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为何执意要取他的性命?”他不懂一个曾经深爱风行云的女子,怎会在一夜之间改变,情爱怎会转成憎恨之火?
无论他做得再好,眼前的她也只看得见风行云。
“那不关你的事!”冯昭日并不想说出自己和风行云的怨恨,因为在她的心底仍抱持着一丝希望……她真的不想杀了他,为何他就是不愿与自己妥协?
五年了,她一直等他回心转意,为何他就是执意背道而驰?难道他当真要放弃天下楼?
思及此,冯昭日恨恨将椅子踹倒。
她对他如此情深意重用心良苦,结果他竟是这般对她!为了他,她甚至愿意放弃仇恨,为何他就是不懂她的心意?
可恨。
“需要我杀了他吗?”
冯昭日瞬间转头怒瞪他。“他的命是我的,我会亲手杀他,不许你介入,听见了没?”
聂月河失笑了声,顿时明白她真正的心意——只怕这辈子她都无法下手了,要不,也不会派出兰儿,连他都不见得能杀人,兰儿又怎可能成功?
第8章(1)
阔别五年,太原山依旧如他记忆中那样嶙峋,特立的霸占住一大片,一年四季山腰以上的迷雾始终叫人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这座山势险峻,顶上有个闻名江湖的天下楼,正义侠士是人与除之而后快,引人人山却是不归路。
正如这江湖,一踏入,无归期。
他负手于身后,立于悬崖处,劲风吹得他的衣袂飘飘,发丝飞扬,他的眼神却深沉地犹如不可深不可测的崖底,藏有杀意,亦有浓浓的怀念。
此刻,风行云整个人仿佛沉浸于过往,孙梦瑕安静站在一旁,她心知他心底有太多不愿意道出的秘密,所以她不会逼他,既然选择了他,便会守护他。
不久,风行云开口说:“太原山上有迷雾,东西南三面各有小路可上山,唯独北面崎岖男性,却唯有这里每日午后有两刻钟无云也无雾,但能由此处登山者非有过人的轻功不可,你在这候着,我上山顺道帮你查探你好友的下落。”
“不,我随你一道上山。”孙梦瑕望着他的背影执意道。
她虽然不清楚风行云为何离开又因何回来,但若是让他一个人上山总是不放心,既然两个人生死与共,也就没有分开的理由。
风行云回身,漾了一抹微笑,“好啊,能跟上我就跟上来把!我不会停下来等你,因为若不在两刻钟内登顶便是死路一条,一刻钟内若是没追上我,你径自下山等我。”
浓雾一散,崎岖的山势立刻映入眼前,孙梦瑕不由得叹了一声,不过非是叹难行,而是惊诧于雾散后的景致,若是能一登山峰远眺影视此生一梦了。
“该走了。”话语放落,风行云随即凌空一跃,脚尖踩于崖边的缝隙,进而借力使力继续攀高。
眼见前头的身影越来越小,孙梦瑕却是吃力地追在后头,时间慢慢消失在逐渐缓下的脚步,汗水淋漓,即便她已经强过一般的高手,但体力上仍然输给男人,最后还是失去了眼前的目标。她颓丧的在原地喘息。
记得风行云的叮咛,她也不是不懂得适可而止,只是终究难以放心那个如风一样的男子。她实在无法忘记适才那惊鸿一瞥——风行云的神情宛若同归于尽。
他是想杀了谁?
可惜的是自己已经无法追上他……回头吗?
望了望前方的高耸,她微眯了眼似是在估量,最后牙一咬,再次向上攀爬,约莫几个步伐后,她看见风行云,笑意盈盈地在等她。
她本以为他不会等候。
他也以为自己不会等,然而他还是停下脚步——等他。
从不等人,他也只等她一人。
孙梦瑕但笑不语,而后风行云继续向上攀高,不够这回,他有意放慢脚步,能跟上他脚程的,即使是男人也未必能做得到,往后会有名女子跟随在他身后,他得慢慢习惯
这个令他微笑的改变。
一路奔驰,逼近山巅时,迷雾再起,瞬间视线所及的范围只剩下手臂宽。
“跟着我。”风行云握住孙梦瑕的收,准确无误的走向天下楼的方向。
孙梦瑕完全信任他。顺着他的步伐往前,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眼前伫立了一块大石,石头上留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墨迹——天下楼。
莫怪自己会寻不到天下楼,只怕没有风行云带领,即便上了山她也无法寻获,那不懂武功的婉儿有可能会在此地吗?
“何人来此?”
一个眨眼,他们立刻被数十名身穿青衣的人包围。
连他都不认识,应该是这五年才入门。“叫你们楼主出来见我。”
“放肆!楼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找死!”
青衣人立刻起了杀意,抽刀拔剑对准他们二人。
“不成气候。”风行云轻声低喃,随即以迅疾的速度将一干人统统打倒在地,纵使不惦记答应孙梦瑕的事情,这帮人也无需他动手。
“该死,杀了他们!”
聂月河走至他们面前,直视着风行云。“楼主,您终于回来了吗?”
其他人一听聂月河喊这陌生的男人一声楼主莫不瞠目结舌,天下楼的楼主不是冯昭日吗?这男人究竟是谁?
“我说了我不是楼主,聂月河你心底不是也这么想的吗?”冯昭日看着自己,聂月河看着又是谁,他心知肚明。
“前楼主将楼主之位传于您,您便是天下楼的楼主。”纵然他是他的情敌,但是也是自己唯一愿意屈服的人,这男人的功夫已经达到臻境,心机之重无人可比。
“懒得和你说话,我有事要来问你。”他转头看了孙梦瑕一眼。
孙梦瑕连忙开口问:“请问是否有一名程婉儿姑娘来到天下楼?”
“程婉儿?”聂月河重复了一遍后摇头。“这里没有这个人。”
“再请问若是要天下楼杀人,该如何联络?”孙梦瑕记得眼前的男人正是那日石府外头与她较量的男人。
“你有想杀的人?”
“没有。”
“那就没有必要知道。”
“石霸是何人欲杀?”
“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聂月河不耐孙梦瑕的问题迅速打发她。“风行云,你重回天下楼,只是带她来问问题的吗?”这才是他在意的。
“冯昭日呢?”
聂月河一听见他提起冯昭日,即刻防备,眼神更窜出一丝杀意。“找她何事?”
“她派了人来杀我,你说我该不该回敬?”轻轻一瞥,风行云便看出他想出手。
“不要轻举妄动。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
聂月河深深瞅下风行云,内心正在四口该不该让他们两人见面。
“她在等我不是吗?”
他如她所愿,回来了。
他,回来了?
冯昭日一听见通报,稍事打扮随即前来大厅见她的故人,亦是她是所爱之人。
她支开所有的人,单独与他会面。走人大厅,看到熟悉的背影,她差点便要抱住朝思暮想的男人,最后仍是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她稳定步伐,慢慢踏入。
“这趟是准备回来了吗?”她问。
风行云背对着她,伫立在一张霸气的玉石椅之前,椅子所刻的乃是天上的神龙,便是要彰显坐上此位的人是何等尊贵。尊贵……哼,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解药呢?”他懒得和冯昭日废话,此趟前来就是要彻底断了和天下楼的所有关联。
原来冯力万怕他有二心也对他用毒,他寻过几位知名的大夫,给他的解药都只有一个——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只得千里迢迢回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