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淮没理风净脸上讨好的笑,走上前抓起他的手。“很痛吧?”
风净笑着挥挥手,顺著于嫣的话大声道:“啧,方少淮,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男人受点伤算什么?”
“可是你……不是很怕痛吗?”他水远记得这个风净有多怕痛。
小的时候,风净光是为了躲避打预防针,就可以整整逃家三天,直到风老爷翻天覆地的把他给找回来,让人押著去打,然后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哀号与哭声,接著,他会整整一个礼拜不让人碰他那只被打过针的手。
后来又一次不小心看见,才发现风净的手是那种很容易瘀青的手,一针打下去,伤口可能会瘀青上半个多月都不会好。
“不痛不痛,一点儿也不痛。”喝,割伤耶,天啊地啊,他看到那恶心的红红的血都快晕倒了,但美女当前,他这个美男子怎么可以承认自己痛得要死呢?
“真不痛?”方少淮怀疑的挑眉,低头瞄了一眼伤口,接过吧台小女生递过来的面纸,轻轻地替他擦拭血迹;伤口很浅,但血还是一直渗出来,不得已,只好掏出身上的手帕将伤口按紧。“这伤口得消毒一下。”
“消毒?会痛吗?”一定会,肯定会。虽然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多余的问了一句。
“不会。”
“真的?”
“真的。”
“那……走吧。”风净嘀咕了句。
虽然不情愿,但为了避免他有可能在美女面前晕倒的那小小机率,他还是先拍拍屁股走人好。
“要我扶你吗?少爷?”方少淮见他连脚步都好像有点走不稳了,眉心带点淡淡的担忧。
“啧。”风净不以为然的朝他摆摆手。“我是男人耶,这点小伤就要人家扶,不笑掉人家大牙?”
“笑掉人家大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不会晕倒。”方少淮在他的耳边低语,藉著要按住他流血伤口的举动而以单手扶住他。
正巧,风净在这个时候脑子一晕,竟觉得天地不整,万物齐飘,脚步一个踉跄——
好加在,好加在,有方哥哥在,此刻才不致于落到跌个狗吃屎的下场。风净在心里低呼,抬眼冲著方少淮给了一个迷人心魂的笑。
这笑,亮眼得让在一旁观看这主仆二人对话的于嫣也一个闪神,竟莫名的有些嫉妒起这个风净来。
瞧,这两个男人在做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碎片割伤,那个叫什么方少淮的,竟然担心得像是他主子发生了什么断腿骨折的大车祸似的?!
还有,那个风净,他称得上是个男人吗?小小割伤就吓得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她还一度以为他会惊得跳到她身上来。
诡异得很!暖昧得让她有点看不下去了!
第2章(2)
也不知哪生的闷气,于嫣一恼之下,竟忘了手中拿著杯子碎片,手上一个使力,竟然让碎片刺进了她白暂柔嫩的掌心里——
“啊!”她轻喘了声,眉心一皱,低头瞧著正汩汩地流著血的掌心。
她低呼的声音虽然细微,却没有逃过举步要离开的方少淮的耳,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她,碍于他所站角度与方位的关系,看不见她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将目光移向她的脸——
“啊!”在一旁的丫丫看见了老板的手在流血,不由得叫出声。
“闭嘴!”于嫣低叱道,为了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她一点都不想让门口的那个男人发现她的手被刺伤了。
“什么事啊?丫丫。”风净关心的想走回吧台。
“没、没事啦!”丫丫被老板一瞪,尴尬笑著直挥手。“风先生,你快回去吧,快走,啊?再见!有空再来玩!”
闻言,风净笑得开心,经丫丫跟他说再见,这才想到他好像还没有跟美女道别。“那个……于老板,我先回去啦,你别太想我,也不要内疚,今晚发生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千万千万不要太想我喔,知道吗?”
美丽的脸庞仰起,于嫣硬是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内疚,你请回吧。”
“我明天再来看你喔。”风净依依不舍。
“不必了,你身子虚,多养伤吧。”
“哇……没想到于老板对我还是很关心的。”让他感动的好想哭喔,看来他的殷勤终究还是打动了冰冷的美人心。
于嫣受不住的冷笑。“错了,风少爷,我对你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看到你,你打破的杯子要价五百,改天别忘了请你这位……秘书还是什么的送过来就好。”
嗄?风净伤心的看著她,她的话真的很伤他的心耶。
“五百元是吧?”钱他最多,口袋随便捞也有,他风净不想欠人,尤其是钱这种小事。
手伤不便,风净单手摸裤袋还没捞到钱,方少淮已三两步走近吧台,将一张平整的一千元纸钞搁在吧台上,利眸还顺道扫了一眼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僵硬的女人的手,顺手又再抽了一张千元纸钞递上去——
“一个打破的杯子外加清洁费用,不够的话再跟我拿。”说著,方少淮放了一张名片在吧台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拉著风净走人。
于嫣一直瞪著那两人离开。
这是丫丫进这间咖啡馆以来,第一次看到美丽的老板项著像地狱来的使者般可怕的脸庞,此刻,这张脸正闪著怒火与难以置信,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簇簇的在她眸中涌现,没有歇止的迹象。
“老板……”丫丫企图唤醒她一点的理智。
“把这两张纸拿去烧了!”
“嗄?”有没有搞错?丫丫张大了嘴。“老板啊……这两张纸是钱耶,而且是千元大钞耶。”
“烧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有钱能使鬼推磨?哼!一股气又冒起,让于嫣想要大吼几声。
“老板,你不要的话可不可以送我……”小心翼翼地轻捋虎须,丫丫小小声地说著,两手举高发誓道:“我保证它们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
两千元耶,她要赚N个小时才赚得到哩,这对她丫丫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再说人嘛,干什么跟钱过不去呢?烧钱这种事,天底下大概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我说……拿去烧了!再不,你明儿就不必来上班了!两个选一个!你自己看著办!”气得说罢,于嫣拿起吧台底下的皮包便走出门,走到店门口,又想到自己忘了交代丫丫什么,蓦地回头。“把东西清理干净后就回家去,记得拉上铁门,店里有东西被偷了就找你算帐,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我叫你把钱烧了,明天我要看到它们的遗骸。”
嗄?这么狠!连让她想偷偷藏起来的机会都不给啊?真是!
“知道了啦。”丫丫不情愿的咕哝著,开始低头忙著收拾残局。当人下属就是这么倒楣,好事没她份,坏事由她扛,这就是她丫丫的命呵,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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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干涸,但掌心上的伤口还隐隐泛著疼,于嫣丢掉那染了鲜血的面纸,信步走在两旁都是木棉树的红砖道上,高大且长满花苞的木棉树,即使在夜里依然让她觉得温馨。
她停下脚步仰头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这样看著盛开的木棉,她喜欢它奔放盛开时的不矫揉造作,高高挂在枝头上大方展现它的美感,尤其,那不甚细致的花苞花蕾,更是莫名的得到她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