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头因为刚刚的一场混乱,客人走的走散的散,此刻,还在店里的除了躲在厕所里头偷偷哭的女人之外,就只有他跟这个服务生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留在这里,跟着这个小丫头静静的守在厕所门口,下意识地等待着里头的女人走出来,好像只有亲眼看到她无恙,他才可以放心走开。
“先打烊吧,丫头。”
“咦?”丫丫转过头看着这温柔又帅气得不得了的男人。
“你家老板受到如此大的惊吓,你认为她还可以继续开门做生意吗?何况,离打烊时间也只有一、两个小时,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嗯?”方少淮对着小丫头笑。
这笑,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暖,一下子便暖进丫丫的心头上,完全没法子把刚刚那一手便把恶人拎起、俊脸上又冷得像块冰的男人联想在一块。
“好。”丫丫乖巧的应允着,完全忘了这男人只不过是个客人,并不是她的老板。脚跟一转,便去忙着收拾东西。
站在厕所门边的,就只剩下方少淮。
当于嫣从厕所走出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人,也是他方少淮。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这男人就这样一直站在这里,她在里头一直等到外头没有声音才走出来,结果还是让人给撞见了自己的狼狈……
“你……”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当开场白,此刻的她,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还来不及准备好。
方少淮盯住她不知是被水打湿还是被泪水染湿的脸,也扫过了那两片被她折磨得有些红肿的唇瓣,轻轻地问:“痛吗?”
于嫣看着他,再次被他那温柔到彷佛没尽头的眼眸给深深吸引过去。
“很不舒服?”没听到她开口,他再问了一句。
下意识地,她伸手抚上的是她的唇,而不是她那被打得红肿的半边脸,一道柳眉微微一皱,想笑,又想哭。
方少淮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有冰敷袋吗?”
“我可以自己来——”她想抽回手,可是那只手把她拉得紧,丝毫没打算要让她挣脱的意思。
“在哪?”他回头,带笑的眸子盯着她,明明是个极温柔的笑,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她伸手指了冰箱的位置,任他把她带过去,找了一条毛巾包住冰袋,敷上她被打得有些红肿的脸。
当那只大手不经意地碰上她的脸颊时,她美丽的脸蛋不由得轻染上一抹淡淡的红。
于嫣一边冰敷脸,另一手还不时的擦抹着那两片被恶人吻过的唇。
那感觉,像是擦也擦不掉,一想起,她就忍不住皱眉,泪意便涌上,可她极力忍住,咬住唇,硬是把浮上鼻头的酸楚给吞进去。头一抬,看见那男人一直在瞧着她,忙不迭又把头给低下。
他却已把她的一举一动,全看进了眼底。
心疼,又不舍,竟是说不上的心怜。
这种异样的情绪来得又急又快,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不已。
“忘掉吧。”方少淮突然开了口。从她一直不经意地抹着唇瓣的举动就可以窥知,她对刚刚被强吻那件事感到非常难受及委屈。
于嫣一愕,蓦然抬眸,刚好对上他满怀抚慰与温柔的双眼。
怎么可以这样子?像是可以掌控她的所思所想,把她一整个瞧得一清二楚,完全没有让她佯装坚强与不在乎的空间。
一颗泪珠就这么不期然的从眼眶滚落,吓坏了她自己,于嫣倏地站起身想逃开这个男人,一只大手却比她还快的轻扣住她——
她的心一震,身子一凛,不明所以的幽幽望住眼前这个看起来好高大又好温柔的男人。
“我来帮你吧。”他温柔一笑,伸手轻轻地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直勾勾的眸瞬也不瞬地瞅着她此刻柔弱动人的容颜。
什么……
她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一缩,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他要帮她?怎么帮?帮什么?
“我可以吻你吗?”
嗄?于嫣的脑袋瓜子一片空白。
“如果我的吻也让你有一丁点的反感,那就像刚刚对付那男人一样,把我推开,再给我一巴掌,我绝对不会还手的。”
话落,这男人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如夏天的风轻拂着开满荷花的水面,那样柔、那样温暖、那样的打动人心……
她轻轻地颤抖着,原本僵硬的身子在这个吻中渐渐软化,先前那种恶心的感觉不复存在,此刻,唯一的感受是这男人温柔多情又爱恋似的吻……
她知道,她该马上推开他的。
可,她舍不得,虽然眷恋一个陌生男子的吻显得有点可笑,但,她就是舍不得……
最终,还是方少淮先结束了这个吻,而他这样的举动显然让她若有所失,有刹那间的空白,让她呆呆的小愣了一下,无措得像个十九岁在谈初恋的小女生……很可爱,可爱到令他感到莞尔。
“刚刚发生的事就忘掉吧,今天,只要记得这个吻就好。”说完,方少淮对她一笑,转身离去。
潇洒自在就好像,刚刚那个吻根本没有发生过。
一切的一切,全都出自她这个女人的幻觉……
第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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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财团的首席幕僚办公室里,一名长相斯文白净,身形纤瘦,穿着宽大衬衫及吊带裤,头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跑到另一个男人面前晃,就是没见他停下来过。
“我要追她,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方少淮眉眼不动,努力批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
木子财团的首席幕僚,不仅要帮小接班人风净批公文,还要帮小接班人追女人?看来他的命运注定凄惨。
“我已经盯住她好久了,整整三个月,她宁可对别人笑,却连端个咖啡给我都不愿意,简直把我看成一只虫般的不入她的眼。”
淫虫吗?方少淮很想笑,那也得风净有资格当才行。
近来隶属于木子财团的木子建设公司,正积极的参与信义计划区的土地竞标工程,大家忙得人仰马翻,就他这个大少爷清闲得很,一间三流大学念了五年还没念完,却没见他念过书恶补过。
他是故意的,方少淮心里明白得很,否则智商一二○的风净怎么可能突然从第一流的高中第一名念到差一点落榜的考上间三流大学?而且一念还念了五年没念完?事出必有因,只不过他还没查出来究竟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就是了。
“方少淮,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一双细瘦的手啪一声落在玻璃桌面上,风净对自己没受到相当的重视而感到非常非常的不悦。
方少淮终是抬起头来,微笑。“听见了,少爷。”
“那么……你有什么看法?”风净非常期待地望着他。
他可是千交代万交代方少淮,铁定得走上一趟那间咖啡店去看看他的心上人,既然已经见到了,总得跟他报告一下他的心得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方少淮应付似的丢给他一句。
“我不要听这个。”
“那少爷想听什么?”
“我要你帮我追到她。”
什么?
方少淮一脸的啼笑皆非。“我对她没兴趣,少爷。”
或许,这几天那个女人的身影曾经在他的脑海中短暂出现过几次,不过,也仅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我有啊。”一屁股挪到桌子上,风净笑咪咪地道:“帮我追到她,我帮你拿回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