颖熙的眼神十分冷静,半点动情迹象也没有,这样的吻,他只是配合她?只有完全不投入才会有这样的冷静!
他眼里的她是个女人吗?是他在交往的女人吗?
邱雪蔷忽然觉得受伤。“颖熙,我们真的在交往吗?我总觉得你常常像在敷衍我,连接个吻都常常心不在焉,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演独脚戏,很寂寞、无助的一出戏。”如果能不爱他就好了,如果不爱,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焦虑、这样痛苦。
果然,爱得多的那一方,注定是输家。
“我们已经交往了,你还要怎么样?”今晚的他很烦躁,且异常的烦躁,没有一点耐性应付、安抚骄纵的她。
“你……你就是用这样的心态和我交往?”
“……”
“答应要交往的人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邱雪蔷伤心的推开车门下车了。
盛颖熙长长的吐了口气后下车,快步的追上,拉住她的手。“对不起,我说得太过份了。”话一出口,连他都自觉很差劲。
邱雪蔷眼底闪着泪光,嘲讽的笑道:“怎么会?你只是实话实说。都和我交往了,我还要怎样?还想怎样?因为同情,因为感激所施舍的交往,我该知足、该感激涕零!”
他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请给我一点时间。”
雪蔷对他而言是最佳的交往对象,不是?可为什么……他对她总是没办法产生感情?她对他够好,值得让他也对她付出真爱,可是……
“多久?你要我等多久?”
“……”盛颖熙沉默了。有人说,日久生情。可……爱不爱一个人是时间可以成全的吗?日久,真的能生情吗?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果真还是不爱她!以她的傲气,她知道自己该放手。可是……对于颖熙,她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放手!
“颖熙,我好爱你。我知道等待也是爱情的一部份,但是,我可以请求你,让我安心等你吗?”
“安心?”这是傲气的雪蔷说的话吗?他讶异。
“让我有个名份可以安心等你。”
“……”
十分钟后,盛颖熙将车子开离邱雪蔷的住处,路上的霓虹夜色他无意流连,满脑子想的是方才的提议。
订婚吗?
红灯停车之际,他边想着心事,手不自觉的由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着方才被吻过的双唇。回神惊觉,他又拿了手帕在擦嘴巴了吗?最近他好像都这样,无论雪蔷吻他脸、唇……他都习惯性的会拿手帕擦去。
在他心里,仍把她当成是一般的女性朋友吗?
照理说,吻一个在交往中的女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为什么他会这么排斥,甚至……觉得罪恶感?除了雪蔷外,他并没有其他交往的女人,哪来莫名其妙的罪恶感?要有罪恶感,也该是吻了雪蔷外的其他女人吧?
唉,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答应雪蔷先订婚,在这种情况下答应?不!他必须拒绝。不但是订婚的事,就连交往……是不是也该找个时间和雪蔷理性的谈谈?
红灯转绿,车子继续前进,忽然有通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
柳无忧?
这么晚了,怎么会打电话给他?她从不在工作时间外打电话给他的。不知道她的烫伤有没有比较好?
“喂,别告诉我,你明天要请假。”盛颖熙先发制人。他发觉他越烦躁越想见她这恶仆!
“呃……那个……‘脾气很大的盛先生’吗?”
这是什么鬼?“你哪位?”不是那恶仆?但手机号码明明是她的。掌握不住状况,盛颖熙的浓眉倏地拢近。
“那个……你认识这支手机的小姐吧?她目前在医院。”
打电话的人声音很年轻,感觉上像是个学生。不会是诈骗集团什么的吧?不过一听到医院,他心跳漏了半拍。“她?为什么在医院?”
“不知道,方才我在公车站等车,她排在我前面,突然倒了下来。她手机里没什么电话号码,从快捷键一到十……呃……虽然名称不太一样,可都是你的电话号码,所以……就打来通知你。”称他“脾气很大的盛先生”,还是挑了里面比较正常的名称来问候的。其他还有什么“橙末加很多的盛先生”、“龟毛到人神共愤的盛先生”、“原来还有一点可爱的盛先生”……
这位盛先生可能人缘下佳,手机的主人对他颇有微辞。问题是,即使是这样,她的手机快捷键里全都是他。果然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知道了,麻烦告诉我是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这种感冒药药效较强,有些患者吃了有嗜睡,甚至幻觉、短暂失忆等副作用,所以建议病患服药后别开车、外出,最好在家休息……”
柳无忧在半个小时前服了药,意识一直不是很清醒,昏沉沉的感觉,让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作梦,还是清醒的。
有人在她身边说话,年纪大的是医生吧?另一位呢?另一位是谁?声音好熟!
那是……盛颖熙!
盛颖熙是……是……她最爱的男人!
颖熙……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
“穆医生……她在流泪!”十分钟前,盛颖熙赶到邱明光纪念医院,替柳无忧看诊的刚好是他熟识的医生。
“那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哭的。药的成份会使人完全放松,平常有苦难言,或善于隐藏心事的人,在这种状况下心墙容易出现漏洞,有人会不断喃喃呓语,有人会哭、有人会狂笑,甚至攻击人……以达纡解情绪,当然也有人会场生幻觉。其实,这种药是有些争议的,但只要服用期间在家休息,大致上还好。”
盛颖熙抱起体温仍高,整个人呈现昏沉的柳无忧。“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真的可以出院?”
只是感冒发烧就要住院?又不是什么新流感或肺炎。“没问题,只是可能要有人看着她。已经为她打了针也吃了药,再观察看看,真的持续发烧不退再过来。”
新流感快筛也做了,没问题。
柳无忧躺在急诊室的临时病床上,这里充斥着来来去去或车祸、或急救、或重症的病人,莫名的焦虑感让盛颖熙无法忍受这里的环境,他领了药,抱起她就打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