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皇甫巧儿见她不急着走,心中大概也知道她可能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于是一蹦一跳的来到她面前,歪着头,笑盈盈道:「五当家,妳有话就直说吧!」
见她快人快语,毫不拐弯抹角,本就是直爽性子的杨舞长不禁大为欣赏,当下爽朗笑道:「巧儿姑娘果然明快,那我就直说了。」
「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皇甫巧儿也很好奇她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巧儿姑娘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身处山贼窝?」这不是普通小姑娘会有的表现。
「我为什么该担心?」有趣的反问,皇甫巧儿娇笑。「难道你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难道妳就不怕被……」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吗?」哧哧直笑的抛出某山贼头头恫吓人的惯用口头禅,皇甫巧儿啧啧有声的摇头晃脑。
乍听她那非常耳熟的威胁之词,杨舞长兴味道:「看来妳早听过大哥这么威胁过了,是不?」
「可不是!」皱起小俏鼻,皇甫巧儿忍不住嫌弃。「说真的,大馒头威胁人的话真的很贫乏,说来说去就那么两句。」
闻言,杨舞长笑道:「大哥和我们都是粗人,没读过什么书,大字认不得几个,自然是没法子像巧儿姑娘说话这般文雅有趣了。」
听她如此说,不知为何,皇甫巧儿脸上微显尴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在笑话你们……」
「我知道。」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在讽刺,杨舞长大笑。「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巧儿姑娘不必想太多。」
皇甫巧儿原本就是孩子心性的人,如今听她这般讲,登时笑逐颜开,对她好感大增。
「巧儿姑娘当初怎会想跟着进寨里呢?」好奇探究。
「因为好玩嘛!」耸耸肩,皇甫巧儿的理由非常简单。
「好玩?」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杨舞长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从没听过有人因为好玩就自愿跟着山贼进到贼窝的。」
「这不就是吗?」比了比自己,一副「这下你终于见到了吧」的得意表情。
见她一脸俏皮样,杨舞长被逗乐了,故意笑话人似的带着几分调侃又道:「看来妳对我大哥似乎……颇感兴趣?」
「因为他很有趣嘛!」哧哧直笑,皇甫巧儿并不否认。
「有趣?」杨舞长的兴致全来了,呵……还真的从来没听人说自家大哥有趣呢!
「是啊!」小鸡啄米般猛点头,她眨着水灵大眼,既认真、又逗趣道:「妳不觉得他随便挑弄一下就气得直跳脚,动不动就吼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真的很有趣吗?」
心中暗暗同情了一下自家大哥,杨舞长看她眼儿灿灿的期待样,只好背叛兄长的微笑点头附和了。
「瞧!妳也这样觉得。」兴奋击拳,非常高兴自己的看法有人认同。
经此一谈,加上见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杨舞长终于确认她确实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所作所为皆以好玩为主,对山寨与自家大哥确实没有认何不良心思,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既然放下了心,她表现得也就更为和善,两人说说笑笑又聊了一会儿后,皇甫巧儿这才想到什么似的好奇询问──
「五当家,这些天我到处晃了一下,发现寨里老人、小孩不少呢!」简直可窝壮汉五十的话,老弱妇孺就有一百。
而通常山贼窝里的人,不都是剽悍壮汉吗?
听出她未曾言明的疑问,杨舞长轻叹一口气后,这才微笑道:「这年头世道不好,战乱、灾荒频传,所以有些快饿死的灾民就自动来投靠,有些则是打劫行抢时碰见,不忍见其活活饿死,也就收容了。」
呃……他们究竟是干山贼的,还是在开善堂啊?
皇甫巧儿有些傻眼,但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其实你们也不坏嘛!」呵呵,还真没见过这般有良心的山贼呢!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呢?」对于她的打趣,杨舞长只能苦笑。「就是因为没办法活,才会干这种无本生意;也因为知道挨饿的苦,是以后来见到同病相怜的人才会不忍,结果愈收容人愈多,山寨规模也就愈来愈大。」
皇甫巧儿从小就养尊处优,被众人捧在手心长大,当然更不可能挨过饿,如今闻言,也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至于杨舞长早就从她的穿著打扮、言行举止看出她出身富贵,想来也难以明白他们的经历,更别说要感同身受了,所以当下只是笑了笑,正待要说什么之际,眼角余光却忽地瞄见某道缩头缩尾的身影,让她倏地立即变脸──
「二哥,你上哪里去?」河东狮吼、雷声隆隆。
原本还聊得好好的,没想到转瞬间就见她一下子从温和小女人变成了凶恶母夜叉,皇甫巧儿简直看傻了眼,目光下意识的顺着她瞪去的方向扫去,然后就见一颗光头在不远处闪动。
同一时间,杨舞长抛下她,往周二猫跑去,然后再看见他怀中抱着的那坛东西时,狮吼声又起──
「才什么时候就喝酒!还这么一大坛,你想死吗?」愤怒咆哮,手指狠狠的拧扭着某大光头的耳朵。
「五妹,轻点……痛……痛啊……」周二猫惨叫,万万没料到偷喝酒竟然会被管他最严的五妹给当场抓到。
「知道痛最好!竟然背着我偷喝,你该死了……」扯着耳朵直接把人拖走。
「五妹,我错了!妳轻点……轻点啊……」哀号、求饶声一路跟着走。
呃……现在是怎么回事?
呆呆的看着两人一个拖、一个号的愈去愈远,直到终于消失踪影后,皇甫巧儿──这才终于忍俊不禁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这简直就像是悍妻驯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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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肚子真的有股热热的感觉……」在隐密的小湖边,诧异中明显带着惊喜的大叫声骤然响起,而这就是王大蛮被逼着打坐苦练了好些天后,终于换来的一点小小成就。
「什么肚子?是丹田啦!」没好气的纠正,皇甫巧儿顺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白眼娇斥,「谁让你大声嚷嚷的?」
操!竟敢打他的头,这小丫头愈来愈没把他给放在眼里了。
脑门吃痛,王大蛮横目以对,正想发出雷霆怒吼之际,却听她抢先开口──
「专心点!照我先前教的方法,行功十二周天。」横去一眼,皇甫巧儿命令。
纵然满心不爽,因为这些天来在她的教导下已习惯遵从指示,王大蛮下意识的将腹中那股小小的热流顺着经脉运功行走,不一会儿已然入定。
啧!这颗大馒头虽然朽木了一点,但还不至于朽到没办法雕啦!
瞥了那已行功入定的某山贼头头一眼,皇甫巧儿窃笑暗忖,一手点心、一手书的安坐在一旁帮他守护,免得在这段时间内有人干扰了他练功,那可就不好了。
一时间,湖畔边清风徐徐、虫鸣鸟叫;男的打坐练功、女的看书吃点心,气氛倒也颇为清闲悠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王大蛮从入定中转醒,睁开眼就见点点金阳洒落在她低头看书的娇美脸庞上,霎时竟有些恍惚,隐隐间似乎有种奇怪的,令人搔不着也搔不到的麻痒感爬上心口,让他浑身别扭却又舍不得移开眼,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