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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没有——”

  “没有才怪!”他冷哼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就在拒绝我,就为了一碗该死的凉茶。”一碗凉茶才几个铜钱,就算朋友间互相请客都不为过,他在回存堂住了四个月,打扰了她四个月。她却连一碗凉茶都不让他请,这是什么道理?

  经他这么一说,花橙藜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他说的那些毛病,因为周遭想关心她的人太多了,她只好一直摇头拒绝,怕给别人添麻烦。

  “我没说错吧?”她难得的沉默,证实他射中红心。



  一般来说她只有在面对自己错误的时候,才会保持沉默,其余的时间,她可是非常伶牙俐齿,只是长排太像仙子,说话的语气太像仙子,让人很容易忘记她其实是个女霸王。

  “我喝完茶了。”她也不回答对或是不对,拿起包袱继续赶路。

  她突然起身离开蒲砚卿愣了一下,一边诅咒一边把剩下的茶统统倒进嘴里,咕噜噜喝完后慌张地拿起包袱继续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就算不是并肩而行,看起来也像结伴同行。

  你能不能想一些肯定的东西,不要老是摇头拒绝?

  花橙藜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想他刚刚说过的话。难道在外人眼里,她真如此冷漠?她一直以为自己善良亲切,似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



  这是花橙藜头一次思考医药以外的东西,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直到被他一语道破,她才恍然发现,自己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花橙藜并不足那种喜欢炫耀的人,更多时候她喜欢躲在姐妹的后面,让她们代替她接受荣耀。对花橙藜来说,没有什么比解决问题更令她快乐,可蒲砚卿的说法,仿佛她才是制造问题的人,令她很不能接受。

  她越想越不舒服,脚步越走越快,后头的蒲砚卿跟得越辛苦。

  花橙藜想回头骂他活该,谁要他乱说话?似如果这么做,就代表她承认他说得有理,所以她坚决不回头,要他自己知难而退。

  正巧他就是打死不退,决心这玩意儿人人有,她没有比较特别,大家就来比谁比较有耐心好了。

  经过这四个月的特训,蒲砚卿不但学会武功,学会喝酒,学会游泳,还学会厚脸皮。他明白有些事是不能退缩的,比如感情。过去他什么事都靠别人,未来任何事他都将靠自己,他要成为一个掌握未来的男人,这意味着他必须先掌握自己的感情,他的人生才能够再往前跨跃一大步。

  两个人就这么对上了,谁也不让谁。

  走了近一天的路,他们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弥新镇,接下来就是住宿问题。整座弥新镇只有一家客栈,而且规模非常小,只有六个房间,想要不开门就看见彼此都很困难。

  “哼!”

  蒲砚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他只是说实话,她不爱听他也没办法。

  整个晚上,蒲砚卿一直处于半打盹的状态,怕自个儿万一睡着,明天早上会来不及起床被花橙藜甩掉,他不能冒险。

  相对于蒲砚卿的不敢人睡,花橙藜倒是一夜好眠。

  睡饱饱才有精神采药,她可不想因为睡眠不足,错把有毒的杂草当成药草采回家,这可是会出人命的。[熱m書&吧p獨@家*制#作]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向来奉行不悖,今几个也是早早起床。

  “早啊!”

  不巧对房也有只早起的小鸟,等着抓她这只小虫。

  “哼!”她根本懒得跟蒲砚卿打招呼,摆明了还在记恨。

  “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很不好。”他一边打呵欠一边消遣她,若不是那张俊秀的脸没变,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他就是四个月前那个任性但直率的公子哥儿,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

  “不要你管。”花橙藜难得动怒一一不,是根本不会动怒,因为她认为世界没有什么真正值得生气的事,然而此刻她却气得半死。

  “不管就不管。”说蒲砚卿灵敏也迟钝,他看穿她的真实个性,却看不出来她正在生气,还一个劲儿地耸肩。

  气死她了!

  花橙藜当着他的面甩上门,这很稀奇,通常都是他甩门,莫非她转性了?

  蒲砚卿直到此刻才察觉到花橙藜不对劲,他把这视为两人感情的一大进步,因为在乎才会生气,不是吗?

  花橙藜的表现给了他信心,他有预感这回他说不定真的有机会赢得佳人芳心,就看接下来的发展。

  因为花橙藜很早就要上山,除了卖烧饼的铺子有营业以外,其余的店铺没有一家开门。花橙藜跟烧饼铺买了铺里所有烧饼,准备带上山去大啃特啃,随后赶到的蒲砚卿一个烧饼都没买到,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干瞪眼。

  没良心的女人,留几个烧饼给他会怎样,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活该!

  花橙藜背对着他顽皮地吐舌,头一次发现整人其实也满有趣的,谁要他喜欢当跟屁虫。

  蒲砚卿一路挨饿跟着她上山。不同于罗新镇平整的山丘,弥新镇这座山要难爬多了,并且道路崎岖、杂草丛生,若没有工具开道,根本无法前进,逞论是采药。

  摘糕,忘了带刀子上山。

  花橙藜一向就崇尚有备无患这个铁则,临行前一定带齐工具,但她这回仓促成行,整理包袱的时候又心不在焉,好多该带的东西都没带。

  她正烦恼怎么开路,完全没有采药经验的蒲砚卿,这时不晓得从哪里变出一把刀子,喇喇喇几声,就帮她开好路。

  “我刚好也要走这条路。”他悠闲地把短刀插回腰际的皮袋,在心中大大感谢小七子,幸亏他出发之前,记得问小七子上山该带些什么东西。他也不吝指教,给了他一堆有用的建议。

  ……

  “我走另一条路。”好笑的是,一向理性自制的花橙藜突然拗起来,硬是不接受他的好意。

  “好吧,那我也走另一条路。”他抽出刀唰唰两声,又帮她开辟另一条路,这回她不走都不行,因为再也没有第三条路。

  “你哪来的刀子?”其实她最恨的是她忘了带刀这件事,这在平时无所谓,但今天她就是特别在意。

  “小七子给的。”这刀好像叫开山刀,听说是镇上的一个女打铁匠打的,锋利得要命。

  “小七子借你刀子?”可恶的小七子,不提醒她带刀就算了,还将刀子借给她的仇家,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跟他算帐。

  “是啊!”蒲砚卿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好心帮她开路也有错吗?女人心海底针,他永远也摸不透。

  他除了摸不透花橙藜的心以外,还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仇家,只因为他把她隐藏的事实说出来,就被她记恨到现在。

  两年没来这座山采药,除了杂草长得更茂盛以外,同时还增加了不少两年前没见过的药草,只瞧见花橙藜这边跑跑喊:“这是什么?”那边跳跳,自问自答:“这树的果子长得好奇怪,到底能不能吃啊?”开心的模样,恍若一个找到宝藏的小孩,看得蒲砚卿既为她高兴,又为她担心。

  根据小七子的说法,她每次只要一发现新药草,所有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新药草上,根本无暇管别的事。

  他才在担心花橙藜太过兴奋无法顾及自身安全,一条毒蛇就这么无声无息爬到她的脚边,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朝她的脚跟狠狠咬下去。

  蒲砚卿二话不说,拿出程踏雪送给他的暗器,咻咻两声朝毒蛇的头部射去,原本还在吐们的毒蛇,瞬间被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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