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他,是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
但是要说明他是一个如何的天之骄子之前,得先说明一下他出生的那个“秦家”──
“秦家”就是现今排名台湾第一大企业“秦天集团”的创办者。
从开创的第一代、扩张的第二代,轮替到现在创新的第三代,秦家在“秦天集团”里始终是那个手中握有的股份绝对足以垄断董事会的大股东,另外,家族栽培出来的子孙更是团结到足以稳稳盘踞住集团的所有高层,所以能够出生在这个“秦家”,就已经算得上是所谓的天之骄子了。
只是关于他这个天之骄子所得到的眷顾并不只于此,因为他是秦家第四代的嫡传长子,是那个一出生就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的东宫太子,甚至他还遗传有秦家长辈娶进荷兰美女后所演化出来的俊美外表,以及天生具备的优雅尊贵气质。
除此之外,他所拥有的天赋更是强化了他这个天之骄子的“纯度”──他是一个以三岁稚龄便能把所有听过的旋律,用钢琴模仿而出的音乐神童!
秦家上下全都惊羡于他所展露出的天赋异禀──原来天若是有心,也会是偏的,且独独就偏向这个秦家的天之骄子,给尽他所有的优势。
由于秦家从来都不缺商场上的人才,再加上秦家大老──秦天一非常宠溺这个嫡出的长孙,所以整个家族全都顺从着这个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天赋,并且纵容他走上音乐家这条路。
然后凭借着秦家雄厚的家底,将他的学琴之路铺陈得顺畅无比──
五岁即得以拜台湾第一位以“资赋优异”身分出国学琴的钢琴名家陈元淇女士为师,七岁时拿下全国钢琴大赛的第一名,之后更在国家音乐厅以莫扎特的《第二十三号A大调钢琴协奏曲》震惊台湾乐坛。
十一岁拿下日本“柴可夫斯基国际青年钢琴家比赛”的第一名后,便进入纽约的茱丽亚音乐学院就读,从此师从盖瑞.格拉夫曼,也就是弗拉迪米尔.霍洛维兹的学生。
十六岁那年再次拿下在国际钢琴大赛中属于金字塔等级的李汶垂特音乐大赛的首奖。
那次的大赛是专为钢琴家所举办的,由盖瑞.格拉夫曼、克劳德.法兰克、里昂.佛莱雪、彼得.塞尔金……等十多位大师担任评审专家,并在首?从缺三年后的那一天,一致同意颁给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天之骄子钢琴家。
而这位天之骄子得到的是与十几家美国着名交响乐团签订独奏会的协议,还有与RCA唱片公司签订录音合同的机会。
然后到了十七岁的今日,紧接而来的更有IMG演出经纪公司的合约──只要与其签订后,这位天之骄子就是一个职业级的演奏家了。
但是就在他考虑是否要与IMG签约时,秦家大老秦天一的一通电话却硬是将他叫回了台湾,以致中断了他心中原本的计划。
就这样,这个天之骄子在最潮湿、最闷热、最令人心浮气躁的炎炎夏日,被迫回到他的出生地──台湾。
而从他回台的那一天开始,秦家位于阳明山上的大宅每晚必定举办宴会庆祝;至于“秦天集团”位于台北信义区的总公司也同样每天有着络绎不绝的访客──许多人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假藉道贺之名,行逢迎拍马之实。
但身为天之骄子的他,却拒绝出现在这种充满虚与委蛇的场合。
身为他父母的秦东游与赵毓襄,从来都拿这个被秦天一宠溺的长子没辙,所以也不敢强迫他参加。
至于身为他爷爷的秦天一则是逢人就笑称他这个孙子是因为没有经过雕琢,所以才会像块璞玉般的充满了棱角,然后再加上一句──可是……听说许多音乐家都是这样!
从他的笑谈间,听得出他的骄傲。
由此可见,这位第四代的东宫太子就算不坐上“秦天集团”的总裁宝座,也不会因此而失去秦家太子第一顺位继承的这个优势,也因此,任谁都知道对他只能巴结,不能得罪!
偏偏这位秦家的天之骄子不只有棱有角到难以相处,还非常的任性妄为,这点可以从他对食衣住行所提出的种种苛刻要求得知。
所以,就算是替秦家服务了四十余年的老管家,也只能提心吊胆的对底下的仆佣们耳提面命,叫大伙好生伺候这个天之骄子,而这也让大部分在大宅里供人差遣的仆佣们镇日叫苦连天。
说到底,秦家的天之骄子当然是被老太爷给宠坏了。
但是在秦家,有谁敢说呢?
不过这个天之骄子至少比那些一事无成甚至是败光家产的纨?子弟好得多,至少他是个扬名国际的钢琴家!
只是……每当这个秦家太子爷练琴时所流泄而出的琴音,却让众多仆佣们觉得是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甚至还在背后嘀嘀咕咕──这样也可以扬名国际吗?
当然,这些大不敬的评语就只能在秦家人的背后,小声的流传着……
拒绝食用因烹调不当而充满油脂与鱼腥味的晚餐,秦朗日就这样任性的丢下手中的餐具,不发一语的起身离开餐厅,径自走回阳明山大宅里那个专属于他的房间。
想他这次回到台湾,并未住进父母位于外双溪的房子,而是选择住进秦家位在阳明山上的大宅,就是因为他原本预期,待在爷爷的大宅里会比较清静,却没想到竟然连续好几天举办晚宴来打扰他。
直到他第三次不耐烦的言明绝不参加任何晚宴后,爷爷才把接下来的宴会改到秦家位于天母的别墅进行,不然他宁可去住饭店!
然而,爷爷就算再怎么宠溺他,却还是有不妥协之处──好比固定的家族聚会!
因为爷爷非常重视家族的向心力,所以一直以来,秦家家族的亲属们必须定期碰面,以便交流,这是不变的秦家家规,因此就算他再怎么不认可这样的规定,还是得准时出席今晚的聚会。
偏偏晚餐的食材与烹调方法都不能达到他的要求,甚至还让他因过度期待美食而产生极度失望的感觉,造成他的情绪大坏,甚至让他不顾爷爷对家族聚会的看重,而恣意妄为的离席了。
除此之外,秦家亲属们对于他的过多询问,也是造成他提早离席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实在懒得与众人交际应酬,就算那些人是他的亲叔伯姑婶和堂兄弟姊妹们也是一样。
像这样的聚会很令他感到疲累,也很令他觉得厌烦,在他的眼中看来,这种聚会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他离开得一点都不留恋,也完全不心虚。
也所以,当他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身上的衣物,将那些衣物连同旁人所吐出的污秽气息,一起丢进脏衣篮里,然后才略为放松的走进浴室里准备冲洗一番。
却在走进浴室后,立刻就气红了一张俊脸──不!该说是……他简直已达暴怒的阶段!
因为此刻在他房间的浴室的浴缸里,正蜷缩着“一只猫”!
不,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像猫的人!
也不对,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个像猫的孩子才对。
她是从哪里跑进来的?
她污秽了他的私人领域,这让有点洁癖的他很不能接受!
他强逼自己先冷静下来,走回房间把衣服穿上,然后一股对不洁感的恶心感觉让他立刻打从心底战栗起来,更让他的情绪直接坏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