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抱得更用力,真想就此与他不分离。
于百忧闭上眼,沉淀一番心情后,才轻轻放开她。
他定定地看着她,黛眉、黑眸、挺鼻、樱唇……他的目光流恋着,情不自禁,他的唇便贴了上去。
她身子一颤,这是她与他第一次如此亲近。
他轻吻了她一下,又看她,她圆瞠着眸,有些讶异,却没有厌恶。那种目瞪口呆的模样,好可爱。
他禁不住又重新吻上她。
这个吻比刚才深刻、浓烈许多,他的唇沉沉地压着她,来回吮吻。
她叹息似地发出一记甜蜜的呻吟,双手将他抱得越紧。
他心底燃起了火,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了。
他搂住她的腰,几乎是把她抱起来地深吻着她。
她踮起脚尖,本来觉得辛苦,但当他的舌扫过她柔软的唇瓣,她恍恍惚惚,有一种身子正在往上飞的感受。
刹那间,辛苦不见了,她整个人飘飘然,沉溺在他的热情里。
他的舌滑过她编贝似的齿列,她颤了下,身子一阵发软。
但他并没有让她倒下去,他稳稳地撑住她,趁她颤抖的时候,他的舌尖探入她湿热的唇腔。
一股芳香如兰似麝,涌满他鼻端,让他身体里的情火烧得愈加旺盛,下腹部胀痛起来。
“笑颜、笑颜……”他情迷了,双手来回搜寻她腰带的扣结。
“嗯……”她嘤咛一声,纤细的腰身如蛇一样地扭动,更是扬起他的情欲。
他好喜欢她、好爱她,他真的好想要她……
“百忧……啊!”他的爱抚让她心口像有股火在里头烧,再不宣泄,就要受不了了。
“笑颜,我爱你……”他摸到了她的扣结,只要手轻轻一拉,她就是他的了。这个念头让他无比兴奋,但在这无上喜悦中,他脑海仍有一丝清醒。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恩人、他的知己,他是如此地爱她,他可以在这里与她欢爱吗?他们还没有拜堂成亲啊!
这念头像盆冰水,浇进了他发热的脑子里。
他拚命喘息,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她。“对不起,我……”
她双眼水气蒙蒙,留恋着他胀红的脸,这般珍惜她又看重她的男人,怎不教人欢喜?
“我明白,百忧,你什么也没错,我懂的。”她拉下他的脸,在他颊边轻轻一吻。“你待我的情,我一生不忘。”
他愣了下,又抱住她。“我也是。”
很多事不必说得太白,就像他二师姊的事,就像他刚才的失态,追究下去,只是伤害两人的感情,迷迷蒙蒙的,更加美丽。
他沉浸在这份旖旎的浪漫中,她也是。
第10章(1)
袁清妩看着端药进来的翠墨,脸色苍白。
“你来干什么?小师弟呢?”于百忧就这么狠心,不再见她?她的心好痛。
“于大夫要收拾医馆,还要准备对付王老虎,他太忙了,分身乏术,所以请我来照顾你。”翠墨把药吹凉,准备喂袁清妩喝。
但她闭嘴,头一撇,便躲开了送过来的汤匙。
翠墨手一颤,差点就洒了药。“喂,我第一次这么殷勤服侍人,你可不可以给点面子?”
袁清妩不说话,拉起被子蒙住头。
“真像小孩子。”翠墨难得见到比她更稚气的人。“袁大夫、袁大夫……”她把药放桌上,拿手指戳棉被。
袁清妩一开始没理她,但被三番两次骚扰,她也有些火了。
“我不想吃药,我要休息,你出去!”她隔着厚被子喊。
翠墨没听她的,继续戳棉被。
又过一会儿,袁清妩终于受不了,掀开被子。“你到底想怎样?”
“也没啊……”袁清妩好像被她气得不轻喔!看她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翠墨有点担忧,不小心把人气死了,怎么跟于百忧交代?“你不想吃药就算了,我看你也不像伤得很严重,只要休息几天,身体自然会好。”
“那你还不出去?”袁清妩不想看到她,不想见任何与方笑颜有关的人,那只是让她绝望。
“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出去。”翠墨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于大夫?”
袁清妩恨恨瞪她一眼。“这与你无关吧?”
“是无关。但我想劝你,你喜欢于大夫,可于大夫喜欢我家小姐,小姐也喜欢他,他们在一起很开心。袁大夫,你继续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我与百忧青梅竹马十八年,我们的情分你如何能懂?”她不愿承认自己终将失去于百忧。她脑海中恍然想起六岁的他,玉娃娃似的,对着她甜甜软软地喊姊姊,那种亲密和依赖……记忆依然清晰,为什么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对啊,你们相处了十八年,却没机会在一起,再给你们十八年时间,你有把握他就会喜欢你?”
袁清妩如遭雷击,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越发憔悴了。
翠墨心头闪过一阵不忍,她其实还满喜欢袁清妩的,相貌好、本事也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可靠。
于百忧当她是姊姊,翠墨心里隐隐也有一种渴望,倘若当年她的姊姊没死,如今,应该也就是袁清妩这个样子吧?
她真不忍心伤害她,但放任她继续下去,只会伤害方笑颜、于百忧、还有她自己。
不管是为了哪一个人好,翠墨都想点醒她。
“袁大夫,姻缘天注定,倘使无缘,就算了吧!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来喜欢你。”
袁清妩觉得很可笑,她一个小小丫头,懂得什么叫缘分?
况且……第二个男人再好,他都不是于百忧,心上人是不可替代的。
“你好好想想吧!”翠墨端着药,走了出去。
袁清妩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顶上横梁。
她在等,希望于百忧能来,就算不说话,只要能见他一面也好。
但中午了,他没有来,她也不想吃饭,继续安静地等待。
她没有感觉饿、也不难受,她只是绝望,身体空虚得像灵魂出了窍。
不知不觉,太阳落了山,屋里的光亮渐渐被夜色取代。
翠墨送晚饭进来,又帮她点亮烛火。
她没有理她、也没有吃饭,她持续地等,于百忧真的不来吗?
翠墨拧不过她,只得悻悻离去。
她看着蜡烛,烛光跳动,每一缕明暗,都闪耀着于百忧的身影。六岁的他很可爱,十岁的他很淘气,十二岁那年,他气走了三个西席,十八岁,他长成了翩翩美少年,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一时间,媒人几乎踏破他家门槛,他又羞又怒,拉着她抱怨了好几天。他说,那些女人都是呆子,只有袁姊姊不一样。他不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甚至比所有姑娘更迷恋他。后来他们拜师学艺,同时艺成,她发下悬壶天下的志愿,他二话不说,伴着她同行……
她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直到两个人头发都白了,他还是会在她身边,深情地喊一声“二师姊”——不,她幻想过,二师姊变成娘子的,而今却……
“二师姊。”那个低低的、微带温润的声音终于在她耳边响起。
于百忧端了一碗燕窝粥走进来。“翠墨告诉我,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这是何苦呢?”
她定定地看着他,皙白如玉的俊颜,颀长的身形,挺立如松,一切看似没变,只除了他的眼睛,他不再那么满含感情地直视她了,目光躲避她。
为什么?他讨厌她了?还是方笑颜不准他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