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微乱的宇文浩云努力平息体内的燥热。“我是宇文浩云,你酒醒了吗?”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他不能酒后乱性,要了她的身子。
“宇文……”她想看得更清楚,水眸眯成缝。“咦!真的很像,可是……我记得他没这么好看,老板着脸,我喜欢他对我笑……”
“你喜欢他对你笑?”他略显激动地抓住她雪臂,合眸转黯。
樱唇发出清越地笑声。“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有酒窝喔!而且笑起来也不像严肃的老古板,如果他不要那么爱管我的话,嫁给他也无妨。”
反正早嫁晚嫁都得嫁,父皇再疼她也不肯能留她一辈子。
与其嫁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不如和熟知心性的对象凑成一对,至少她已经习惯那个人的存在,不用重新适应。
“你说的是真的?”他面露愉色,对着红艳唇瓣一啄,丝毫不在乎彼此身份上的差异。
“好疼,你抓痛我的手……”是谁吵得她不能入睡,等她睡饱后定要重重责罚。
宇文浩云手一松,心疼她藕臂上出现两道明显淤痕。果真是金枝玉叶,肤细入脂。“那你为什么要逃婚?”
他趁机发问。
“咯咯……为什么不逃,那人很闷的,又不肯笑给我看,真和他绑在一起一辈子,我会先闷死。”外头好玩多了,有不少新奇玩意。
“如果他只对你一人笑,是不是就不闷了?”看来要掳获她的心,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宇文浩云温润低笑,将手中的被子盖上她因扭动而扯开的大好春光。
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他不再信任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面对渴求多年的佳人,他没法控制狂窜的心而不去亲近她,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考验。
“不可能,他那个死样子哪会说改就改……”她低喃着,渐入梦乡。
眼中溢满深情的宇文浩云静静地凝望他爱了好些年的小女人,长指轻抚如花儿一般娇艳的面颊,来回摩挲,这位磨人精公主呀!几时才会如当年翩然而落的小粉蝶,飞向他张开的掌心中?
嫣然睡颜仿佛清透的冰玉,叫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头一低,他又吻住殷红小口,怕吵醒她好梦似的,轻如蝶翼般掠过,却又不满足地一小口一小口吞食,窃取芳甜甘津。
无法满足的欲望让他幽然叹息,他起身灭了灯火,悄然合上门扉离开。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宇文大人耶!他怎么会从公主的房间走出?
“没看到。”薄凉的声音冷淡道。
“可是……”她明明瞧见了呀!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从眼前走过的身影。
“没有可是,你睡着了。”她语气加重了些。
“小香,我还醒着。”睡着的人不会睁开眼睛,而且她手上还捧着公主的换洗衣物。
傅延香脸皮微微抽动,“第一,不要叫我小香;第二,你什么也没看见,回房去。”
“喔!”没心机的小兔走了两步又回过身,“那我们明天要不要告诉公主,宇文大人半夜从她房间走出来?”
“什、么、也、别、提——”她平静的脸上出现两条裂缝,脸一抖一抖的。
“小香,你怎么了,该不是打摆子了吧,记得要找大夫开药。”小兔关心的问道。
“你……”为什么她要忍受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脸色微愠的傅延香忍住踹她一脚的冲动,待人走远后,才飞身一纵,上了飞燕檐,几个起落便来到少人走动的幽僻院落。
月光下,照出一道顽长人影,那是个身形偏瘦的男子,背着光,看不清样貌。
“大师兄,我还要跟小兔那傻妞搅和多久?好歹给我个期限。”她快受不了她的迟钝了。
“快了。”就差一个时机。
嗓音低沉的男人一回头,竟是宇文浩云。
“快了又是什么时候?我不想瞒着你可人的小公主。”她说得有点酸,语带讽意。
“等我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务,你欠我的人情便一笔勾销。”那是他最后一道关卡。
“你……算了,我不多说了,自个保重。”他硬要往虎口送,谁也拦不住。
宇文浩云一如往常的一脸冷肃。“替我保护好公主,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知道了,我会以命护她周全。”她的命是公主求来的。
“谢谢。”
她一怔,没料到一向冷傲的他会开口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道谢,谁叫我欠了你们。”
第5章(1)
傅延香是景阳县县令之女,但同时也是宇文浩云同门学艺的师妹,两人交情不深,也少有来往,仅有同门之谊。
为官者少有不贪的,尤其是油水甚丰的景阳县,而且是越贪越多,贪得无厌,最后罔顾人命,收贿误判,错杀一名孝子。
因为此事,县令的罪行被忠义之士越级上告,两江总督大怒,下令彻查。
听闻此事的傅延香连夜下山,问明实情,为救贪渎的父亲,她快马加鞭赶往宰相府邸,向刚成为公主伴读的大师兄求助。
若非宇文浩云的大力引荐,罪臣之女怎么可能到公主身旁服侍,更遑论是一国之君的掌中宝。
他们交换的条件便是他想办法令县令减轻刑罚,能不牵连无辜就尽量避免,傅延香则必须同意保护公主安危,以侍女身份保护她。
这便是欠下人情的由来。
所以说,傻气忠厚的小兔若是他用心收买的明棋,那么心思神秘的傅延香便是他周密安排的暗棋,用意是确保凤华公主没有因自己爱变装的小捣蛋而玩掉小命。
毕竟深宫内院会发生什么憾事无人可预料,身为男子的他无法时时刻刻伴随其左右相护着,若有个万一,叫他如何承受得起。
痴恋一名女娃十年已经够荒谬了,如今还要为她的将来预作打算,担心若是皇恩不再时,她会落入他人的算计中,成为另一个含恨而终的宫中冤魂。
成为太子太傅本不在他的计划中,不过为了心中那只小粉蝶,他会竭尽所能将太子推向帝位,让凤华公主荣宠一生,无后顾之忧。
“头……我的头……好痛……”一声呻吟发自蜜色唇瓣。
“知道贪杯的后果了吧!人当量力而为,不该逞一时之能,以为真能千杯不醉,酒是穿肠毒药,浅尝即可,多饮伤身……”要让她学一次教训,她才知放纵后的苦果该由谁来尝。
“停停停……你……你不要再说教了,我头好疼。”天呐!被他一念,她的头疼得快裂开了。
勾起唇,宇文浩云失笑地扶起她娇软的身子。“把这碗醒酒汤喝了,你会舒服一些。”
“醒酒汤?”望着黑稠汤汁,她面色比先前更绿了些。
“它只是看起来很苦,喝下去……”他故意顿了下,将碗凑近她嘴边。“更苦。”
“什……什么?哇!好苦、好苦……我的舌头都麻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想害死她吗?
苦到直皱眉的凤迎晞呼着气,想把口中的苦味呼出去,她眼眶泛泪,盈盈闪着楚楚可怜。
“先苦后甘。”她向来没吃过苦,怕是一番新体会吧!
在一阵清朗的笑声中,一颗甘甜的糖球滑入舌间,化去满口苦涩。“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待会等她头不疼了,看她如何回报他。
爱记恨的凤迎晞无法忘却醒酒汤入喉的苦涩,那简直比放了三天的馊水更令人作呕,可他却坏心地趁她四肢无力时灌她一大口苦汤,甚至嘲笑她的自作自受,她听见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